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远子 4秒前

【条子！】

远子 3秒前

【起床啦！喂——！】

远子 1秒前

【起——床——了——！】

在熟睡中被远子摇醒，居然还没过八点。

为什么你只睡两小时还可以这么精神，反过来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经了。

最近一段时间远子热衷使用谷歌娘来播放语音，可能是想要弥补两人交谈时的尴尬空白？搞不太懂，远子不管是电脑还是智能机都很擅长，反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她说不出话，我可能到现在还在用功能机。

“这么早。”

远子 1秒前

【Oha YUA！】

“所以说这么早？”

远子 1秒前

【Oha YUA！！】

“……行吧，早上好。”

我从床上爬起来，“Banana播了吗？”

远子 1秒前

【有你的任务！】

“这么上心的话不如先给我涨点工资，还有听人说话啊。”

远子 2秒前

【东方大叔找你有事哟！】

“听人说话啊，我——”

远子 1秒前

【现在就去！】

“该死，你们都不需要睡觉吗。”

远子 1秒前

【完美生物不需要睡眠！】

“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匹马。”

我抓抓头发，“如果你能明白我在嘶什么的话。”

东方影所在的警署位于城市中部，是四层独栋的气派建筑。在环形大厅正相对的位置立着一座雕像，据说是为了纪念某位殉职的烈士——谁知道呢。走上台阶之后，在左手边的柜台里坐着一位飒爽的女警，好像是叫山田还是什么的。

“又是东方影找你？”

“是啊，有时候觉得他好像没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在二楼会议室。”

山田什么把访客证丢给我，“听说这次也有省里来帮忙的刑警。”

“咦——那干嘛要找我来啊，我又不是警察。”

“因为远子现在是你在照顾喔。”

“我早就想问了，你们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秘密。”

“啧，我要去投诉你。”

“快去吧。”

推开会议室的门，东方影正站在讲台上，投影仪把案件的简报打在幕布上。

大约能容纳十个人的小型会议室，空调开得很强，十分凉爽，桌上堆着小山般的资料。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如各位所见。”

东方影指着幕布上的PPT，“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发生在西郊公园的案件，被害人是在便利店打工的森永みう，同时她也在兼职做网络直播；验尸结果表明，森永みう没有受到性侵，甚至身体也没有到任何伤害——除了切断的右臂。对住所的调查也证明凶手的目的并不是金钱，他只是想要右臂。”

“请问。”有一名警察举起手，“那只右臂现在还没有找到吗？”

“……很遗憾，没有。”东方影按下遥控器，“本次的案件，受害人为千草はな；两起案件都找不到强盗及性侵的痕迹，凶手也只拿走了砍断的右臂。搜查本部目前将之定调为变态杀人者的犯行，在周遭DVD出租店调出了详细的租借资料，并且在爱好猎奇电影的顾客名单中寻找有犯罪前科的人，但是同样没有收获。”

“请问。”我也有模有样举起手来，“既然受害者都是在做直播的Vtuber，那么对粉丝群体有没有调查？”

“森永みう和千草はな在YouTube的订阅都只有1W左右，前者更少。”

东方影切换画面，幕布上显示着两人在网络上的身份和订阅数量的直方图：“我们安排几名年轻的警官在各大论坛和粉丝圈子里做了排查，但因为关注度实在太少，连相关的讨论都没有几条。而且现在也没办法定论是否为连续杀人案，但，就算只是模仿犯也不容忽视。”

这么惨吗。

“请问。”我再次举起手，“社交软件之类的平台，也会有死忠粉建立的讨论组吧？5ch之类的匿名讨论版也没有相关的东西吗？”

“……”

“请问？”

“涉及到网络，传统的调查手段相对落后。是我们的疏忽。”

角落里传来另一道声音，为什么你不用举手，“你是新入职的吗？为什么迟到。”

“我不是警察。”我赶紧澄清自己，“我只是路过的侦探。”

“侦探？”

“她是这次事件的协力者。”东方影开口帮忙，但立刻被打断——

“散会后给我解释清楚……反正也没有新情报对吧，散会。”

“呃，搜查一课的同志留一下，解散。”

会议室的灯光转亮，刚才出声质问的我是一位略有年纪的男性。灰白相问的头发；额头、脸颊与眼角都明显刻着深深的皱纹。尽管身材矮小，但从西装的突起也能看出他的体格极为结实。

东方影走下讲台，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但听不清都说了什么。

接着男性向我伸手，“听说是你在照顾远子？”

“没错。”我和他握手，“我现在和远子一起住在事务所。”

“这是省部厅调来帮忙的南蛮警督。”东方影插了一嘴。

“叫我条子就行，幸会。”

“远子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不要太开心。”

“你有没有兴趣做警察？”

“不，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还真可惜。”

虽然从语气完全听不出有这种意思。

“像我刚才说的。网络调查是我们的弱项，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会用微信已经很潮流了”南蛮警督话锋一转，“所以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希望你和远子能够帮助我们。”

“会给我奖金吗？”

“如果抓得到凶手。”

“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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