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坠入大漠地平线接近一半,暮色苍茫,向这无穷无尽的沙海泼洒着最后的余晖。风沙相对白天竟然还要温和不少,在此地域从来都是风不息,沙不止。
谢崎正在靠窗修行,突然警觉城西北处那座高十四丈的角楼迅速倾斜,“蓬”的一声巨响扬起一蓬蓬的沙尘。这声音好似某种信号,在城周围扎营的骑开始一队队入城,皆是身披铁甲战马,弓弩战刀。古堰城的守军显然早就被打过招呼了,没有拦,也是不敢拦。
窗外,那一队队骑兵在城内挨个打开客栈门不由分说将饮酒的喝茶的客人往外赶,有些正准备骂骂咧咧的江湖汉子看到这种架势也灰溜溜走了个干净。街道上早就人鸟兽散,谢崎眼神晦暗,早在北渊那座小城内也有类似的事,只是那次他和柳姨走得早没有细查这支军队背景来历
年轻小厮早就跑出客栈,脸上谄媚,胆颤心惊地招待走进客栈的几位挂着极为华丽明亮甲胄的客人。
其中一位褪下马鞍摘下头盔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有没有竹叶青?”小厮咽了口吐沫,结结巴巴地说:“军爷别欺负小人了,我家店小只有一些自酿地青梅黄酒。”
褪甲的骑卒正要发作,另一个却摇了摇手沉声道:“有无好酒无妨,给你半个时辰让客栈里其他客人腾出来可以去城外帐篷住,我们回来后谁还敢滞留,杀无赦。”
没有管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厮,几人就上马离开。城内这类事不仅发生在诸多客栈,就连不少窝在家里的百姓也被拖家带口地强行撵了出来。不少自认为修为高深的侠客或者有不小背景的当地权贵都被诛仙弩射成刺猬,当认清楚这支军队的配置和手段之后,也没有谁再敢触这份霉头。
小厮赶紧上楼给谢崎禀明城中情况,谢崎听完摇了摇头,向屋内指了指:“我阿姨在这里感了沙风,不能去城外。一会那些军爷再来,我会去和他们说。”小厮往屋内探了探头,只瞧见床上背对门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盖着被子,啧啧,露出那的肌肤,真像那客栈说书人讲的那样的肌肤胜雪吹弹可破。谢崎皱了皱眉头,不漏声色地挡住他视线。小厮恋恋不舍收回,赶紧陪笑道歉,腹诽这两个一大一小差了辈分的男女绝对是奸 情 似火,关系颠倒。又不得不感慨如今这世道真是糜烂,世家子弟里绝对没有像他这样纯情洁身自好的好男儿。
不过等一会那些军爷过来,两人怕不是真要是成了亡命鸳鸯,可惜自己还没见过那年轻妇人面容。
谢崎倒真是不怕,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乎他意料的是不一会又有个驼背的老人挨个敲门告诉客人,各自呆在屋内,他是这座客栈的掌柜,在这古堰城可没有什么过江龙的说法,也没有如此的待客之道。就连谢崎对他的话都是将信将疑,更别说其他客人,最后也只剩下谢崎还留在客栈。
不一会,天色完全暗下,街道上却停下整整七八百精骑,驼背老人坐在大堂前,有一个将军打扮的汉子身披银色甲胄,坐在马上,眼神冷漠。老人看了看涌入门内的诸人,露出腰间悬挂的一个玉佩,笑了笑,“各位军爷可是大陵那边的人?真是精悍无匹,我们大陵虽然从来不看什么仙家世族的脸色,可这里也不是中州,怎么也得讲一些规矩不是?”
为首的骑兵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倒不是真被眼前老人唬住。不管你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的镇定自若,在军令下他们也不会投鼠忌器,惹了修为高的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敢在沙场之外杀大陵士卒的少之又少而已。真让他犹豫的原因,是这老人腰间那块直属那位亲王的身份玉佩。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战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声音不大,压迫力却十足。银甲将军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我不守规矩,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这是那位的意思。我不管你是谁,这军令可由不得你来说教。”
大陵骑兵向来以骑射之技傲视中州,一旦发动,成势成形,即使是修道有成足以御风飞行的修行者也不敢阻其锋芒。
“既然诸位大爷是来喝酒的,那也就别扫兴了,我这的客人早就被你们吓跑了……不过诸位都是中州来的贵人,也别和这里的住客一般见识。”
这所小客栈外越来越多的骑卒开始靠拢,银甲将军冷哼一声,率先走入客栈,接着又是一行人走入这家客栈。不过其他士兵却没有一股脑涌入客栈去挨个检查房间,应该是不敢,为首一人是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公子,身后六七人,皆是身披战甲,铁甲铮铮。
“先上酒,一会住店……”驼背老人招了招手,让伙计去灶台忙活。
这时,二楼房门缓缓打开,谢崎走出来俯瞰楼下诸人,认真说道:“柳姨在休息,你们不可以吵,可以都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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