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砧板上的生肉

【爷爷是干什么工作的？】

【等到时机，我就会告诉你，孩子。】

林凌雨曾这样问过爷爷。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显然林凌雨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爷爷有那样的身手，而且总是保持着慈祥和蔼的态度对待每个人，除了梅姨，爷爷是真的不擅长对付梅姨。

总之对于爷爷，林凌雨充满着好奇。时机是什么？为什么对于那个问题，为什么爷爷对自己称呼为孩子而不是一直叫的小雨？这样和那样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林凌雨。

但有一点，林凌雨在心里确信，爷爷是为了自己好，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家人。

自从梅姨来了以后，林凌雨失去了厨房这个阵地，每次林凌雨想给爷爷和梅姨做饭，都发现梅姨已经在厨房准备了。

【梅姨，今天我来做饭吧，总麻烦你也不好意思。】林凌雨拽着梅姨的围裙撒娇。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不要紧，从今以后你不用这么辛苦了，去做些你自己喜欢的事吧。】没到这个时候，梅姨总会这样说，并笑盈盈地摸着林凌雨的头。

林凌雨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梅姨的饭菜做得事真的好吃啊！林凌雨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饭，按理来说熟练程度应该是在中上成了，可在梅姨面前，自己真的是班门弄斧。这就是时间上的积累和经验上的差距吗？

再者说，自己喜欢的事是什么来着？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了。林凌雨呆在自己房间，努力回忆着曾经的美好瞬间和自己感兴趣的事。看电视么？以前经常看少儿频道，可最近再捡起来，总觉得自己已经对不上电波了，明明才初一，还是个孩子。和朋友没在外面做游戏么？每次在外面慢跑时总可以在街道和空地看到成群的孩子在玩耍，可自己和他们都不熟啊。啊啊！不能在考虑这个了，自己明明没朋友。

林凌雨摸着胸口呐呐自语

【不要被自己的话伤到啊，笨蛋。】

林凌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决定出去散散心。

几个月后，暑假到了。林凌雨暂别校园生活，回到了家里有更多的时间练武了。

暑假的某一天，即便天气很热，热到体力无限的小孩子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了，林凌雨依然没有停止日常的锻炼。林凌雨刚慢跑完后，暂时回到家里补充水分，她看到了爷爷一脸严肃的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好似故意在那里等林凌雨。

果不其然，林凌雨刚进门，爷爷便向她搭话了。

【刚刚去锻炼去啦？一身的汗？】语气到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

【嗯嗯，体能和耐力可是习武的基础。】林凌雨一边回答着爷爷一边往嘴里小口小口灌水。

【嗯，真不错，小雨。爷爷和你说句实话，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爷爷也在心底打怵，即使你经历过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我也害怕你坚持不下来，毕竟习武和其他事情不同，天赋就不说了，它的苦难一两句话就说的轻的。不过这些话现在都是废话了，毕竟你坚持下来了，爷爷为你感到骄傲。】

【嘿嘿，也没什么啦。】林凌雨不好意思的用手扇着风。

【小雨。】

【嗯？】

【你不是想知道爷爷的职业吗？爷爷今天就告诉你。】爷爷的神态和姿势逐渐变得端正。

听到这句话后，林凌雨也立正站好了。

【我，是一名医生。】

【……】林凌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是被爷爷吓到了？】

【不，并不，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林凌雨挠挠头。

【这样啊。】爷爷还想有一点失望，但很快就看不到这个表情了。

【小雨，今天的锻炼就放一放，把接下来的时间空出来，今天爷爷要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爷爷站起身，逐渐引导着林凌雨的目光往大门口靠。

林凌雨不知道要去哪，但她还是乖乖跟着爷爷出门了，因为她相信爷爷。

穿过大桥，爷孙俩并没有坐公共汽车，而是继续步行往前走。两个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往市中心走，和散步什么两样，林凌雨很少来这里，就算来也是做公交，因此对现在的情况很是兴奋，四处张望着。

突然，林凌雨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在她右手边有一家服装店，透过橱窗，里面陈列着一件可以称之为艺术品都不为过的东西。那是一件整体色调为蓝色的连衣裙，从领部到裙底颜色从浅蓝变成深海蓝，中间作为装饰品用的腰带并不是通常的规规矩矩的细带紧身捆，而是偏右斜的宽带松身款。裙摆附近装点着不冲突深蓝的点点装饰。

