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香梅便与这只小麻雀相依为命,多少给香梅些许乐趣。
高德宝推门进来,又将大批的绣活堆给她之后,摔门离去,多一刻都不作停留,就像是躲避瘟疫般。
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转眼春天到来了,高家也没有拿走她的棉被,她便椅在棉被里绣花做工。
这天,她从木板房中的缝隙往外看,看到了那个新媳妇儿吃的那个白又嫩的打扮妖娆,身穿丝绸花裙,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正在数落着几个下人……
苏彩凤: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
苏彩凤:本夫人要的荷叶熏鸡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做好?
苏彩凤:我说,你们几个还有什么用?
苏彩凤:如果惹怒了我,我告到老夫人那里去,看你们几个还有好果子吃!
苏彩凤:我肚子里的宝宝如果吃不到荷叶熏鸡,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下人们一个个的哆嗦着身子道:少夫人,您的荷叶熏鸡还没有熟呢,因为老夫人每天都要吃蒸河蟹,红烧鲈鱼,四季卤肉,所以老夫人要的没有做好之前,少夫人的荷叶熏鸡是做不得的。
苏彩凤:哈!
苏彩凤:拿老夫人压我,啊?
苏彩凤:这高府的后厨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个灶台!
苏彩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分明是偷懒!
苏彩凤:欺负我是新媳妇儿,就不听我的!
苏彩凤:你们知道吗,我爹可是京城中的苏尚书!
苏彩凤:得罪了我,你们都得死!
苏彩凤:就连你们家老夫人也得坐大牢!
下人们抖做一团,体似筛糠……
这时,高老夫人由两个丫头搀扶着走了过来,没有了对香梅那种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微风劲头,倒像个狗奴才般满脸堆笑道:
高夫人:哈哈哈哈……
高夫人:我说彩凤啊!
高夫人:你别生气嘛!
高夫人:气坏了身子,这多划不来啊!
高夫人:不就是荷叶熏鸡嘛!
高夫人:这不,娘是怕咱们厨房里的厨师伙计们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你,做出来的口味你吃不惯!
高夫人:这不,娘我特地从咱们洛阳城里那家聚香楼酒楼定做了给你快马加鞭的拿回来的。
高夫人:你看!
果然,高夫人身旁一个丫头手提食盒,打开那食盒的盖子,里边便是那荷叶熏鸡。
苏彩凤得意的一扬眉:
苏彩凤:那就有劳婆婆了!
苏彩凤:其实我也不光为了这区区的一道荷叶熏鸡生气!
苏彩凤:只是这高家的下人们太不懂规矩了!
苏彩凤:如今我,堂堂的尚书之女嫁入高府,还怀上了高家的血脉,你们就得把我伺候好了!
苏彩凤:这万一我因为生气,伤了胎气,高家的骨肉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岂不是对不起公婆,丈夫,罪人一个了?
高夫人:彩凤说的是!
高夫人:你们听到了吗?
高夫人:从今后,少夫人的饮食要格外小心,第一时间准备好了送过去!
下人们:是!
高夫人:下去吧!
下人们退下,高老夫人搀扶着苏彩凤回房间去了。
香梅看着,感叹不已,这叫恶人偏有恶人磨吧!
香梅绣着花,总算是在第四天的早上全部都绣完了。
而这次来取绣品的是那个新夫人苏彩凤,苏彩凤命人打开了木板房的锁头,命人搬走了绣品。
看着木板房内那满头斑白,容颜憔悴,但依旧有着几分青春貌美的刘香梅,苏彩凤嫌弃的直捏鼻子:
苏彩凤:这婆子身上怎么这么大臭味儿?
苏彩凤:和这你是窝里吃窝里拉呀?
苏彩凤:那我们家的绣品要怎么卖?
苏彩凤:怪不得我丈夫那些工人每天都要把这批绣品好一通的清洗呢!
苏彩凤:你窝囊死不要紧,可不要坏了我们高家的买卖!
家丁:那少夫人您看,这怎么是好?
这我们少爷已经是三天才给她吃一顿饭了,就是这样,那她也得拉呀,不是吗?
苏彩凤:你们给这婆子好好的洗洗澡!
