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淡的生活与麻烦

我叫吴翔，是市重点高中清水高中的普通高一学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坏学生、差生，不懂得老师苦心的那类学生吧。

在我四岁时，母亲因病去世。我根本未曾明白母亲的确切概念，也就并不悲伤。记忆模糊而遥远，父亲一人支撑着家庭，在外地工作。对他来说，我的成绩是他辛劳最好的回报。可我不在乎什么学习或是成绩，我也厌恶电话里父亲急切地想知道我成绩的语气。

我爱看漫画，去书店或者在电脑上读小说——不管是起点的玄幻还是日式的轻小说，还会玩一些18禁的暴力游戏。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总是乱花父亲挣来的钱。对我来说，偶尔买的书或者游戏碟片并不是多么奢侈的花费。

深夜，在我糊弄完作业后，我有时候会上街漫无目的地游荡。人人在我面前层层叠叠来，又层层叠叠去。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我就这样与这些人了无交际地擦肩而过。也许我们只遇到一次，也许我们将遇到第二次，但我们依旧互不认识，擦肩而过，即使我们生活在一个城市。

这就是我平凡的高中生活。

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

凭借着一些我不得不做的努力和运气，我排在了全校中下游的位置。当然，在我的班上属于垫底。拿到排名表后，我扫了几眼就把纸扔进抽屉。在我一旁几个女生对这次的成绩议论纷纷。我听见她们用惯常的八卦语气道：“这次期中考全校第一又易主了，叫刘晓慧！”

“我认识，她是七班的。那个总是扎麻花辫戴眼镜的女生。

“那这样看，前五里男生好像只有一个啊。”

“谁啊？”

“是给叫李翼崭的人，排第二啊！”

啥？我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

“好像上学期期末也是第二。”

“我记得这个名字！上学期期中他就是第二！”

“万年老二啊……”

我打着哈欠听着她们的闲谈。这些优等生的话题，于我在就像天上宫阙比地上的蟾蜍，毫无关系。

哦，不对，就像月宫里面也有蟾桂一样，还是有一点关系。

那个叫李翼崭的“万年老二”，是我的朋友。

这可能是我平淡高中生活的唯一一个麻烦。

而当我今天回家后，我遇见了第二个。

经历了又一次拖堂后，我背着松垮的书包踏上回家的路。平常的街道，四周的风景一成不变。小区仍旧是随处可见的罐头于塑料瓶，公寓所在的大楼楼梯上依然贴满和写满了小广告。每次夜里回家，看着昏暗灯光下惨白的楼色，乌黑的楼顶，以及那不吉利的幢数——第4幢——都让我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些很不好的小说故事。毕竟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至少在我打开墨绿色的铁门，看见门内身着淡蓝色加浅白色的拼接连衣裙的少女后背前，是这样想的。

“啊！！！”我惊恐地叫出了声。

“啊——”少女也叫了起来，接着猛地转过身子。我们俩一时间陷入瞪大着双眼，四目相视，望着对方的尴尬境地。

“你为什么叫？吓死我了。”少女转过视线，喘了口气，似乎恢复了镇定。

我几乎怀疑自己走错门了。

“你在我家！你是谁？”我大声问道。

“咦？你爸爸还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

少女忽然变得正式起来，露出一个让我想到商场里售货员姐姐的笑容：“从今以后的两年多，我就住在这里了。”

我愣愣地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去打电话。

与我爸爸通过话后，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是，是我让她去的。她是我生意上认识朋友的女儿，现在转到这上学，就想到借这个屋子了。

“是有点不方便，不过我们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她学习很好，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她。

“这些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管！”

不知从何时起，爸爸的“工作”以及变成了“生意”。

可是这算怎么回事？以往我独身一人是生活就要这样硬插入另一个人吗？属于我自己的屋子就要分给别人一半了吗？

我——不——要啊！！！

我平淡的高中生活，似乎不那么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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