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无所有

经历过那样的打击之后，我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睡了好几天。

哭了好几天。

心情算是逐渐有了好转。

算了，只要不跟她见面就好了，反正不在一个班上，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从此不相往来。人活着不能那么悲观，我从爷爷那里继承的，不仅是龙族的力量，更是靠着一个人活下去的信念，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就倒下。

然而，当我回到学校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和别校男生打架的事情好像被传开了，而且，内容好像也被篡改了。

基本上全校的人都在说龙胜天是跟踪狂，不法分子，因为犯罪而受到了正义的制裁，还说什么这条恶龙终于被人类给干掉了，可喜可贺。

他们在欢呼，他们在嘲笑，完全把我当做笑料来看待了。

关键的当事人杨洁雅则是缩在她的朋友之间，装作受害人一样，伤心地抹着眼泪。

“我实在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她这么说着，所有的人都为她感到伤心。

我怎么了？

我伤害到她了？

我对她做什么了？

为什么大家都听她的？为什么不会怀疑她？错的都是我吗！都是我吗！

据说事情都是她散布出来的。

首先是在朋友之间传，后来逐渐的扩散到了整个学校。

而被传开的事实是这样的：那天龙胜天尾随杨洁雅，打算对她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被别校的男生见义勇为给制止了。

太荒谬了。

太荒谬了吧！

大家都相信这样的鬼话吗！

学校对我做出了警告的处分，教导主任对我进行了一个上午的说教。

我越是激烈地反抗，他们就越是把我当做疯子来对待。

他们不知道。

都是假的。

杨洁雅所说的都是假的。

她的同伙说的，也都是假的。

假的啊！都是假的啊！明明是她错在先的，明明是她先欺骗我的，为什么就成了我伤害她了？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想哭，但是，把眼泪都忍了回去，我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哭出来，只能愤怒，只能咬牙。

“瞪什么瞪啊？眼神挺厉害的啊？龙王。”

阴暗的角落。

我被几个高大的男生踢倒在地。

“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了，疯疯癫癫，神神经经的，快滚回家去啊，来学校干什么？很好玩吗？变态就要待在变态应该待的地方，精神病院怎么样？”

他们朝我大喊，一直不停地踢我，我不知道他们的正义感是从哪里来的，欺负我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很正义吗？

“看啊，恶龙被我踩在脚下了，哈哈哈，还自称是龙王呢？龙氏一族，龙族的后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快拍照快拍照。”

他们纷纷拿出手机，一边踩着我的头一边拍照。

究竟谁才是善？谁才是恶？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校园欺凌吗？为什么能做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之前的课堂上，老师讲起校园欺凌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相当义愤填膺的啊？还说最讨厌校园欺凌的人了，简直不是人。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他们会承认自己不是人吗？

一定不会的吧？

虚伪。

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冒出来了。

所有人都是虚伪的。

他们一边高唱正义，一边做出恶魔般的事情，将真相隐藏，把虚假夸大，然后带着正义的心，做着完全违背良知的事情。

算了。

既然这个世界充满了虚假，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活在如此肮脏的世界了，打死我算了。

我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了。

甚至觉得，我真的是个罪人，我真的不应该活下去。

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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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个时候是学姐救了我，正因为有她在，我才敢继续在校园里面学习，如今，她已经不在了，失去了靠山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了。

洗完碗筷，整理完房间之后，我坐在床上发呆。

一整夜都在发呆。

想了很多，回忆起了很多。

爷爷的事情，学姐的事情，初恋的事情。

很多很多。

不管怎么分析，我确实已经一无所有了。

在家失去了作为依靠的爷爷，在学校失去了作为依靠的学姐。

如今，我还剩下什么？

以后要在“亲戚”面前卑躬屈漆地活着吗？以后要在同学们的嘲讽中畏畏缩缩地活着吗？

不要啊，才不要啊，我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不存在的话，说不定更好。”

是啊，学姐。

不存在的话，说不定更好。

回忆着学姐的话，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

泛着冷光的菜刀上映射出一幅死人一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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