苏彩凤:(对着几个丫头吩咐道)
丫头们架着香梅出了木板房,将她带到了一间冒着热气的洗澡间,按到了澡盆里,给她洗澡。
香梅惨叫哀嚎,因为那洗澡水实在烫的不行,因为是滚开的开水,根本没有兑凉水。
几个老妈子粗手粗脚的就像是给死猪退毛一般用力的用一把大刷子给香梅刷着周身上下的皮肉。
香梅周身上下血肉模糊,被开水烫的周身全部都是大泡。
香梅被人穿上了一套衣服,这衣服紧紧裹住了她的皮肉,一旦穿上,便再也无法脱下来。
她被人又重新关进了这个已经被打扫过卫生的木板房里。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那只小麻雀又从窗外飞了进来,给她刁来了一包治疗烫伤的药。
香梅看着那只小麻雀吃力的将一包东西放到了她的手上,纳闷不已。
又见那只小麻雀用小脑袋拱着那包药,示意她吃下去。
香梅打开了那包药粉,只见那纸包上还有字迹,那字迹写上了,药粉一半外敷,一半內服。
刘香梅:小麻雀,你告诉我,这包药是谁给你的?
小麻雀只是叽叽喳喳的叫着,突然间扑棱着翅膀又从窗子边飞了出去。
不多时,那小麻雀又刁着一小包药飞了回来。
原来,香梅是全身被烫伤,要是治疗,那药品绝不是这么点,所以麻雀不得已,只得一包一包的往里刁药。
而且麻雀怕被高宅的人看到,都是在这深更半夜往里边刁药材。
香梅好不容易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用小麻雀刁来的药涂满了周身的烫伤,又吃了一部分。
还别说,这药粉还真的出了奇的管用,不出三天,香梅周身的烫伤已经结痂了,不再钻心的疼了。
从这以后,香梅也领教到了苏彩凤的恶毒,尽量眼神躲避着她。
一连几天,取绣品和送绣工的活计都是这个少奶奶亲力亲为。
有时候恶毒的人就是这样,香梅越是有意的避开她的眼神,这个少奶奶就越是找她的茬。
香梅可是怕她再借给自己洗澡之机用开水烫自己,于是只要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便会心惊胆战,魂不附体。
而小麻雀似乎看出了香梅的心思,于是只要苏彩凤一进来,小麻雀那俩黑豆似的眼睛便恶狠狠的盯着她。
苏彩凤命两个大汉将香梅像拖死狗似的从木板房那个肮脏的小木板床上拖下来,一路拖到了那个冒着热气的浴房之中。
把可怜的香梅按在大洗澡盆里,将热水当头给香梅淋下。
当香梅再次被拖回那个木板房里的时候,那个木板床已经被人给抬走烧掉了。
香梅只有趴在木板房的水泥地上,这次,苏彩凤并不是用开水淋的她,而是用微热的温水给她洗的澡。
原因并不是那个苏彩凤良心发现,而是高德宝和她说过,若是给香梅折腾死了,那么就没有人给他们刺绣做工挣钱了。
为了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苏彩凤婆媳多少收敛一点。
之前那个小丫头又偷着给香梅带来了一床自己的棉被,虽然没有多厚实,但是也比直接躺在水泥地上要好很多。
算算日子,香梅记得自己是在八月份嫁给高德宝的。
如今正是2月立春,春节刚过去,过年的时候,香梅特别思念家里的老父亲,那个小丫头偷着给她送来了一碗韭菜鸡蛋素馅饺子。
素馅饺子是高府下人们吃的,小丫头没有更好的东西送给她,只把这碗饺子口挪肚赞的带给她,这也使得香梅泪水滑落,抱着小丫头,两人就像是姐妹一样互相哭泣着老天爷对自己命运的不公。
这韭菜鸡蛋饺子虽然韭菜多,鸡蛋只不过是零星的一点儿,油也没有一滴,而且还是玉米面做的皮,但是对于香梅那也是人间的美味。
香梅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她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高德宝的骨肉,还只当是自己有了什么毛病,也没有去理会。
这个小丫头推门进来,她是专门负责给香梅送一日三餐的。
婢女巧儿:香梅姐姐,你怕不是有了吧?
刘香梅:我有了……
刘香梅:不行,我不能生下她来跟着我受苦受难。
刘香梅:巧儿,我求求你,去给我带些打胎药来,我不能把她生下来啊!
婢女巧儿: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夫人,您忍心在她还没有出世就亲手杀死她吗?
刘香梅:可是,高家的人如此恶毒,她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好日子过吗?
刘香梅:尤其是那个苏彩凤,如果知道了她是我的孩子,那她岂不是要跟我一样受苦受难了?
婢女巧儿:可是,万一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呢?
