第十二章：武神（一号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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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武神整备所，顾名思义是为武神提供整备服务的场所。

塔云国内专门为武神提供各方面服务的整备所一共有十所，第一至第九武神整备所都在黑鸦塔内，安全性和保密性都得到了十足的保证，作为塔外成员的兰坤自然是没机会见识的，而唯一被设立在塔外的第十整备所则是专门为入塔测试的考生设立的，而作为唯一有机会被塔云人见识到的正规整备所，人们也将其简称为“第十所”。

和其他九所整备所相比，第十所与其说是整备所，倒不如说是个拼装厂。

整个整备所内能提供的服务相当有限，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入塔前的考生造不出什么应用了划时代技艺的武神，第十所内提供的拼装服务一般就是为这群考生为了通过测试而造出的一次性武神提供的，而到了考试结束的那段时期，拆卸服务便尤为火爆。

考过了的考生基本上不会要那些依靠塔外技术拼凑出来的武神，没考过的考生也会来年重新设计图纸或干脆放弃考试，而那些考试用的武神被托运进第十所后也是等着被拆成零件给下一波考生再利用的命运。

拼装、拆卸、拼装、拆卸。

第十所的工作基本上也就在黑鸦塔的入塔测试期间比较忙碌，其余期间基本和放假没什么区别。

也正因如此，正常整备厂所必需的维修服务在第十所里是处于没有需求的状态。

也就个别零件上出现了故障的情况会有考生求助，但解决办法十有八九就是从零件库里找个一模一样的给你换上去……

“话说这就是你们说的‘第十所’吗？”赵玖看到前面带路的兰坤停下了脚步，以为抵达目标点的她往前一看，只能看到一栋拔地而起的大型公寓，“你确定自己没有路痴的属性吗？”

“我听到了。”在一旁的叶茜今日也换上了塔云风格的服装，只不过和其他两人不同的是，身为准驾驶员的她里面还套了一层紧身的作战服。

“什么？”赵玖转头看向她。

“地下有声音。”叶茜用脚尖点了点结实的柏油地面，“很吵的……铁和铁碰撞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声音。”

“再怎么说也是暂时保管武神的场所，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建造在地面上吧。”兰坤白了一眼赵玖，接着赞许地看着叶茜说道，“第十厂建造在地下，一方面是为了隐秘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占用过多的地上生活空间。”

带着半精灵和恶魔步入公寓的兰坤在前台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明，接着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乘坐上了另外一部秘密建造的电梯中。

伴随着高度的下降，叶茜感觉那阵金铁交接之声愈加强烈，本应感到聒噪的她却又在这锻造与切割声中寻找到了韵律般的节奏感。

在高度突破了某个阈值后，电梯内的灯光猛地从鹅黄色的暖光换为了冰白色的冷光，或许是因为光线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电梯材质的原因，转换为冷光的一刹那，电梯的四壁也变为了半透明，第十武神整备厂的全境缓缓映入三人的眼帘。

那是一个旷大无比的白色空间，在最顶端那无数盏冷光灯的照耀下，叶茜一瞬间甚至看不到边际，可见整个地下区域的面积已经被扩建成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大量银灰色的无人运输穿梭在规划好的道路上，各种各样的古铜色轮机在钢缆的牵引下从灰白色的墙壁上伸出落下，一箱箱的物资也被整齐划一地投放在规定区域，白色无人机依照程序在轨道上飞起飞落，犹如腾飞的白鸽。

像三人乘坐的这种电梯还有数十座，只是分布的方位大不一样，而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停机用的凹槽和钢铁轨道显示有至少两种以上的办法可以进入这里。

“我们要进入的是B-4整备间，我的武神和相关资料都存在那里。”在电梯里的兰坤突然说

“我知道了”赵玖肯定地点点头。

“……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兰坤翻了个白眼。

话音一落，正在运转的电梯穹顶便传来了机械般冰冷僵硬的女声，“声纹认证已通过。上午好，兰坤··阿斯加特先生，诺娅为您服务。该整备间的保密等级为A，请出示与身份证件绑定的密码卡并进行指纹认证，虹膜认证同时进行中，请稍后。”

天之声的出场方式很显然把除了兰坤以外的另外两位给唬住了，恶魔甚至已经摆出了临战态势，叶茜则强作镇定——尽管她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已经暴露了她的慌张。

