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困的日子

九重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九重大人，您不先休息一会儿吗？”松开手，仙儿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九重，出声劝阻。

“不，我想要再试一下！”声音中依旧是充满了倔强，甚至隐隐的有一些傲气。

听到那倔强略带一丝傲气的话语，仙儿一时间有些愣神，是啊，她依旧是九尾妖狐，这种傲气早就已经深入她的骨髓，仙儿一时间有些失落，她还是会把我当做工具的……是吗？先前的感动，其实都是我的错觉……是吗？

“为什么……”当她回过神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九重已经走到了先前使她受伤的地方。

“神魔九变！”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狠狠撞在空间壁上，这是她记忆里面的功法，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使用。

在声音刚落之际，小狐狸的全身，蓦然被黑红两色覆盖。

黑红相交的能量，开始在她的四周徘徊，在她银白色的毛发之间游荡着。

她双手成爪，整个人高高跃起，向着前面的墙壁就是一爪子。

黑红能量，就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通过她的手，朝空间壁疯狂输出。

这股能量就如同硫酸一般，具有着强大的腐蚀能力，墙壁在经历了它的一次冲刷后，似乎向外凹陷了一点点。

“有效果！”小狐狸大为惊喜，不由得加大了输出，额头的汗水开始滴滴滚落，脸色也是越发惨白，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她快要快要坚持不住了这种巨大的消耗了。

“砰！”一声清脆的爆鸣声炸响，小狐狸的爪子被弹开，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攥住自己的心口。

无力感袭上全身，心跳速度瞬间加快，似乎要跳出心口一般，绞痛感一阵阵穿来。

九重紧咬着下唇，强忍住眼中即将流出的泪水，拼命咽下从喉咙口涌出的腥甜，以及想要喊出来的感觉。

“痛，真的好痛，好痛痛……”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的身子渐渐地蜷缩在了一起，如同一只无助的小猫，在心里无助地呐喊。

仙儿的心猛地一痛。

她伸出手，想要去帮帮她，但是身上的无力，和那依旧还有一点点对九尾妖狐的抵触，以及那似乎被欺骗了感情的悲伤，让她实在过不去那个坎，先前的感动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此时她的心又一次掀起了一丝波澜。

但她强忍着，她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我已经冲动过一次了，即便她和别的九尾妖狐不一样，但也依旧会把我当做工具来使用，可我不想要当工具！”

但仙儿看着那无助而孱弱的身影，看着九重疼痛难耐的样子， 不禁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真的不忍。

最后只能她一个狠心，闭上了眼睛，撇过了脑袋。

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身前，紧紧地、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衣角 似乎要将它拽破一般。

九重依旧蜷缩在那里，但是心底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能量也渐渐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又开始聚集起来，似乎还增长了些许。

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肌肉渐渐放松，一股酸疼，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出现。

巫女服几乎湿透，上面沾满了泥土，甚至还掺杂了些许鲜血。

狐狸耳朵无力耷拉在银白色的发丝上，尾巴垂在身后，连抬起来也勉强；精致的俏脸沾满了尘土，眼眶早已干涸，只是依旧红红的；小嘴为了忍痛咬得鲜血淋漓。

她的左手攥成拳头，死死地抵着地面，右手抓着心口，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故作轻松地回过头，强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当她看到闭上眼睛、撇过头的仙儿时，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仙儿，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语气很是轻巧，但沙哑的嗓音怎么却掩盖不了。

而这一刻，仙儿的心，狠狠的揪紧了。

她突然很想哭，鼻子酸酸的。

其实九重并不知道，仙儿哪怕是撇过脑袋，她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九重的身上，九重眼中闪过的疲惫和那牵强的笑容，早已是落在了她的眼中，她心里好难受，但是依旧倔强的不去同情九重。

直到九重再一次走到那面墙面前。

仙儿却依旧没有站起来，她依旧在逃避，依旧在害怕，恐惧了十几年的九尾妖狐，难道真的就这么单纯、这么纯粹吗？她依旧不相信，九尾妖狐一定是在压抑她的本来性格，她不可能这么单纯的，她应该是个高傲的存在，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神魔九变！”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沙哑，声音中的疲惫已经完全掩盖不住。

那爪子也比第一次要慢了许多。

但是这一次的能量输出，却比第一次要长上许多。

效果愈加明显，墙壁已是凹下去了不少。

“砰！”

九重又一次被弹飞了。

她摔在地上，滚了两圈，蜷缩在了一起，就像第一次一样，不肯发出声。

而她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疼痛感比第一次更加强烈，席卷而来。

她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疼痛也在节节攀升。

牙齿已经深深陷入唇内，那鲜血淋漓的样子已经看得人心惊胆战了。

双手在地面上抓挠着，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好痛……”她没有忍住，一声呻吟传出。

她的意识开始恍惚。

但是没等视野恢复清明，九重缓缓的又站了起来。

同样又一次被弹飞了开来，撞在了地上。

倒下、站起、出手、弹飞……

不知过了多久……

仙儿的身子僵硬了，已经完全记不清九重是第几次站起来了。

而这一次，她看着九重那半跪在地上勉强爬到墙壁边倔强地伸出自己的爪子，又一次袭向了那面墙壁。

她已经完全看出来了，九重已经意识不清了，但是她“一定要出去”的执念，却依旧支撑她的肉体，一次又一次站起来继续。

但她已经达到极限了，现在似乎都是在透支她的生命，而她能够坚持到现在的信念，又究竟是什么？这种执念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敢去想，更是不敢相信。

又一次，九重被剧烈的冲击冲飞了出去的时候，仙儿的犹豫也随之飞了出去。

半分钟过去了，九重就从这次却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仙儿有些慌了。

她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小狐狸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在仙儿将她抱起的时候，九重的手动了动，竭尽了全力抬了起来。

那紧闭的眸子不断的抖动，紧闭的嘴中发出了低哑的嘶吼。

——手抬起的方向，依旧是那面墙壁，九重……依旧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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