婢女巧儿:俗话说得好,母以子为贵!
婢女巧儿:到那时,夫人您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刘香梅:可是苏彩凤是个非常有心机的女人,她会有的是毒计陷害我的!
刘香梅:而且高德宝只相信苏彩凤,他哪里会相信我呢!
婢女巧儿:夫人说的有道理,那好吧!
巧儿正与香梅说话,突然间,木板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高德宝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德宝: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高德宝:如果是男孩儿,我便放你自由!
刘香梅:那要是个女儿呢?
高德宝:那么我也会放你自由,让你远走高飞,怎么样?
刘香梅:那你会怎么对待我的孩子?
高德宝:怎么对待?
高德宝:如果是儿子,我当然是给他最好的!
高德宝:因为他是我高家的血脉!
高德宝:如果是丫头嘛,就卖到青楼妓院里!
高德宝:我不可能养个赔钱货!
高德宝:你明白吗?
高德宝:如果你给我生了儿子,我便让你回家!
高德宝:如果你生了丫头,那么我便送你回老家!
巧儿和香梅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禁不寒而栗!
巧儿和香梅对视一眼,香梅已经下定决心,决不能生下孩子让高家如此折磨。
但是高德宝又高声喝道:
高德宝:如果你敢私自打掉孩子,那么你死的更惨!
高德宝:还有,巧儿,别以为你平日里送东西过来我会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是少爷我不跟你计较。
高德宝:如果你敢帮助香梅拿掉孩子,你也别想活了!
高德宝说罢,转身离去。
巧儿不禁胆战心惊:
婢女巧儿:夫人,如果是女孩儿可怎么办啊?
刘香梅:巧儿,你有没有办法带我逃出去?
刘香梅:我们一起离开这人间的炼狱。
婢女巧儿:逃出去?
婢女巧儿:高家家丁护院一大堆,守卫重重,要逃出去可不容易。
婢女巧儿:恐怕只有我还行,得有人帮忙才行。
婢女巧儿:哎!
婢女巧儿:顾大爷!
婢女巧儿:对,我找他商议一下!
婢女巧儿:夫人,你等着我!
刘香梅:巧儿,谢谢你了!
刘香梅:如果我们能够逃出去,我们便是亲姐妹,从此,我们俩相依为命过日子!
婢女巧儿:嗯!
婢女巧儿:夫人放心吧,就算是死,巧儿也绝不会任由高德宝拿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
于是巧儿半夜时分找到看大门的顾大爷,顾大爷在高府算得上是忠厚老实的老人了,巧儿和顾大爷说明了来意,顾大爷却不主张香梅逃出高府。
顾大爷:这整个八宝城里都有高财主的人脉,就算是香梅能够逃出去,那也会被高财主的人给抓回来。到那时,香梅照样是活不成。
顾大爷又接着说:不过,我略懂医道,倒可以为香梅诊脉,先诊断一下香梅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然后我们再做定夺。
婢女巧儿:那好吧!
于是第二天,顾大爷奉了高德宝之命来给香梅诊脉,一番诊脉下来,顾大爷内心就是一颤,因为香云怀的果然是女胎。
但是表面上,顾大爷不作声色,只说是夫人气血不足,胎气不明显,无法辨别是男胎还是女胎,要再过十来天左右才好诊断。
高德宝信以为真,便不再计较,走了。
顾大爷含泪道:香梅,你怎么如此命苦啊!
刘香梅:怎么,是女儿?
香梅想到了,但是她却很坦然的说道:
刘香梅:没关系的,我要把女儿生下来。
婢女巧儿:可是,生下来后要怎么办啊?
婢女巧儿:她会被她爹卖到青楼里去的!
香梅普通一声便给顾大爷跪下了:
刘香梅:顾大爷,我求求你,如果我的女儿生下来,求你把她带走,给她找个好人家……
顾大爷一脸难色:如此重大的事,老夫恐怕无能为力啊!
顾大爷解释道:夫人生产,到时候自有下人去请产婆,我一个看门的老仆人如何接近婴儿啊?
刘香梅: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顾大爷: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儿子是给人做苦力的,媳妇也是多年不孕,如果你的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让巧儿盯着点儿,把孩子救出来交给我就好了,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香梅一听此言,仿佛看到了曙光,立刻倒地便拜:
刘香梅:您老就是香梅的恩人,香梅多谢顾伯伯了。
顾大爷赶紧将香梅搀扶起来:夫人,老仆担当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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