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凯撒与光头女人

“我要的！好漂亮的颜色，第一次见到，呀嗒！”蒂娜欣喜的发出萌语，一个人对着残留的光线，高举布料傻傻的笑着，连捡柴火的事情都忘记了。

穆亚见她披散着柔顺的金发，微微侧目，“长得还不错嘛。”他在心中念叨着。

好长一会，太阳都要藏得严严实实的，蒂娜才想起做内衣的事情。

左右翻看着布料，由于太暗，她没能继续欣赏，小心谨慎的裹进包袱里，蒂娜踩着破旧的鞋子欢快的往前跑。

一路上满是鞋面与水渍交鸣的吱哇声，穆亚罕见的没觉得烦，默默的观察着她的表现。

蒂娜或许是苦日子过得多了，干起活来十分麻利，很快搭起一堆柴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燧石，咔嚓的打着火星。

可惜得是她弄了半天也没烧着，正要苦恼的时候，穆亚挥着长刀斩开了边沿的石头。

在回环的刀鸣声中，不规则的灰色岩石裂解开来，留下圆滑的刀口，而迸溅的火花直接把柴火点着了。

蒂娜畏惧的躲在一旁，刚才穆亚拔刀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要宰了自己。

“大人，这招我可以学吗？”蒂娜一时语塞，但又不得不拿出一句话来排解内心的惊吓。

穆亚看了她两眼，安静的走回方才盘坐的碑石上，面无表情的仰望着天际，以前在他眼中神秘的夜空，如今也不过如此。

他想的话，爆发出二刀流至高奥义，斩便斩了。

蒂娜冲他吐了吐舌头，“什么嘛，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她在心中非议道。

借着火光，蒂娜烤干了衣服，期间到了牛棚一次，自觉的把西洋马牵了过来，背上还多了个牛皮制的大背包。

她从中找到针线，熟练的开始裁剪。她边笑着边照着心目中的想法去缝制，时不时的转动几下枝丫，因为上面烘烤着她的破鞋。

蒂娜细心的做着衣服，心中的梦想瞬间完成了转化，她觉得试穿裙子什么的未免太容易达成了，应该改成买一套。

想到这里她顿了下，目光偷瞄着重新开始冥想的穆亚，殊不知她刚有动作就被发现了。

“缝好衣服去弄些吃得来，本大爷饿了。”

“哦。”蒂娜小受似得答应着，快速忙完手中的活，找了个背光的地方，换下衣物。

她没舍得扔下旧的，整齐叠好放进背包。到了夜晚河水愈加冰冷了，卷起裤腿的蒂娜皱着眉头在水中摸着。

好半晌才整了两条小鱼，烤好后递给穆亚，“大人，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咦？你不吃我要吃哇！”

穆亚睁开眼瞅着黑乎乎的东西，随手厌恶的打开了。蒂娜慌忙从地上捡起，吹干净灰尘，委屈的咬了一口。

“好难吃！”她咧着嘴强忍着没吐掉，对她而言味道和填饱肚子比，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出息！本大爷带你去吃大餐！”穆亚拉过缰绳，把小萝莉甩在马背上，自己跨过棕红色的皮鞍。

蒂娜闭着眼，死死的抱住西洋马的脖子，见穆亚要走，忙着喊道：“我的包和鞋还在下面呢！”

穆亚快速的反手出刀，用刀背挑着东西悬在蒂娜的头顶。

“下次别总是乱叫唤，跟了我，身份就区别于从前了。”

“是！”蒂娜乖巧的答应，赶忙背上包，把鞋子穿好。

穆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听话的仆人才是好仆人，心情不错的他挥动长鞭，“来，马兄，吃饱喝足了，没事走两步。”

西洋马抖了抖身体，朝着道路上奔去，健硕的马蹄扬起大片的浮尘。

“大人，那边是阿丽玛小镇。”蒂娜被突然的加速整得猝不及防，不过还是顶着风劲给穆亚说明。

“我们暂时不去。”穆亚调转马头，冲向了一处幽深的林间。

蒂娜本想提醒来着，但是想到以穆亚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惧怕什么，也就匍匐在马背上不动弹。

不用她指出，穆亚也知晓自己会遇见谁，一群走投无路的农民而已。他从来不把匪徒当做战力看，因为他们太弱了。

穆亚一开始没留意附近是否有贼窝，当他听到凌乱且沉重的马蹄声时，便清楚有小规模的马队在运送粮食。

和军队的辎重部队不同，匪人的方式显得杂乱无章，效率还很低。趁着即将入夜，也是在掩人耳目。

穆亚表示，这些小玩意，他早就玩腻了。在战国打仗，精兵稀缺，往往征召的大部分足轻都是武器原始的农户，带兵和当土匪头子没什么区别。

西洋马踏着碎步，穿过杂草纵横的林地，体格魁梧的它丝毫不在意所谓的阻碍，一路披荆斩棘。

为此蒂娜差点悠闲的睡着了，她从未想过马背上也可以如此舒服，当然前提是穆亚没有疾行。

不是穆亚不愿意，而是要照顾西洋马，它隆起的肚皮时不时的会颤抖，差不多几天后小马驹就要降生了。

森林的中部地带，壮汉凯撒正在呵斥着手下动作迅速些，他的表情像是刚出锅的麻花，油腻的拧巴在一起。

“大姐头今天要招待朋友，谁给老子耽误了押送时间，别怪俺不讲情面！”

