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usion*39

终于，泮说出一直想要哭诉的理由。

仅仅如此而已。

“那么，只要我消失了，泮就不会死。”

“诶？！”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理解了那一句话的意义之后，泮就觉得胸口突然闷得难受，难受的，想要死。

这种过于强烈的情感，并不属于她，泮知道，这是那个少女的情感。

真的……很厉害。

泮想。

“是的，我不想死，这种死的理由我无法接受。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让自己活着是以尢消失为代价的。”

“是么？”

尢望着阴影中直立的少女，一瞬感觉到两个灵魂重叠了。

“我……想还给你……”

“不要！”泮用力摇头，但是她的声音显然变成另一个少女的声音。

尢微微有些吃惊，但是，目光却变得温柔。

“那，要让我把你的心推向地狱么？我做不到。”

“既然尢想要去地狱，那我的心也随你一起去好了，但是，我并不希望尢这么做。”

“你啊……稍微再任性一点也可以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任性了哦。”少女面带泪花微笑着说，“泮前辈在想，也许会有另外一种结果也说不定，为什么我们其中一人要选择放弃自己呢！我也擅自相信着所谓的另外一种不同的结果，所以，我会坚持到最后一步，见证这一结果到来的！要相信自己哦。”

“相信自己……”

只要相信自己就会有什么改变……吗？

少女的微笑是纯白的，尢甚至不希望这个微笑消失，胸口一阵发热。

但是……

少女的影子变淡，消失，泮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她的脸上则写满了茫然。

尢望着这个生命依然鲜活的少女，忽然重新审视起所谓的人类了。有限的生命，经不起时间的雕刻，没有多少力量，像一根树枝，轻易就能被折断，然而，人类却拥有着不可思议的东西。那是怎样的东西呢？尢还无法把心中模糊的感觉用语言形容出来，但是，他觉得那种东西很温暖，好像无法用任何东西去替代它。

也许，因为失去，才能体会到失去的痛苦，以及，有关人类的奇妙之处。

“泮，你说过你不想死，对吧！”

泮愣愣地点头。

“那么，不要死就行了。”尢以一种爽朗的语气说道，泮却感觉到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一种不安在心底暗生。

“可是……你明明说过……”

“泮，你知道吗？未来不是既定的，不同的选择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不会给你带来死亡未来的选择以及方法的。”

泮惊异地注视着尢，一脸的不可思议。尢只是微笑着，坚定而纯粹。

“那……尢先生你……会怎么样……”

尢沉默半晌，仰脸望天，像是不在意般的，仿佛是说着别人的事情般的说道：“谁知道呢。”

泮的心震动不已，既因尢的话产生期待，又因他的话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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