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仓库

小镇边缘的地方，从被一众两三层楼的民居和灌木丛包围的道路走过，一栋完全用石块堆出来的建筑突兀地出现在了旁边。

皓和西伯在大门前，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仰望着这栋大概算是镇上最大的建筑，皓的神色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他们口中的‘仓库’就是这么个东西？”

光从外表来看，这栋建筑就比一路上那些民居旧了不知道多少，年代感十足——虽说它的确很庞大，也高出周围的房屋一些，大概有个十二线城市里的小写字楼的规模。

用石块堆出的墙面被雨水冲出了大量坑坑洼洼的痕迹，堆成这幢建筑的石块之间既没有足够牢固的粘和，也没有像木屋那样各个木板间层层相扣的稳定结构，还没有像样的外加支撑固定。让皓觉得一场暴风雨洗下来搞不好就会让这玩意直接垮掉。

西伯没有说什么，他和皓那种习惯性用资本家视角去看东西的人不同，无意去对一个乡镇上的破仓库挑三拣四，这个仓库给他的印象除了简陋和年久失修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了。

和尼奥给他们的消息一样，仓库周围并没有知识教会的人把守。这也正常，从知识教会的角度来说，看守这座仓库太得不偿失。留下的人如果太少就有可能是在给异类送饭，而如果留下的教士太多，又等于是在削弱保护区本身的防御。

如果顾得这边来保护区出了问题，那么乐子就大了。况且知识教会昨天就已经拿到足够的矿石回去解析，这些矿石的作用是作为搞清祭祀的真正目的，而非拿回去大张旗鼓地举行一个鸦神祭祀，他们没有理由守着多余的不放。

两人走进仓库的内部，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空气中飘荡的满是灰尘，未经提炼的矿石在里面堆出了一座座小山，但是每一堆矿石都像是被人为地掀开过，散落一地，地上的尘埃也印出了不少脚印，述说着昨天知识教会已经到过这里的事实。

“这些原住民干活很勤快嘛，离祭祀还有几年，就挖这么多矿石储备在小镇里。就是不知道一次祭祀到底要用多少。”

皓像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去家族的工厂视察的感觉，一边走一边环视着四周，最终停在了几座散的很开的矿石堆前，稍微思索后说道，

“知识教会在取样本的时候应该是主要取走了这一堆矿石，并且从旁边的每一堆也都取走了一些。啧啧，来的人真多，我倒是想错了，他们不会真的要规规矩矩的做一个鸦神祭祀吧？从这里缺口来推断，以他们拿走的这些矿石量，要是提炼出灵金属来恐怕都够给几个连的近身武器都打上灵素镀层了。”

西伯没有接他的话，无言地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布袋，将最近的矿石一块一块地扔进了里面。就跟知识教会一样，他们拿这些东西也不是用来祭祀，既然这些矿石都没什么区别，那也就没有精挑细选的必要。

皓的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的布袋，这些东西是他们在住处的小木屋里找到的，以小镇的工业水平自然用不了什么好材料好工艺，但好在足够结实，装满矿石带回去不是什么问题。

“洛之前说，这种矿石里的灵金属才是鸦神那个祭祀真正需要的东西是吧。”

皓突然说道。

西伯回想了一下刚才和洛的对话，回答道：

“她是这么说的。”

“这样的话......”

皓拿起一块矿石仔细观察着上边属于金属的纹路，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知道能被妖皇看上的灵金属，它的灵素亲和性有多高？”

灵金属之所以被叫做灵金属，就是因为这种金属的灵素亲和性远超一般的物质，这种亲和性让表面镀有灵金属的刀刃能够一定程度上融合灵素，从而使武器能更为轻易地破开人体表面的灵素保护层。

通常来说，军用的冷兵器和医用的手术刀的刀刃都是镀有一层很薄的灵金属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普通的刀很难顺利地切开人的身体。

另外，由于灵金属本身结构就被灵素所影响，每种灵金属都有着不同的特性，这让它在军工业里也运用地非常广泛。

但是由于灵金属十分稀少，它的价格一般都相当的高，即便是普通的灵金属精炼之后在市面上的价格也堪比黄金，而若是灵素亲和性高的则会更加离谱，因此任何灵金属的矿产都相当珍贵。

西伯看了他一眼：

“你也没有见过这种灵金属么？”

据他所知，列奥纳多家族当年就是靠工业发家，发展到现在，其灵金属相关的产业仍然非常多，那么对于皓来说灵金属应该见过不少。

“说不定见过，也说不定没有，灵金属的种类这么多，我也不可能一种一种全部记在脑子里。”

皓摇了摇头，说完打了个响指：

“不过我对这玩意儿挺感兴趣，要是它的灵素亲和性高的话，我很乐意花钱接手一批。”

西伯说道：

“只是解析的话不会消耗灵金属，如果L没意见，这次委托完成后你应该可以把我们带回去的样本全部拿走。”

“只是这么点可不够......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皓说完一手提起了装满矿石的口袋，他们装矿石的动作很快，说话的这阵功夫他们带来的四个布袋就已经装的满满当当。

两人都没有准备推车之类的东西，两袋矿石对于有灵素强化身体的普通人来说都不算特别重，更别说对于作为猎魔人的他们，所以要将这些运回去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就在皓走到仓库大门的时候，西伯忽然发现了脚下的尘埃所印出的痕迹。在已经落灰许久的地面上，昨天前来这里的人印出的脚印大都还很清晰，只有一小部分像是被风吹散一样，有些变形。

然而就是这样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停下了脚步，出声问道：

“皓，你再说一次，这里的矿石被拿走了多少？”

“啊？”

皓不知道西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转身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对方完全没有看向他，而正直直地盯着地面上的脚印若有所思。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认真，皓也明白过来他并不是随口问问那么简单，于是想了想，回答道：

“加在一起的话大概三堆矿石，大约两辆中型货车的装载量。你有什么发现么？”

“知识教会没有货车。”

西伯的目光慢慢地上移，直至和皓对视，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异常地肯定，

“除了知识教会以外，还有其他的人来拿走过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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