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你不爱我，恨我也是好的

两骑快马跑出约莫十来里，远远看见前面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卫骞一鞭子抽在马股上，不一会便与马车齐驱，厉声喝令赶车的家奴。

卫骞：停下来！

那家奴见是自家王爷，忙勒停了马。

卫骞：意禾，把沐儿还给本王。

马车内传出沐儿的呼喊。

沐儿：爹爹！

接着便是可怕的静。柳子夜的马也赶了上来。

柳子夜：沐儿——

忽然“呲”的一声，马车的一侧被击落，意禾淡绿色的身影从车内跃出，手臂勒着沐儿脖子，狠狠地盯着卫骞和柳子夜。

意禾：我并没想要伤害沐儿，我只是舍不得他，我要带他去见姐姐，姐姐才是他的亲娘。

卫骞与柳子夜跃下马，冷冷地盯着她。

卫骞：把沐儿还我！

意禾：放我走，我就把沐儿给你。

卫骞：我怎么知道你究竟窃取了多少戍卫国的机密，我放你走，戍卫国的百姓将会处于不可预知的水深火热之中。

意禾哈哈大笑，笑容忽然一收，冷冷道：

意禾：姐姐果然说得没错，在你心里只有国，没有家，没有所谓心爱的女人，如今连儿子也不要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要回沐儿？

卫骞：沐儿是本王儿子，也是戍卫国皇族，决不能流落在别国！他的娘亲早就在八年前死了，如今的只是沙鲁国的太后。

意禾勒住沐儿的手臂紧了紧，直勒得他小脸儿通红，皱着眉哭唤道：

沐儿：小姨，我难受......

意禾低头看了他一眼，目中已是泛泪。

意禾：沐儿对不起，小姨也是没办法。

柳子夜却是急了，扯着卫骞袖子，

柳子夜：夫君，你放她走，我们只要沐儿，只要沐儿就好！

卫骞默了下，说道：

卫骞：好，你放了沐儿，其他都好说。

意禾冷笑道：

意禾：我不能现在放，你们在这儿等着，半个时辰后我自会放他下来，你们再去寻他。

柳子夜抢着道：

柳子夜：好，我们答应，你不可伤害沐儿。

意禾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卫骞道：

意禾：说话算话！

沐儿看着卫骞和柳子夜，乖巧地说道：

沐儿：爹爹，母妃，不要伤害小姨，沐儿不会有事的！

意禾抱着沐儿飞身而起，将赶车的家奴踢下，拿起鞭子抽在马上，马即时拉着马车飞奔起来。

柳子夜倚在卫骞怀里，又急又心疼。

卫骞搂住她，安慰道：

卫骞：沐儿已经是个八岁的男子汉，他不会轻易有事的，别担心。

眼见半个时辰将到，卫骞与柳子夜飞身上马，往着意禾离去的方向追去。

追出七八里路，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正是意禾的车子。

两人下马查看，车内却不见了人影。

卫骞与柳子夜大急。

忽地听见旁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孩童的呼喊，柳子夜与卫骞对看一眼，双双急掠过去。

卫骞：沐儿——

一个小小身影从林子里扑了出来，柳子夜迎上去，把他抱在怀里。

沐儿：快去救小姨！

树林里传出打斗声，卫骞正要冲进去，柳子夜叫道：

柳子夜：夫君！

从背上抽出青锋剑抛给他。卫骞伸手接过，道了声“小心”便掠进树林。

柳子夜查看沐儿，见他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带着他随后而到。

她赶到时，只看见一条黑影晃了晃，很快消失在林子深处。意禾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卫骞并不追赶杀手，蹲下身看她。

意禾嘴边泛起浅浅笑意，痴痴地望着卫骞，伸出一只手。卫骞迟疑了下，蹲着将她抱起。

意禾：真好，可以死在你怀里！

卫骞：意禾——

沐儿这时也哭着扑到她身边，

沐儿：小姨！

意禾笑看着哭成泪人的小人儿，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小脸，忽地眉头一皱又吐出一口血。柳子夜心中大是不忍，半跪在地上，搂着沐儿。

意禾目光重新凝注在卫骞脸上，淡淡的笑容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凄美。

意禾：我第一次见你时，便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你，世间上真会有如此洒脱出尘的美男子？那么意气风发，那么自信，那么爽朗，可你是姐姐的，你心里眼里都是她，我只能在角落里看着、羡慕着......我能作为侍妾在你身边的这几年，我很高兴！你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可我不在乎......我嫉妒、怨恨、不甘，全都......全都是因为你，如果我做了让你痛不欲生的事，你能否看在这些年对你的情分、和沐儿的情分上，原谅......原谅我？

卫骞默然，伤害子夜和沐儿，这是他怎么也无法原谅的。

意禾：你不愿意......

凄楚的笑意在她面上掠过。

卫骞沉声道：

卫骞：谁是指使你的人？杀你的又是谁？你还做了什么让我痛不欲生的事情？

意禾黯淡的双目注视着天空，目光似乎飘得很远很远。

意禾：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爱我，让你恨我......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忽然喷出大口鲜血，双目一翻，竟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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