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前尘旧梦

“只要你说一句话……只要你说……你爱我。”

天上飘下来白雪。

铺上了房子的砖瓦。

琉璃色变成了银色，雪花一片片的堆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会倾轧下来，从房顶滑落。

说话的声音，凄绝尖锐。

裹着貂裘的年轻女人，手握一柄长剑，对着面前身姿修长的年轻男子。

女人一张娇俏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楚楚可怜，水汪汪的眼眸，此时泪水密布，泪痕顺着鼻翼滑落到了嘴角。

不自觉的品尝。

酸涩的味道。

人在伤心的时候，眼泪都是苦的。

这句话没有骗自己，女人的心里，满是绝望，却存在最后一块代表希望的孤岛，名字叫**。她的视线里头，只有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的目光。

年轻男子的眼睛看着面前已经渐渐偏执甚至到无可救药的女人，眼睛里头有些许的心疼，毕竟这个女人……是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至亲。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惜缘，你是我的妹妹。有些东西……我们不能碰。”

当眼中的柔情和心疼终究被冷静和理智所代替。

年轻男子的话落地有声。

女人手臂垂落下来，肩膀瑟缩着。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惜缘。”

“不要叫我的名字！”

女人抬起头来，泪痕密布了整张脸颊，之前浓郁的爱火变成了满满的憎恨。

“从始至终……你都不爱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我为你带来这么多你需要的东西，我， 为了你甚至杀了这么多人！到头来，你只有一句，我是你的妹妹是吗？我如果仅仅只是你的妹妹，我怎么会去做这些事情！

我怎么会日日夜夜望着你的脸不能自拔，

我怎么会无时无刻要压抑自己对你的爱不断的安慰自己，

你给我的是什么？

失望，失望，只有失望！只有让我如在大海里溺亡不能呼吸，直到气绝的失望！

夙缘，你没有爱，只有无尽的自私而已。”

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最亲密的女人，对自己无尽的控诉。

男人的表情有了微微一丝的波动，但是最终在男人稍微的一拂袖之后，无影无踪。

“你不懂这些事情，你也不懂我在做什么。

惜缘，你是我唯一的亲人，除了你要的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你的爱！除此之外什么都救不了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给不给？”

两人的对视。

院子的积雪。

身旁的寒风。

簌簌而下，仿佛要这天地万物都给掩埋。

或许掩埋不了两个人火热的心。

除非，其中一方，提前死去。

男人嘴唇轻启，只有两个字。

空气仿佛都静默。

女人微微轻启朱唇。

“是我多情，也是你绝情。”

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了房檐上，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砰。”

房檐上的雪花，如雪崩落下来。

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地上的积雪，也洒满了男人的眼眸。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当女人的身体倒下，最后一眼，是她嘲笑自己的目光，仿若无穷无尽的诅咒，让自己无法脱逃。

“夏晨？夏晨？”

陌生而渐渐熟悉的呼唤声，光影的交错在眼前重现。

夏晨睁开眼睛，看到了主驾驶位置上的年轻女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没有笑，脸上的莫名的沧桑和凝重，是林橙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因此感到微微的心疼。来的莫名其妙。

“你睡着了？”

“稍微眯了一下，还是你车开的不错，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林橙翘起嘴角，只算是微笑。

“在国内考的驾照，很早之前就开始开车了。”

“这是在炫富么？”夏晨表情莫名，很明显的敷衍，眼神望着车窗外略过的景色，落寞而深邃。

林橙看到了落寞，却看不到这是多长的时光之中，多少的遗憾而造就的情绪。

“不用炫啊，我本来就很富。”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阔气十足的小富婆要包养小白脸时候的样子。”

夏晨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林橙不觉得冒犯，能让这个少年坐上自己的副驾驶，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在很长的时间中，这个位置任何一个异性都不配。

“那，我包养你吧？”

在穿梭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不断有车子经过身旁，和这辆敞篷的宝马交错而过。

而林橙在光影的交错之中，似真似假的如此说道。

夏晨没有诧异，也没有开个玩笑来应对对方似真似假的话语，只是显得寡淡的回应。

“你包不起的。”

“你说个数。”

林橙似乎被这种说话逗笑了，有些不服的说道。

夏晨看了看对方，想起了很多事情，一边让自己的心里有了微微苦闷的感觉，一边却把这样的苦闷越积越深，酿成陈酒，一口饮下。除了醉意，就只能忘却。

然后夏晨收起了自己的眼神，平静的说。

“三餐，四季。一生一世。”

林橙微微错愕，接着看到了少年洒然的一笑。

“开玩笑，谁会这么中二。张口就是一辈子，不适合我。”

在林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少年就率先放弃了什么机会。

换上了显得玩世不恭的笑容。

“别爱我，没结果，除非比渣渣过我。”

林橙的表情很冷静，甚至有些淡漠，但是握住方向盘的手，猝然青筋都冒了出来。

“轰！”

然后是一脚油门，深深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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