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晚上喝茶似乎不是个好选择

我一把将布尔拉入房间内，大门也被我瞬间关上。当时我那已经没法转动的脑子完全没能理解这个行为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

我将耳朵贴在门上，外面响起关门声之后我才舒出一口气。

但随着紧张的缓解，我才发现现在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由于我一把把布尔拽进来的缘故，现在我正把布尔搂在怀里。拜此所赐，我发现布尔正微微颤抖着。

她正趴在我的胸口前，微热的气息不停地拂过我的胸口，热量一直从胸口传导到我的脸颊，即使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红透了脸。

“抱歉，我有些太急了。”

我说着准备放开布尔，但在松开手之后我却发现我完全无法把身体挪开。

“布尔，你这样我会有点困扰的。”

她拽住了我的衣角，让我无法移开身子。但在我说完之后，我却发现胸口似乎湿了。

于是我尽量放缓语气，轻轻问道：

“怎么了，布尔？”

“让我就这样待一会吧，前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想必一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就算是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干什么。

我再次搂住她的肩膀，在尽可能放缓语气的同时轻轻抚摸那蓝色的长发：

“不用怕，我就在这里。”

“嗯......”

布尔在我的怀中颔首，她伸手抱住我的身体，像是渴求家人的孩子一般。哽咽的声音一直被她抑制着，取而代之的是不停颤抖的身躯，以及愈发使劲的双臂。

而我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滑下来。

不知几分钟之后——

“抱歉，前辈。让你困扰了。”

布尔从卫生间出来后向我说道。她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但她的眼角仍留有一丝嫣红。倒是多填了一份美感。

我抿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那是布尔刚冲的，她泡茶着实好喝，这点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布尔？”

“我...做了一个噩梦。”

布尔做了一次深呼吸后说道：

“我梦见我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周围一片黑暗，我也只能看见我自己。”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她的噩梦是什么，但我还是决定先不出声，等待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正握着一杆长枪，尽管很像，但那还是和我的遗迹兵器有着不小的差别。”

冷静，冷静。我不能说出来。

我在内心告诫自己，她的梦境十有八九就是我所经历的梦境。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说出来。否则只会让她徒增担忧。

“也是这时我才发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步步走向前面的门。”

“你还害怕的原因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我试探着问道，布尔摇了摇头，答道：

“不，身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没什么可怕的，我害怕的是下面发生的。”

我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说话。

“在门的那边站在一位遍体鳞伤的少年，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知道他也和前辈一样有着一头黑发。”

“什么啊，中国人里不是黑发的才少吧。”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我。因为情节的发展和我所做那个梦一模一样。

“我是想这么想，但我总感觉那个人绝不是和我毫无关联的人。”

“你是觉得那个人就是我吗？”

布尔点头，继续说道：

“在梦里，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一步步走过去。身体里仿佛有着另一个人格，她控制着我举起长枪，然后......”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说出了我想象中的答案：

“杀死了他。”

“然后呢？”

我看着她问道，布尔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我害怕我有一天会像这样杀死前辈。”

“你是个笨蛋吧。”

我毫不留情地这么说道，否则我无法让她冷静下来。只有毫不留情才可以完全解除她的顾虑。

“你竟然会把一个梦当真，小孩子都不会这么做了吧。”

不，我也在顾虑这点。

“再说了，都没看清脸，你怎么就把他的身份确认了，你杀死的是穷凶极恶的敌人也说不定啊。”

但我自己清楚，那个人就是我。

“而且退一万步，你觉得你能杀掉我吗，布尔？”

当然能，她的实力在我之上。即便如此，我还是这样对她说道：

“你不用担心啦”

“唔......”她垂下脑袋，很是沮丧，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话伤到了。但片刻之后，她的表情豁然开朗，点头说：

“说的是啊，前辈。”

“对吧，那你还在意什么呢？无聊的乱想只会徒添烦恼。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让我好好睡一觉你就不要被这些事困扰了。”

“明白了，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你会在半夜为我开门呢？”

啊，被问到关键问题了。把视线移向一旁说道：

“你不是敲门了吗，因为最近的事我睡得很浅，一听见你敲门我就起来了。”

“这样吗，本来我准备就敲一下，你没醒我就直接回去的。”

“下次记得敲门声再小一点啊。”

“明白了。”

点头的布尔完全没有发现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在擦汗之后再次抿了一口茶，让那沁人心脾的茶香传至我的五脏六腑。

“话说回来...布尔你明明是从欧洲回来的，但泡茶的手艺真是一流的啊。”

“过奖了，我泡茶的手艺是跟我的师父学的，和他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真是个充满神秘感的师父。”

我嘀咕着看向手中的那杯茶，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晚上喝茶会不会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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