他挥着手中染血的马刀，龇牙咧嘴的丑陋模样吓坏了新入伙的年轻人。

从身材来看，其中还混有一个女子，她剃着光头，左脸上绘满了彩纹。几人受威胁的时候，目光都隐隐的瞥向她。

“大哥，兄弟们跑了大半天了，体力跟不上，这样下去肯定无法按时抵达，不如停下休息会，再做打算。”

女人左手轻轻往下按着粗麻袋，旁边的人互相传递眼神，老实的没吭声。

凯撒贪婪的目光在她身前刮过，他惦记女人可不是一两天了，在他们初来投奔，凯撒就请求大姐头把女人赏给他。

可惜大姐头拒绝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路途上他想过直接施暴，遗憾的是女人机警得很总让他钻不到空子。

凯撒内心十分恼火，因为遭遇村民激烈反抗而延误时辰的锅也扣在了他们身上，所以说起话来才杀气腾腾的。

“给你们一刻钟，想出个法子来！不然，老子先宰一个图乐！”凯撒下马，拿出水袋猛地灌上几口，辛辣的酒水使得他缓解了几分苦闷。

他难以理解，平时温顺如绵羊的村民为何敢同他们械斗？

老部下全死光了，尽剩下些连押运都勉强的菜鸟，他后怕的冒出逃跑的念头，这回去可要命啊！

新人们纷纷从粮袋的挤压中暂时解放，由于在战斗中马车损坏了，他们不得不用马驮着。

瘦骨嶙峋的一群菜鸟围着女人坐下，其中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低头小声问道：“大人，接下来？”

“按原计划进行。”女人哑着嗓子，刚燃起来的火堆在她的瞳孔中异样的瑰丽。

筹备已久的方案，今天终于得到实施了。她摸着光秃秃的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凯撒限定的时间快到了，她使了个眼色，方才提问的男人从怀里拿出绿色的荷叶包裹，里面是事先准备好的熏肉。

“大哥，我偷偷藏起来的，还热乎着呢，您尝点？”男人忍着凯撒恶臭的酒嗝，神情谄媚的说道。

凯撒听说有肉，咽了咽口水。夺过荷叶包，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你小子贼得很！”

男人捂住脑门，遭受打击的左耳除了耳鸣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死命咬着嘴唇，克服晕眩感，随后陪笑着说道：“俺都是替大人着想不是？！”

他心中恨不得把凯撒千刀万剐，而此时却要巴结着，男人觉得恶心，同时又憎恶自己无力。

十岁的时候，他和姐姐相依为命，日子倒也凑合着过。刚入冬那会，凯撒率领部下抢掠村庄，到男人家时**大发侮辱了他姐姐。

并连同他宗族的女性亲属一同绑走，至今生死不知。

男人清楚此刻是最难得的机会，但他的内心不得不克制着拔刀偷袭凯撒的冲动。

为了今日的布局已经有太多人牺牲了，包括和他关系要好的兄弟。

“这话中听！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俺照着了！”凯撒撕扯着肉块，咧嘴大笑，泛黄的尖齿在火光照耀下像是毒兽的獠牙。

他做了多年的匪徒，晓得失去拥戴自己的下属便无立锥之地，因此迫切的需要人手来站稳跟脚。

而男人主动送上门，正合凯撒的心意。

“大人，小的叫科力诺，您随便吩咐。”男人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殷勤的给他捶背捏肩。

凯撒吃得满嘴油腻，猛地灌下口酒水，味蕾得到满后直呼“痛快！”

“科力诺，你们商量了那么久，有结果没有啊？”他把剩余的肉扔在一旁，开始忧虑性命的问题。

大姐头的心狠手辣凯撒见识过，他哪怕是死也不愿在刑具上走一遭。

他想逃，内心又挣扎得厉害，一方面放不下手中的权势，另一方面他能去哪呢？被捉回来才是真的有死无生。

“您记不记得城堡后面的悬崖？从这里往东十多里就到了。只要喊守梯的兄弟开条路子，俺们进去绕着圈跑到营地，谁又能发现呢？”

科力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凯撒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铺满真金白银的生路。

“真的没问题？”他依稀记得大姐头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崖梯，只是事关性命凯撒的理性在不断的减弱。

“旁人不行，但大哥您不一样。璐雅城堡里，谁敢不给您留几分薄面？”

“你小子说的对，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头目！”凯撒欣喜的拍着他的肩膀，心中得意的很，他觉得自己慧眼识珠挑对了人。

科力诺则偷偷给同伴送了个眼神。女人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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