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儿童奴隶们

第二天，陈羽起了个大早。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睡觉，陈羽的睡眠很浅，所以早上在其他室友起来了之后，陈羽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按照今天的安排，陈羽这些人今天要去参与救济工作，顺便向民众传播教义。

当然，陈羽这些人也就负责搬搬食物，传教什么的肯定还是由正规教徒完成。

这些事情本来是轮不到见习教徒们的，见习教徒的任务一般是负责内部的杂物。

只是最近救济的量实在有点大，还有大部分救济要往郊区以及附属的村落运送过去。教堂的正式教徒本来就不多，面对这么大规模的救济，即使是所有教徒加修女也才勉强人手足够。但是教堂里不能没有人，所以才分出了一些见习教徒，给他们安排了额外工作。

当然，见习教徒还不算是教廷的人，准确的说他们只是有成为教徒的意向而已。

所以说，教廷其实并不是在调用这批人，而是在聘用他们。

也就是说，是有工资的。

陈羽正是朝着工资而来。

虽然工资少的可怜，不过陈羽只是想借此能买到纸笔，并不需要太多钱。

原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陈羽还觉得对方肯定会强迫自己劳动，但没想到这不但是自愿报名参加，教廷还会开工资。

想到这里，陈羽就越发觉得教廷良心，简直是中世纪的那些黑暗教廷没得比的。

同时，也越发对领主深恶痛绝。

因为现在遍地难民的景象，主要原因就是领主封锁了城镇，作为主要支柱的矿产无法外销，外面的粮食也无法运进来。

在城内产粮不足的情况下，领主却一点作为都没有，反倒是教会在不停地放粮救济。

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教徒们分为好几组，向不同方向走去。

陈羽所在的小组是四个人，他们要去的郊区比较偏，人也不多，所以几人也没打算把大口锅的粥运过去，只是每人提了两木篮子的面包，就出发了。

陈羽很幸运，和小修女分到了一组。他们的组别是按照二修女二见习教徒配置的。另外一个修女就是之前跟着小修女一起发放粮食的那个修女，另一个见习教徒陈羽则不认识。

这样起码队里有认识的人，走山路的时候不至于无聊。

陈羽和小修女就这么聊着天，不知走了多久。另一个年龄看起来还要小一点的修女偶尔也会插几句，反倒是另一个见习教徒，看起来有些孤单。

很快，陈羽几人来到了这片郊区。

本来陈羽还蛮期待的，他听说过这片郊区在城镇的边缘地带，陈羽以为自己有机会目睹一下宏伟的城墙。毕竟能封锁住这么辽阔的边界，城墙的规模一定会很壮观。

结果发现，这里哪有什么城墙，只不过几个木桩子插在地上，连在一起便成了所谓的‘城墙’。

这种规模，别说封锁了，连一点抵挡外敌的能力都没有，最多挡挡外面的野兽。

“这种程度的城墙，村民们可以偷偷把货物带出去的吧?”陈羽不解地问道。

小修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别看这些木桩子拦不住人，领主身边有一个大魔法师，城墙一带已经给他布下了侦查魔法了，有谁经过边界他了如指掌，逃不掉的。”

陈羽暗暗吃惊，之前和隆学习魔法原理的时候，他就知道，一般的魔法都是有时效的，如果要一直维持这么大规模的魔法的话，对身体会是无法形容的负担。

陈羽有些怀疑。

“那这么多难民，人逼急了的话，总会出去的吧?况且对方的魔法应该也不太可能一直释放着……”陈羽试探性地询问。

“谁没有想过呢?”小修女叹了口气，“以前也有人溜出去过，不过……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陈羽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疑虑也一并打消。

既然对方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的话，那民众连钻漏洞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也难怪现在会因为一纸禁令就闹得民不聊生。

陈羽重重地把气吐出，不再讨论下去。即使是他自己，来到了这里，也只能遵循这里的规则生活。

接下来的活，是属于修女们的。陈羽只需要在旁边负责发面包就好。

这种面包其实并不好吃，陈羽最开始在救济院就只是喝了点粥，即使后面管吃管住了之后也是以土豆为主食，并没有机会接触这种黑面包。不过陈羽还是在装货的时候作死偷偷吃过一点点黑面包，那东西又硬又难吃，陈羽还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想法，强行吞了下去。

他们之所以选择发面包，只是因为小麦存货最多，而且面包比其他食物方便携带而已。

饶是如此，面前这些人仍然对陈羽等人十分感激，丝毫不嫌弃地当场吃了起来。

看到他们饥不择食的样子，陈羽不禁有些感慨。

很快，村子里的每人都分到了一份面包。陈羽这边还有几个面包没分完，小修女本来想也分给村民们，不过考虑到可能其他村民会觉得不公平，再加上剩的也不多，也就算了。

两名修女并不是很有兴致传教，随便应付了两句之后，便准备回去了。

就在回去的路上，陈羽看到了身后有几个身影跟着自己。

陈羽向后看去，只见几个小孩在远处跟着，看到了自己在看他，连忙躲到了路边的石头后面。

“嗯?”小修女阿劳达有些动容，心想这几个小孩大概是饿了，于是从篮子里拿出了剩下的面包，对着远处的小孩说道:“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们肯定饿了吧，要吃点吗?”

小修女的安慰有些僵硬，不过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以免吓到小孩子们。

小孩子们看到了面包，虽然眼神依旧警惕，但终究忍不住食物的诱惑，连忙跑了过来，拿起了食物，又朝他们后退了几步，见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才说道:“谢谢……”

陈羽现在才有机会看到几名小孩子的全貌。

几个孩子都显得很消瘦，这在难民里显得很正常。衣服也很破旧，最显眼的是在手脚还有脖子处的铁环，上面各有一个可以栓铁链的扣子。

陈羽想到了奴隶的存在，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当奴隶实在……

小修女看着也辛酸，但也无可奈何。

“现在还有奴隶制么?”陈羽对阿劳达问道。按照中世纪的时间线，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都是以农奴制代替奴隶制的，奴隶的出现让陈羽感到有些不正常。

“奴隶制度早就被废除了，但是贵族或是地下势力还是会强迫一些走投无路的家庭签卖身契之类的，最终结果和奴隶没什么区别。”小修女叹道。

“这些东西都是白纸黑字的交易，官府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他们一些吃的。”

陈羽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不早了，陈羽等人该回去了。

“小朋友们，你们的主人是谁呢?”阿劳达尽可能温柔地询问几名小朋友。

几名小孩子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回答。

阿劳达以为是他们害怕了，立马安慰道:“别怕，姐姐是想送你们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站了出来，对阿劳达说道:“姐姐，我们……我们还没被买走……”

“还没被买走?”阿劳达有些吃惊，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按理说，都是先被贵族们物色买走，才成为的奴隶，然而这几人却是先成了奴隶，却还没被买走。这明显不正常。

阿劳达想到了可能是没落的家族，但这里就这么几户贵族，他怎么想也不记得哪家贵族没落了。

“能告诉姐姐是怎么回事吗?”阿劳达温和地问道。

“我们……是被老鼠们抓去准备卖给贵族的……”小男孩的语气带着惊恐与不安。

几人闻言均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些地下势力居然还有这种肮脏的交易。

阿劳达心一软，顿时萌生了保护这些孩子的念头。毕竟从法律上来说，这的确是非法买卖。虽然这事牵扯贵族，官府很可能不会管，但若自己截下来的话，理占在自己这边，对方应该也没有办法。

“小朋友们，要不要和姐姐回圣十字教堂呢?到了那边我们可以保护你们。”阿劳达向着最大的小男孩伸出了手，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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