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猪队友

在综合楼门口，仟骅看到了公告栏上，关于校园文化节的宣传内容，突然之间就有了主意。

他一路上都在疯狂安慰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应该再害怕什么政教处主任，由此安下了心。

跟在杜兰月的身后到达政教处，他从她的头顶看去，见到了传说中的政教处主任——果然是面相严厉、眼神锋锐的中年妇女。

看她一丝不苟的服装、黑框眼镜、眯眯眼……这些特征表明，这是一个狠角色。

仟骅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思绪，却又看到了战战兢兢的杜兰月，不由得暗暗吐槽：你这个当班主任的，能不能有点志气？虽然，你外表像是女高中生；但是，你们都是老师，你怕个什么劲？

“杜老师，这就是你们班的莫笙同学吧？”政教处主任李老师眼神直视，语气平淡却蕴含杀机。

“是……是的。”杜兰月结结巴巴地回答，一个小侧步，把仟骅这个“莫笙”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李老师好。”仟骅乖巧地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的双眼，以免被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被安排坐下后，仟骅依旧低着头，等待对方的先攻。

出乎意料的是，李老师并没有直接询问照片中的场景，反而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莫笙同学，你为什么在上课期间，出现在旧校舍和教学楼之间的空中走廊？”

一开始就是上课迟到的问题吗？看来对方对于照片上的发生时间，掌握的很精准，绝对是有备而来。

仟骅没去纠结是谁告的密，而是酝酿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李老师，杜老师也知道我还没加入社团。所以，我去旧校舍参观社团去了，没注意到上课时间。下次，我会好好注意的。”

拉出证人、合理解释、诚恳认错，三步之下，仟骅成功将这个过错揭过。

李老师点了下头，没有追责的意向。她眼皮眨动，提出了致命的疑问：“关于照片，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早就有了托词的仟骅，不假思索地回答：“李老师，照片上的情景，我没有要解释的地方。不过，这件事的原因可能和大家猜想的……有些不同。”

“诶？”杜兰月惊讶地看向仟骅。

“说吧。”李老师依旧是平淡的语气，犀利的眼神如鹰一般，试图抓住每一个破绽进行突破。

仟骅瞥了一眼杜兰月，定了定神，辩解：“这不是校园文化节快到了吗？这一幕……其实是我在和班主任排练节目。”

“啊？”杜兰月听到这个借口，愣住了。她也不确定仟骅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上课期间，和班主任在旧校舍的走廊上，排练节目？”李老师语气仍是不温不火，眼神却冷的吓人。

仟骅不由得呼吸一滞，连忙深呼吸缓解情绪。

他转头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杜兰月，不忍心拉她下水，强笑着回答：“这事错在我，和班主任没有关系。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班主任老师也被我吓到了……嘿嘿。”

他这样说着，拍了一下头，吐着舌头试图萌混过关。

李老师不为所动，转身拿了一份文件后，追问：“你们班级的主题不是‘时空回廊’吗？好像是以教室场景布置为主，和表演没有什么关联。”

然后，她又看向杜兰月：“你们班级的校园文化节活动，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没有。”杜兰月十分老实，乖巧到那一瞬间仟骅想掐死她。

她一句话，就把仟骅后续的借口全部堵死了。

仟骅不由得额头冒冷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疯狂搅动莫笙为数不多的脑汁，试图寻找别的出路。

他忍不住挠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以攻代守：“李老师，从你的角度来看，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对班主任做出这样的行为呢？”

李老师严肃的眼神突然呆滞。她完全没有想到，仟骅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出回答。

如果她对于学生的行为妄加揣测的话，不但有可能损害政教处的威严，甚至还会对于学生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杜兰月第一次见到李老师哑口无言，不由得对自己印象中的“莫笙”刮目相看。

仟骅一击得手，有些得意。

他拍了拍莫笙胸部上的心口位置，给自己打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如您说见，就是为了表演节目……也是出于我的一时冲动，才导致了这场……”

他话还没说完，人格交换就出来捣乱。

仟骅眼前的场景一晃，就回归了自己的男性身体，眼前是云梢工作室属于自己的工位。

他面对着电脑屏幕，看着那一份《代号求索剧情大纲》，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解释“壁咚杜兰月”照片的借口，马上就要突破难关，当事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莫笙本笙。

以莫笙的怯弱性格，还有只能帮倒忙的杜兰月，这件事情怕是难以善后。

仟骅焦躁不安地滑动舌头，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狠狠地嚼碎口中的巧克力碎块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了下来，渐渐有了主意。

他看了一眼桌面上被掰掉一小块的巧克力，快步走出工作室，连忙拨打了莫笙的电话号码。

莫笙在人格交换结束时前一刻，准备嚼零露投喂的巧克力，下一秒就因为“惯性行为”，一口咬在自己的舌根上。

“呜……”还没认清现状的莫笙，发出一声悲鸣。她一抬头，就于李老师骇人的严肃目光下，呆若木鸡。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杜兰月之后，她发送了求助的目光，却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更加慌乱。

“节目的事情，你能解释一下吗？”李老师的声音如同利刃，透过胸前厚厚的脂肪，刺入她的心口。

就在人格交换结束的一刹那，李老师再次占据了主动。

莫笙在政教处主任威严的目光下，几乎要窒息。她于迷茫不安中，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如鲠在喉，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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