这件连衣裙如同深夜明亮的夜空照耀下的平静海洋。紧紧把林凌雨给吞噬掉了。

【喜欢么？】爷爷注意到了停下脚步的林凌雨，站在她身旁。

林凌雨撇了一眼价格，基本是普通工人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

【只是看看，并不喜欢。】林凌雨摇摇头笑着说。

【这样啊。那走吧。】爷爷继续往前走。

【嗯。】

林凌雨跟在爷爷身后，趁着爷爷不注意，不时地回头看着那件衣服。当然这一切都被爷爷看在眼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爷孙俩到了目的地。

【第二矿山医院……】林凌雨默默地念出了目的地的名字。

【是的，第二矿山医院，爷爷是这里的医生。】

林凌雨看着爷爷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感，自己也是，自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跟我来。】爷爷带着林凌雨往里走。

首先到了灭菌室，爷爷对林凌雨说

【小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影响你的一生，对你的价值观和精神意识都会有不小的冲击，你做好觉悟了吗？】爷爷严肃地说

看着爷爷，又会想起曾经，林凌雨坚定地说

【我准备好了。】

【好！】爷爷点点头，带着林凌雨去了灭菌室做了全身消毒。

林凌雨和爷爷一样换上了全身的医用服装，带着手套和口罩，又把及腰给盘住套了起来。做好准备工作后，爷爷和林凌雨去了工作区——解剖室。

到达了门前，林凌雨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要发生什么了，但她包吃住了足够的镇定，凭着这么多天的习武之道，自己应该抗得过去。

推开门，爷爷带着林凌雨来到了工作台，工作台上有盖着白布的物体，从形状上看应该是一个人。

【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林凌雨给自己鼓气，大声回应。

爷爷一把把白布掀开，果然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尸体，而且已经被“开肠破肚”了，脏器很完整。

林凌雨看着眼前的一切，闻着眼前的一切，一股臭鸡蛋混杂着煤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并且刺激着鼻子，搞得林凌雨阵阵反胃，最终她没有忍住，跑到了旁边的废物池吐了起来。

【呕呜呜呜呜呜】林凌雨不停地呕吐着

爷爷走过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尽量让她舒服点。

【还好吗？】

【爷爷，对不起。我、我不是嫌弃他。】林凌雨强忍着呕吐感回答道

【这不怪你，第一次都是这样。】爷爷安慰着林凌雨。

【咳咳，我好了，爷爷我会坚持的，继续吧！】林凌雨整理着仪容。

【好，不愧是我孙女。】爷爷拍着林凌雨的头。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高三爷爷的离去，林凌雨一直定期和爷爷学习这他的专业技能。

到了晚上，爷爷看出来林凌雨已经很劳累了，就嘱咐她先回家了，林凌雨本来还想坚持坚持，但爷爷拒绝了。

【努力是好事，但劳累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这句话，林凌雨回想起了刚练武的时候，爷爷说了同样的话，于是她便先走了，临行前，爷爷告诉小雨，今天梅姨有事，你自己随便整点吃的就行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林凌雨回了句知道了，便离开了医院。

天已经很晚了，回到家在买菜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林凌雨决定去自己以前常去的菜市场买菜。

到了菜市场，林凌雨回忆着自己家里有什么，然后决定买什么。

【这不是小雨吗？好久不见啊。】一个声音从卖肉的摊位传来。

林凌雨朝声音方向看去，哦，原来是自己以前常买肉的那家阿姨。林凌雨笑着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阿姨好。】

【你好啊，小雨。几个月没见了，又漂亮了。】

【真是的，阿姨。】林凌雨脸红扑扑的。

【来点猪肉吗？阿姨算你便宜点。】阿姨磨着手里的尖刀。

【嗯，谢谢阿姨，那就……】

看着眼前新鲜的猪肉，突然会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鲜红的例子浮现在自己眼前，林凌雨闻着猪肉的味道，和尸臭不同，但……林凌雨又感觉到呕吐感，连忙用手把嘴捂住尽力压抑着自己。

【怎么了？小雨？】卖肉的阿姨感觉到了不对，询问道。

【没事，就是，嗯……今天不太想吃猪肉。】林凌雨咽了一口唾沫。

还没等阿姨回话，林凌雨就快步离开了。

【这孩子有点反常啊？】阿姨疑惑地看着快步离开的林凌雨，然后俯下身闻了闻自己的猪肉。

【没坏啊。】阿姨更加疑惑了。

林凌雨今天只买了素菜便匆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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