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意的种子

银月当空，本该寂静的夜晚中多了几位不速之客。

仔细定眼一看，却不知何时夜空中多了一道不知名的身影，其身着一身宽大的黑袍，脸上带着一诡异的带有漩涡图案的白色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惨白。

只见远处几道身影如同彗星袭月般，将黑袍人团团包围起来，不留一丝缝隙，似是怕那黑袍人逃了去。

哪怕黑袍人在面对这样的阵势也依旧如如那枯松般，不动如山，坚若磐石，眼中更是不起一丝波澜，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被世人遗忘了去。

刹那间，两者针锋相对，势如水火。

最终有一道身影站了出来，仔细一看竟发现是一位仙骨道风的老道人，他拈着长长的胡子说道“小友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原本看起来有些慵懒的老道人眼中猛然迸出一道精光。

白面没有回答，如同老僧圆寂般宁静，不过右手却在不断的把玩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老道人直愣愣地看着他“你难道还打算执迷不悟吗？”，最终老道人一声轻叹，还是退了回去。后面却是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施主，回头是岸，阿弥陀佛。”向黑袍人做了个礼，最后也是叹叹，也退了回去。

这时，黑袍人终于说了“我非魔非佛，又何能知你所言，我为人，我便是我，不需你们认可或否定。”黑袍人轻叹一声“我们终归不在同一条路上，是魔是佛，我自己来定，一念间，我便是佛，拿起屠刀我便是魔。”

僧人轻轻的摇摇头“施主恐怕陷入魔怔了，望诸位一起联手擒拿妖魔。”说着他的手中便腾出一道金光。

白面见此轻叹“自末法时代以来，留下的传承又有多少？自我们这一代基本要断绝了，今日恐怕又有几个传承要消逝了。”

众人一声大喝“魔头，你这斯竟还敢如此猖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面没有理会，遥遥地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面具下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

老道人说道“那你就打算对不起这天下吗？域外邪魔降临，多少生灵涂炭，你又怎能背负起这样的罪孽，好好想想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

白面不屑地嗤笑一声，右手打了响指，手中的血珠腾空飞起，钻入虚空中，在虚空中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并且还在不断扩张着“汝等又能奈我何？”

众人牙呲欲裂“竖子，尔怎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汝非人道！”一时间众人都想把白面生吃活剥掉。

白面狞笑道“今夜将血临g市，汝等一个都跑不掉。”

众人一起道“快，一起出手杀了这魔头。”

随后一道身影与数位身影相撞，最终只有一个满身鲜血的惨白魔头离去，走时不带一丝声响，却在夜晚卷起腥风血雨……

众人联手，仓促间击碎了白面的面具。老道人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惊怒“竟然是你！”

面具下竟然是一张清秀俊逸，唇红齿白的苍白脸孔，两颗尖尖的不似人类的獠牙，正像是那传说中的吸血鬼般的姿态，而且看老道反应似乎还与这少年关系不一般。

其中一人顿时失身叫道“域外邪魔！”接着众人大惊，同时也惊醒了老道“你……”，他指了指少年，最后无力的垂下，只有一声轻叹消逝于温婉的夜风当中。

没有势均力敌的刀光剑影，只有那恐怖的绞肉机器在不断嘶吼着，将新鲜的血肉不断搅碎。

少年走向了一脸颓废的苍老道人温声细语“你后悔吗？”老道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随心而动，我无怨亦是无悔。”少年的动作顿了顿，却是颤抖了一下。

老道人见状顿时大怒“竖子不可教也，半途而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也不是你亲老子，要动手就快，不要让道心留下瑕疵。”

“而且……”说着，不知何时，老道人的眼中不由得迷离了几分“我和你是一样的啊……”

老道人手中多了一只白色玉瓶，老道人屈指一弹，一滴金色的液体从瓶口飞出，直指少年的左眼，不过少年没有动弹，一直保持屈膝的姿势。

随后，少年只感到左眼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少年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见此，老道人眼中不由多了几丝欣慰，随后将其隐没于眼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似乎要把少年的一切都烙印在自己脑中。

“这血，乃至上古传承之处所得，老夫也不知其作用，看来今日倒是便宜了你小子了，哈哈……”说着，老道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少年的瞳孔一只金色，一只血红，显得更为妖异。

少年只感觉血液一阵翻腾后，竟是多出了几股清流在其血液中循环，最后流至心脏，心脏上竟是多了几条暗金色的纹路。

除此之外，少年感觉虎牙处一阵酸麻，用手一摸，却发现两颗锐利的獠牙，竟是比原先缩小了许多，看起来也不过比正常人类稍微尖锐一些……

少年脸上严肃，后退几步，一脸郑重地对老道人磕了几次头。

老道人笑着摇了摇手“不必如此，老爷子我本身就是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呢……”说着他又是一叹“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上多留点东西，省得死了还没人惦记……”

“我养了你几年了？”

“四年多。”少年回答说。

“我们是一样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寄托在你身上，我相信你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少年却是很认真的说“不，我们还是不一样的。”

老道人微微一愣，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不一样，好啊！”

笑了不知许久，老道人才缓缓收起声来“你该走了。”

少年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清泪，刹那间，一只苍白的手掌自道人的心口透体而出，少年亲昵地将嘴巴贴在老道人的耳畔“老爷子，一路好走啊……”老道人却是露出了安详的笑容，像沉浸于梦乡之人一般，不过却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一颗恶意的种子终于在少年心口中开花结果。

“来时不带风雨，走时徒留一地尘埃，可悲”，最终夜晚里只剩下魔鬼一人的嗤笑，久久不停……

第二日，清晨，不知何地何时的一个山头上多了一个小山包，上面插着一块木牌：敬老爷子，林某留。

其旁边的小草上新添了几颗晶莹的露珠，带着某位少年人的悲切，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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