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蓝手中提着那把沾满了已经烧干了的血迹的柴刀,浑身鲜血,呆立在废墟之中。
看着眼前这一片一片的废墟,想着昨天晚上一个个被他手刃的人,蓝的心中没有一丝的负罪感,也没有一丝**。
无所谓了。
是时候下去陪阿泽了。
想到这里,蓝举起那把柴刀,却又皱了皱眉,丢了,找了一把干净一点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就在蓝手中的刀已经陷入皮肤,鲜血已经渗出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你就这么想死?”
蓝瞳孔微缩,条件反射地反手一刀砍向身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人。
“什么人?”蓝举刀在前,警惕地环视四周。
“昨夜杀得可尽兴?”
那道声音不带语气波动,又似从四面八方而来,蓝发现自己不仅根本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还不知道来人到底对他是什么态度,不禁皱眉道:“出来吧,别藏了,若你是为昨日我所杀之人而来,那你可来得有点晚,该杀的,我已经杀了。”
“不不不,你没杀错人,我倒也不是为此而来。”
换了个人。
蓝听到这句话,显然是带有轻佻的语气,以及一种玩世不恭的随性,和之前的两道完全不一样。
蓝收起了刀,因为没有用。这两人既然能做到这种事,杀自己的话,怕是早就杀了。蓝冷冷地道:“那二位来此为何?若无事,便不要打扰我,还有,撤了你们的障眼法,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那两道声音的主人并未现身,蓝有些不耐烦了,便欲走开,嘴里还念叨着死都不能安静死一类的话。
那两道声音之中,低沉的那道声音突然说了一句话:“你死了倒是痛快,但你就忍心丢下你那小兄弟一个人吗?”
蓝手顿了顿,没有回头,漠然道:“我这不是正打算去陪他么。”
“你去陪谁?”又一道略带颤抖的声音从蓝的身后响起。
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怒道:“你们烦不烦?我去陪……”
话说到一半,蓝突然停下了。
他颤抖着,缓缓地,缓缓地回头,仿佛那一个动作,要克服莫大的阻力。
不会吧,不可能吧,我明明已经……
“我还在。”
背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蓝再也忍不住,猛地回头。
阿泽,真的是阿泽!
蓝看着阿泽,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喃喃道:“我这是……死了……?”
阿泽一脚踹在蓝的小腿上,瞪了蓝一眼,道:“废话,当然没死。”
蓝看着眼前的阿泽,感觉还是有些不真实。
阿泽换掉了之前的破烂衣衫,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素衣,原本杂乱的长发也像是梳洗过,自然地披在脑后,最主要的,是那因病而苍白的脸,此时透着健康的红润。
看到蓝盯着他发呆,阿泽歪了歪头,微微一笑,那一瞬间,让蓝觉得,自己不会真的到了天堂吧。
阿泽道:“看啥呢,也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蓝回过神来,忙道:“对了,你怎么会还……我可是亲自……”
他没有接着说,昨天那场火的源头,就是他们的小木棚。
还没等阿泽说话,那道轻佻的声音便是在蓝的身后响起:“我的乖徒儿,你打算把为师晾到什么时候?”
蓝回过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锦衣玉袍,面相沉稳威严,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另一个却是布衣草鞋,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流氓样。
阿泽见到两人出现,恭敬道:“师父。”
蓝有些懵,不过他也不是傻子,阿泽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必然是被他称为师父的这两个人出手了,虽然他还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阿泽还在,就够了。
当下,蓝向着这两个人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两位前辈救命之恩,蓝必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那锦衣男人沉声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蓝起身,一脸疑惑之色,道:“找我……?”
“是的,找你。”锦衣男人犹豫了一下,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前辈,您这是……”蓝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锦衣男人顿了顿,看着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叹了口气道:“我名叫命天,我旁边这个二愣子,叫黑龙,现在是阿泽的师父。”无视一旁黑龙精彩的脸色,命天继续道:“我会找上你……自然也是看中了你们兄弟二人的天赋,就像黑龙收阿泽为徒一样,我也想找个徒弟。”
蓝闻言,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收他们位徒?。蓝刚刚并没有发现,在命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黑龙的神色不可察觉的闪烁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
还未等蓝再说什么,命天又道:“不拜也行,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年纪大了,想找个传人而已。”
蓝却是未再犹豫,再次跪下,三拜九叩之后,恭敬地道了一声师尊。其实,虽然不知道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光是他们救了阿泽这一点,蓝就已经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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