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夏泽同学死去的地方

没有人记得夏泽同学自杀的事情。就好像有一只手抹掉了网上的一切痕迹，又抹掉了所有人的记忆。

就好像……

虚假的世界一样。

且不说这个，咖啡馆的账最后还是我结的。

几天的生活费……我也没办法。

叫人家来帮忙而且还不熟，最重要的是还涉嫌拐跑人家的好朋友；实在是没脸让人家掏钱。

而一帆……他不想杀了我已经很好了。

夏泽同学倒是不好意思，挺想掏钱付得；但是她没有钱。

心痛无以言表。

午饭解决之后，遣散那两个事儿妈。

至于夏泽同学，自咖啡厅出来之后便总是暗暗地皱着眉头。有时悄悄的向着学校方向若隐若现的教学楼瞅瞅。

“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施畅。”

“嗯。”推着自行车的我摇摇头，“没关系。”

于是接下来的我们就这么慢慢走着，夏泽同学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题呆呆的望着地面一步一随。

于是在我停下的时候，夏泽同学愣了愣。

“正好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扭头看去，正是学校侧门；学校庄严的教学楼与广场就在眼前。报上班级号，拿出学生证找个借口成功通过了门卫大爷。

教学楼背面的角落里的停车棚里空荡荡的，了了几辆自行车停放。

随手将自行车锁好。

“走吧。”

不是去上学，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绕出侧门来到了教学楼正前直通二层并形成了个小场地宽阔阶台之上。而这阶台之上便是国旗台，与教学楼共面临街的广场。

“……”

而夏泽同学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我下意识看看那块地板，而后抬头再看看压迫满满的一层层……直到楼顶。夏泽同学呆呆的望着天空，脚步缓缓的移动着。一点一点、逐渐站在了那里——原本尸体所在的地方。

我走了过去，而后听到了夏泽同学的低声呢喃：“就是这里……”

这时夏泽同学看向了我……

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一张悲伤的脸庞。睁得大大的眼睛仿佛强忍着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

我能做的只有掏出纸巾。

然而，夏泽同学看着我丝毫没有动作。看看手中的纸巾，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泪水擦去……而后……无副忍受那种就像是同类般的孤独眼神……将丝毫不会反抗的夏泽同学抱进了怀里。

唉……

我不懂为什么，但我记得我孤独、我悲伤、我难过的时候只能自己抱着自己一个人在无人知晓的夜里蜷缩在角落里。那个时候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想有个不问任何缘由牢牢将我抱紧的臂膀。

我希望这双臂膀可以将我牢牢抱紧……

抱紧……

不管我多么用力的挣扎都不能挣开，让我在那个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呐喊。

“……”

从没有人给我一个那样的拥抱。

所以，夏泽同学。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我只能给你我最想要的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怦怦的心跳会慢慢告诉你……都没有关系。

“疼。”

“好点了吗？”

“好多了。”

夏泽同学眼角瞥瞥天空，伸展伸展那挣扎可能有点力竭的臂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想上去看看吗？”

“嗯。”

我点点头。

这次，夏泽同学走在了前面。

不同于漫画和动漫里的教学楼，我们的楼顶并不是那种上人的屋顶。所以没有再往上防火楼梯或者其他楼梯……只有钉在墙上就像以前电线杆上的那种梯子，而最上面则是一块被锁着的铁板。

我没有说话。

夏泽同学自然而然会告诉我。

只见夏泽同学拿来一只扫把——消费片刻从上面解下了一根铁丝和薄薄一片木片。而后爬上了那个钢梯，仰着脑袋摆弄片刻锁头：打开了。夏泽同学费力的推开那铁皮盖子，而后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么仰着头看的有点累。

废话不说也罢，我跟了上去。

而待我爬上去，夏泽同学早已站定。天空并不是很晴朗，微风阵阵，有点冷。我四下张望了几眼，原来学校一直封闭着的楼顶之上是这样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如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夏泽同学就站在那喧嚣的风中，站在那楼顶的边缘……我，真的很担心她再跳下去。不过……我走了过去，站在那里而后向下望去；空荡荡的一片泛黄的地面让人心惊。可能是出于人类的本能，我双腿泛软有点头晕；这里着实好高，高得让人想跳下去。

还只是四五层而已。

死亡，很可怕。

收回目光，我下意识担忧的看了一眼门卫小房子的方向。

这个位置面向大半个城市，面前就是大街；实在是太引目了。我很担心这么赤条条的站在这里被发现，那可是个麻烦。但是夏泽同学就站在那里，我只能硬着头皮。

呼——吸——

高处的空气，果然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晚上这里看过去又是什么样子。”

“路灯会一直亮着，可以很清楚的看得见路上的东西。远处的那些楼也会有很多亮的。看起来很不错。”

“是吗？”

“如果天气晴朗的话，星星也能看见很多。”

“那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来看看。”

“好。”

这个时候，果然不出所料。门卫房的大爷走了出来，目光有些恍惚的向这边望了过来，我赶忙伸手一拉将夏泽同学拉了回来：“走吧，已经被发现了。”

“好。”

其实就在刚才我还是有点担忧夏泽同学会倔在这里，不和我离开。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夏泽同学乖乖的和我退了下来，我们将铁板盖好，重新锁上。这个时候我发现：那根用来打开锁头的铁丝被夏泽同学缠在了手腕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以前自己也见夏泽同学在手腕之上挽着一根细铁丝。我还以为那是夏泽同学异于常人的一种装饰。

看来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绕个圈子躲开赶来的门卫大爷，我们来到自行车棚。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这一趟行走，我发现了很多东西。比如：在我当初发现夏泽同学尸体的地方，没有了之前看到的由于撞击残生的裂缝。

石板的痕迹中也没有血迹。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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