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7）（加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啊！继续继续。”徐洋兴冲冲地在一旁催促道。

“再后来……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我叹口气说道。

“什么意思？”

“我舅舅实际上只比我大了十二岁，他女儿今年都上小学一年级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老家的时候，他连个对象都还没找到呢，结果现在孩子……唔……应该差不多有八岁的样子了吧。”

“姥姥对她的孙女很好，对我也不错。舅舅刚见到我的时候，甚至还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以为我是强盗然后抄起一旁的铲子砸过来了呢。”当时的那一幕，直到现在，我依然心有余悸。

“你真是个狠人啊……”就连徐洋都忍不住这样感慨道。

“他外表上看起来戴着一副眼镜，文文弱弱的，可实际上他后来自己说，每周都有去健身房锻炼来着，而舅妈则带着他们的女儿去上健美操课。每次总是她们先上完课，然后去等我的舅舅……”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我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呢？”

“会的吧……至少现在，你也有一个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了啊。”他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算是她不喜欢你，抛弃你了，别担心，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呢。你妈妈的事啊，不必太自责……毕竟那时候你才小嘛，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我那时候还小，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做一些事，而不是躲在妈妈身后的话……那这一切，又是否会被改写呢？”

“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事情……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你也不可能遇到小月，你们俩也终究会变成陌路人而不是现在的家人。人生如戏，谁在什么时候，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退场，谁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场，都是早已注定的事。”

“哈……呼……”我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心中虽然有万千的话想说，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我至今仍不知道当时老爸对我所说的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或许……真的只是想让我忘了那段过去吧。

——分界线——

晚饭后，我来到三楼的露天阳台上，农村相比起城市来说，夜晚着实要安静不少，没有车辆，没有广场舞大妈的噪音，只有一片宁静祥和，姥姥家养的大黄狗也推开门趴在了我的脚边。这里的夜空很清澈，没有了城市中的高楼大厦的遮蔽，漫天的繁星尤为清晰。

“哟，小昊，你在这儿啊。”舅舅推开门走了过来，而他年幼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的表妹则是一直在他的脚边缠着他要他陪自己玩游戏。

“去找你妈妈玩，帮你妈妈做点事情，或者让你奶奶给你讲点故事，你奶奶 的故事可多啦～”他蹲下身子，用手缓缓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小脑袋，温和的笑了出来。

“真的吗？”小女孩半信半疑地瞪大了自己一双清澈的眼睛。

“真的啊，我小时候，可就是听你奶奶的故事长大的哦～”

“好～”小女孩朝着屋内的方向跑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转身奶声奶气地问道：“那爸爸你呢？”

“噢～爸爸啊，要和你表哥聊些事儿呢～你先去吧，我过会就来。”

“好～”小女孩笑嘻嘻地回应道，推开门跑进了屋内。

“抽烟吗？”舅舅站在我身边，和我一样趴在了栏杆上，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啊……抱歉，我不抽烟……”我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抽一根吧，就一根。”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接过来叼在了嘴里。

“啪嗒。”

“嗤——”

帮我点完烟之后，他给自己也同样点了根。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大学生了吧？”他从口里吐出了一串烟雾，但却并没有看向我。

“嗯，江南大学地质学专业。”

“地质学？不错啊，将来的就业前景还蛮多的。你小子……果然没辜负你妈妈的期望啊。”他大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道。

“……”

见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手里的那根烟，他自己也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般说：“你妈妈啊，我记得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特别特别调皮的女孩子呢。”

“嗯？”

“我是你姥姥生下的二胎，那时候国家还没有什么独生子女政策，那时候就是，越多越好。别人家里多的甚至有五六个，而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姐，也就是你妈两个。”

“我出生那年，你妈妈才十二岁，她调皮是调皮，可是有限度，并不是像别人那样，一调皮起来就很烦人的那种。相比较而言，现在看来，你妈更像是那种小伎俩被戳破之后害怕地不得了的娇羞小女孩。”

“她很胆小，上了高中甚至还要靠我这个上小学的弟弟来袒护她，你说好不好笑。”说到这里，舅舅忍不住“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

“刚生下你的时候，你爸忙的要死，都没有什么功夫回来看你们娘俩……”

“现在也是……”我小声的插嘴道。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妈肯定不会看孩子，要把你送到你奶奶或者你姥姥家来寄养，一个上了高中的女生甚至还需要刚刚上小学的弟弟来袒护，这件事说出去，任谁都会认为，你妈妈根本不可能会带你的吧？”

“可是事实，用现在的一句流行语来说，就是‘打脸’，事实狠狠地打了我们所有人的脸，”

“她选择了把你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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