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无绝人之路

翌日一早。

肖老虎浑浑噩噩的起床，半眯着眼睛穿好衣服刷牙洗脸，然后从桌上捞起昨天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当作早餐，正打算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肖老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接起电话：“喂，经理啊，有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女声：“肖老虎？”

“是我是我，这么大早上的经理亲自打电话……难不成是要提拔我？虽说我是优秀员工，可这才刚刚入职三天，贸然提拔不是很好吧？”肖老虎笑的非常开心：“但是优秀是不能掩盖的，您硬要提拔的话我就却之不恭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仿似是在压抑火气：“肖老虎，你上班三天就迟到三天，抢夺同事午饭一次，和上司顶嘴六次，偷吃外卖两次，接到三次客户投诉，而且昨天你居然在街上打架！就这样还敢说自己优秀？我打电话是通知你一声，你被开除了。”

肖老虎慌忙解释道：“经理你听我说啊！前天迟到是因为我家的狗咬坏了我的裤子，这让我怎么好出去见人？昨天是我祖奶奶的葬礼，我要去陪葬……”

电话那边的女人没忍住笑了：“陪葬？所以你怎么没陪着一起下葬呢？”

肖老虎狼狈道：“呃……那个，参加她老人家的葬礼……”

“行了，不用解释了。总之，你被开除了，就这样。”

“经理！经理你听我……艹！这老女人内分泌失调了还是下水道常年没人通啊？”肖老虎骂骂咧咧的丢下手机往床上一躺：“这次是三天啊……”

看看肖老虎的生存环境就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了：他租用了旧城区那四十平米一室一厅的老房子的卧室，客厅是房东用来堆放杂物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床头柜以及一张桌子，墙角的行李箱里是他全部的家当。

肖老虎虽然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可也没有过抢小学生零花钱的习性或者偷窥隔壁少妇洗澡之类的恶习，偶尔还有像昨天那般见义勇为顺便收费的神经病壮举，但从分类上来说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无业游民。

事实上，他来到Y市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间他没少找工作，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法儿干的太长久，最持久的一次是四十二天，最短的是俩小时：因为无意间撞破了经理和秘书的好事儿……

在床上挺尸挺了半天肖老虎忽然反应过来了：“这老女人没说工资的事儿……这么说我白白打工了三天？次奥！”

摸了摸衣兜里剩下的五十块钱——就是昨天步妙颜给他的那张——肖老虎赫然发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思考了很久后他觉得……

还是先去吃碗岚州料理垫垫肚子在做考虑吧。

刚刚站起身，手机又响了。肖老虎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就不由得皱眉头，叹息了一声才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小哥哥，你寂寞吗？”

肖老虎一头黑线：“你能正常点和我通电话吗？啥事！”

“切，就知道凶我。”那女孩子不满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才说道：“东南那边有一票，你干不干？”

肖老虎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不干这些了吗？”

电话那头嗤笑道：“那你还能干什么？送外卖？”

肖老虎傲然一笑：“你肯定猜不到我今天早上刚刚被外卖公司开除！”

“……老虎，还是回来吧，大家都挺想你的。我……我也……”电话那边的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婉。

“你个浪货又发sao了？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说着肖老虎就挂了电话，沉默良久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啊……”

……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非常小的岚州料理店，肖老虎要了碗面然后硬生生的以牛肉拉面里没有牛肉为由从店老板手里讹来一颗茶叶蛋，然后才美滋滋的吃了个……半饱。

瞧着手里剩下的钱，肖老虎忽然觉得昨天好像哪里的账没算对，然后才想起来步妙颜那绝世容颜。

“说起来我还欠那小娘皮十七块钱还是二十七块钱来着？”肖老虎捏着下巴沉吟：“这二十……这十七块钱没了她不心疼，可我心疼……不不不，一定要还回去，我肖老虎可是响当当的汉子，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过，江湖救急，迟几天还给她可以吧？”

正考虑欠钱不还这件大事儿的时候肖老虎的手机又响了。

“老钱？啥事？”

“虎哥啊？”这次电话那头不是女孩子的声音了，而是一个糙汉子的声音：“俺接了个修下水的活儿，小工今天受伤了没人帮忙，俺就问问你能不能过来搭把手？一天俄百块钱你看中不中？”

肖老虎喜极而泣：“中！在哪儿，我这就去！”

天无绝人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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