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 首杀

“给我下去！”

得把他重新推回水里，然后再封冻他一次！不能有闪失了！

很难得的是，至少紧张的情感还保留着，我还能体验到对死亡的恐惧，这让我感到一丝安定，因为我还有情绪可以驱使我采取行动。

“呃！”

可我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我的力量远不如对方！在我重新把他推入水中的同时，他也扯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一同拽进了冰窟！

扑通。

水花飞溅，阵阵透心凉的湿冷像甩不开的蚂蝗缠绕我的全身，衣服因为被水打湿全都紧紧地贴在我身上，有种浑身透不过气的感觉，由于我自己释放的冰冻魔法，水温异常寒冷，简直要把鼻子冻掉。

“妈的，给老子死！”

可恶，他一定是气急败坏了，他居然一把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水里摁！该死，我的力气不如对方，死活挣脱不了，难道、难道我要死在这里？这种憋屈至极的死法？

不可能！

事后仔细想想，我的选择并不多，我不能用卷轴，因为我自己也是浑身湿透的状态，如果用卷轴引雷的话我又要像上次一样被电晕，而且这回娜塔莉可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法正面击退他们，说来说去，我太莽撞了，真把自己当根葱，我忘了我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不同，打架才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我能读档吗……不然我今天一定不出门，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我快憋不住气了，肺像针扎一样疼得要命，我拼命摆动两手，理智告诉我今天我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被溺死在这里，但求生的本能却给了我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

我摸到了。

几天前我和娜塔莉一起行动时，我从娜塔莉那里接过的小刀，我曾用这把刀一度威胁过皮里诺老爷的性命，现在这把小刀依然揣在我的兜里。

卧槽……

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我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只要活下去。

凭着感觉抓住刀柄，把刀抽出，我不敢再有犹豫，因为我不确定我还能屏气多久，我必须动手了！

哧——

一阵粘稠湿润的触感仿佛蠕动的松毛虫覆上我的手，锋利的刀刃一击致命，施加在我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不见，我猛地把头探出来，转身，抽出刀，然后反手又是一刀！

刚才小刀刺入的腰部，男人的右腰殷殷地流着猩红的血，这回则是精准地一刀扎入胸膛，男人伸出双手想掐我的脖子，但在那之前他便彻底失去了力气，我抽出刀，胸口处溅出的血液溅了我一脸。如果是以前那个人类的我，去医院打个针都得头晕，更别提亲手杀人，而现在，我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人倒下，他自称是什么来着？铁腕雷格？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一摊烂肉了，而且是我亲手造成的。

我以为我会愧疚，会恐惧，会想尖叫，但我没有。

一定是这具身体的缘故，我缺乏正常的、人类会有的情绪体验，我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道德感和共情能力了，我已经无法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相应的情绪反馈了。

该死，我正在变成什么……

我张开嘴，尽全力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心中一片荒芜。

……

这件事我让卡芬帮我善后，为此卡芬狠狠骂了我一顿，她说我走了狗屎运，被杀的人刚好是她手下的帮派成员，他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只是前几天游行庆典时他们在场，刚好注意到我就是当时制造混乱的面具人，就想抓我问话而已。按卡芬的说法，阿克萨人对很多刚征服的偏远地区控制力还很弱，不少地方的治安得靠当地原有的乡绅或者帮派维持，这也是卡芬能一帆风顺混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这次运气好，你遇到的是我的手下，要不然换成别人就棘手了，知道吗？以后别有事没事往外面晃，你以为你上次闹的动静很小是不是？”

唉，至少在确保该认识我的人都认识我以前，我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了吧。

好在卡芬对我网开一面，她很识趣地没有问另外被我抓住的三人的东向，于是我便可以放心在他们身上实验魔药的效果，结果非常惊人。

“这玩意对人体的伤害也真够……”

和动物一样，人体过多摄入魔药也会导致不可逆的创伤，我还试着把魔药和水混合，哪怕只混入几滴，其溶液足以损伤人的内脏。

但魔药的溶液我也试了试，之前我还不止一次尝试直接喝下魔药，但我的身体并未遭受任何损伤，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

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只有这个解释了。

要验证这个猜想，我还差最后一个实验品，和之前不同，这回的实验对象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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