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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的故事:黑魔法的没落(II)

“那么……协议就这么达成了?”

“是的,就这么达成了。我们魔物与教会在一定程度上敌对,所以并不信神,也就无需仪式。”拜伦答道。

“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主要还是由我搞定,你不必操心。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献出身体。我在进入的时候绝不会攻击你的精神,但是你依然会在那一瞬间受到不小的精神创伤,所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请相信我的准备,拜伦大人。”

“那就开始吧。”那团蓝色火焰的虚无眼睛似乎始终盯着眼前的人,“本座的名即使是在众多地界也是有口皆碑,希望你可别因为撑不住而损了本座的名声。”

拜伦向前掠去,径直撞入了尹超凡的怀中。令人惊讶的是,那看似炽热的火焰却并未伤到尹超凡的身体,而是一点一点地融入了他的身体。

他并没有叫喊,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感受到疼痛,而是那巨大的精神冲击仅仅是一瞬间就让他的意识陷入混沌,宛如被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原本如墨的双眸现在却显得妖冶异常——蓝色的瞳与红色的眸,相互交织,化作燃烧的烈火。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子还算不错,倒是撑住了。虽然现在变得很虚弱,不过……”

拜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在精神中与尹超凡进行了交流:“小子,还活着吗?”

“还没死。”尹超凡虚弱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本座所承认之人理应拥有坚定的意志。你也算是完成考验了,虽然这考验并非刻意。”拜伦笑了笑,“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我操控不了身体了。”

“那是自然,我已经接管了你的神经系统,而且不止如此。不过我问你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其他的感觉——视觉怎么样?”

“视觉……视觉的话……这,怎么会。”尹超凡惊呼一声。

是的,此刻他的视角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若说此前他是以人类的视角在观察这个世界,那么现在则是以魔物的视角。他能够同时看到自己所有方向的一切,而且比以前更加清晰也更加多彩。

先说说色彩吧。原本完全显得湛蓝色的天空此时却已经截然不同,他能够看到各种颜色的微小光点漂浮在空中。在这里,那些红色的光点和土黄色的光点显得最为浓郁,交相辉映,如梦似幻;它们比夜空中飞翔的萤火虫群更加瑰丽璀璨,它们比雨过初晴诞生的彩虹更加多彩绚烂。这些奇异的光点在空中飘荡,划出道道的亮痕,时而分散,时而聚集。不远处的炎魔群中,可以看到大量汇集着的红色光电,他们就像那些巨大的天体,凭借着自身的引力捕获了无数的光点。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拜伦揶揄道,“这就是我们这些‘魔物’眼中的世界,哪怕是最优秀的法师也看不见这样的光景。你看到的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便是各种属性的魔力粒子,是法师平日吸收的魔力的来源。这些粒子很特殊,因为它会被携带着大量魔力的物体吸引,魔力越多,所能吸引的粒子也就越多。可以说,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判断,基本就能够了解一个法师实力的强弱了。”

“确实很神奇。”尹超凡的声音里传来有些迷醉的感觉,看起来是完全痴迷在了景色里了,拜伦之后的一段话几乎都没听进去。

不过也没有必要了。拜伦笑了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都是由他来控制身体,即使尹超凡本人真的什么都不懂,但是取而代之的拜伦却绝对是无懈可击的。

这是身为法神的自信。

拜伦缓缓抬起了手,握了握拳,感受真实身体所带来的触觉。身为纯能态的生命,魔物自然是没有触觉的。因此只是像这样感受身体与其他物质之间的摩擦与碰撞,拜伦便几乎找回了重新做人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他的能力没有受到任何的削弱。他在掌控了尹超凡身体神经系统的同时,也能将自己的魔力敢发出来包裹住身体。这使得他甚至可以做到凌空行走等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他张开了双臂,一步一步地,踩着无形的空间向上走去,找准了方向,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向沙漠的边境飞去。他很快就到达了沙漠的边缘。

在魔物的特殊视角中,可以看到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阻碍着通向西洲大陆的道路——封魔阵。

相传羽蛇神掌握着十种元素,其中,风元素是羽蛇神真正完全属于自身的力量,而九风之灵,除了最为特殊、属性不明的第一风灵之外,其余的八大风灵都是后来在羽蛇神体内孕育诞生的。而众所周知的是,羽蛇神授予给人类的九种分别控制不同元素的魔法,缺少的正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元素。只有陨星中偶尔能提取少量的该种能量。

这座奇特的封魔阵,便是以大量的天外陨石作为阵基,从而能够变得极端强大的,也因此具备了使得拥有大量魔力的魔物难以穿过这道屏障的作用。

不过只要有了一具身体,那么魔物就能将他们的魔力收敛到体内,从而躲开屏障的侦测与控制。

就像现在这样。操纵着尹超凡身体的拜伦落在了屏障之前,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穿过了此前一直令他无可奈何的障壁。

他的手成功地,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和曾经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道屏障没有对他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排斥。

他将手收了回来,看了看,又继续盯着蓝色的屏障。半晌之后,他再次决定行动。他大胆地抬起腿,迈过了当年的他始终无法超越的桎梏。他的脸颊贴在了蓝色的屏障上,闭上了眼睛,明明只是像正常走路一般寻常的前进,在此刻的拜伦心中,却仿佛走过了一个世界的距离。

他重新睁开了眼睛,蓝白色的屏障已经被抛在了身后。

拜伦沉默了一会儿,又蓦然开口:“谢谢你,小家伙。”

“嗯?”尹超凡不明所以,“谢我做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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