而与此同时，兰坤面前的半透明墙壁则弹出了一处可供密码卡扫描的凹槽，熟门熟路将身份验证程序走一边后，那机械女声再一次响起，

“身份验证已通过——警告！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状况！兰坤·阿斯加特先生，您身后有不符合登入B-4整备间人员名单的异常，且检测到异常携带有敌对意识，请说明情况，否则B-4整备间将在三十秒内锁死，本次人员电梯也将进入锁死状态。”

“什么叫异常哦？”赵玖对这天之声有点不满，一边摆出拳击的姿势一边嘴里咻咻咻地发声，“这家伙有点没有教养啊？到现在还不露面的，是叫诺娅是吧？小姑娘有本事从天花板上下来！咱们过两招？”

“那个……我没听到天花板上有走动的声音。”叶茜提醒，“那声音更像是从天花板里发出来的。”

“什么？！这也太邪恶了，你们居然把活生生的生命压进了天花板里！”赵玖转过脑袋开始了义正言辞的谴责，“难怪声音这么僵硬！我被挤我也僵硬！”

“那是我的新招聘的助手。”兰坤也想起了这茬，“资料我待会儿会登记到云端里的，现在先临时给她们录入信息吧。”

“已录入警告，兰坤·阿斯加特先生，您所招聘的二位助手皆为异族，根据《塔云国保密法》第七条，已确定此事实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您坚持要为它们提供身份证明，您的个人权限将由B调整为D，整备间相关的资料的查阅权限与零件的调用权限也会随之进行调整，与此同时国民信息将被纳入监察名单，您确定吗，请在一分钟给出答复。诺娅诚挚地提醒您，请三思而后行。”

“确定。”兰坤秒答。

“已收到答复，感谢您的合作，本次对话录音将收入云端并保存，个人权限与国民信息已调整完毕，整备间等级将于本次使用后进行调整，助手身份录入已完成，密码卡将于三日内送往系统指定地址，最后……欢迎您回到第十武神整备所B-4整备间，您诚挚的诺娅将全程为您提供服务。”

在这之后，天之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电梯不再进行上下的纵向运动，而是猛地一拐，开始了平稳的横向运动。

“诺娅呢？人呢？！出来和我打一场！”赵玖还在那边对着空气拳击，“老爷，你快把这女人叫出来！”

诺娅并不是真人，她实际上是一台超大型电脑。

准确来说是一台搭载了人工智能的超大型电脑，其终端本体位于黑鸦塔的塔底，自诞生以来便开始为塔云人服务，在技术发展到现在的情况下，诺娅的权限也逐渐开始往更加全面的方向发展，人口统计，研发辅助，大数据管理……塔云人的方方面面都可以见到诺娅干涉后的痕迹，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对于武神的管理。

因此和武神密切相关的第十厂也自然在它的管辖范围之内。

但兰坤显然懒得认真和赵玖解释这些，在脑袋里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回答道，“你可以把诺娅理解成神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个神是被我们人工制造出来的，且绝对忠于人类，是为人类服务的仆人。”

听到这个解释后，叶茜不声不响地解除了戒备，而赵玖则又话多了起来，

“我说呢！难怪你们不信神，没想你们都已经自己造出神来了，真是不得了……话说按照你那说法，这已经超越了仆人的范围，和奴隶差不多了诶？你们塔云人看起来挺文明的，说到底也是会使唤奴隶的野蛮人嘛。”

“机器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不会反抗命令。”兰坤不屑一顾，“你有这么感性的话，不如多对诺娅鞠鞠躬道道谢如何？”

在兰坤话刚讲完的同一时刻，电梯的运转也停了下来，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几道厚重的以电子信息上锁的机械门也缓缓旋转着打开，黑暗的整备间在大门开启的瞬间被单调的冷光灯照亮。

而在这银灰色的空间正中央，一台优美的钢铁人形沉默地屹立在那里。

极致的机械美感在它表面的每一寸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但那每一处凹凸中却又搭配出了视觉上的微妙的顺滑感，整体被纯白的底色漆满，天蓝色的条纹则按照系统设置好的美学风格恰到好处地填补着纰漏，整体看上去不像是武器，倒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那就是……武神？”赵玖看到那玩意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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