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神偷1

沈攀琢磨过，灰衣人既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作案，一定有某种方法掩藏自己的行为。隐身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隐身技术都是利用光学原理欺瞒人的视线，再说这种高端的光学技术都是军方掌控了应用研发技术，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拿到手的。

既然这样，与其在一个固定地点蹲守期待奇迹出现，还不如在蹲守点的外围游走，保不定就有机会与灰衣人撞上。

他问了问陈倩晚上的安排，从上百号警力十多个蹲守点的布置来看警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下了决心一旦灰衣人进了网就不让他再有机会溜掉。好吧，沈攀和陈倩约定了个晚上保持联系之后去了楼下停车场，那辆越野车周珊出事后就一直停在停车场没人去动过，几个月下来车身上已经有一尺厚的尘埃。

打开雨刮器胡乱的清洗了一下挡风玻璃上的污垢，沈攀首先要做的是去洗车。他慢慢的开着车，随手打开音乐放出来的却是女孩生前最喜欢的那首“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听着听着，沈攀忽的一拉方向越野车失去控制一头冲进了隔离慢车道的绿化带上才熄火停了下来。

沈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撞车了，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女孩就坐在自己身边微笑。无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牵起周珊柔软白皙的手掌，可随着他的手掌穿过女孩的身体，周珊的身影蓦地如同肥皂泡一样瞬间破灭，沈攀一怔，旋即咬牙切齿的用力拍打着方向盘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时间的确能生成一块结痂掩盖住心中悲痛，可结痂下面的伤口却永远存在，从未曾愈合过。无论何时，结痂被撕开的时候下面那一条鲜血淋淋的裂缝都是那般的刺眼和痛彻心扉，无法弥补、无法缝合。

路上出了车祸旁观者第一时间报了警，交警赶到之后被那场面吓了一跳：超过二十个人围着绿化带里那台越野车，而且附近放慢速度好奇的望向这边的行人和司机越来越多，等不了多久这条大道估计要被彻底堵死。这可是市中心，被堵塞了市里的板子肯定要打到交警大队的屁股上。

“让开让开，大家都散了，交通事故没什么好看的。驾驶员还没醒？”交警一边按住肩头的对讲机呼叫支援顺口询问路人一边驱散人群，他要去看看那越野车的驾驶员是不是受伤昏迷了，不然被这么多人围观议论为什么会没有反应？真要驾驶员受伤交警还得立即呼叫急救中心呢。

“没出事，他这是撞进绿化带又不是和别的车相撞。不过估计吓惨了，在哭个不停呢，啧啧…　　…”一个高个子摇着头给那交警让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嘴里念念有词。他真看不起那越野车的司机，绿化带的灌木不值钱，就算赔偿也掏不了几个钱，有必要哭得那么伤心的死去活来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交警松了口气，他们交警大队每年有交通事故死亡人数的考核指标，超过了这个限额要扣工资扣奖金。至于说越野车碾压的几颗灌木，交警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和他无关，索赔是市政的事情。现在的车都有保险，特别是那些买保险不惜工本的驾驶员哪里会害怕赔偿哟，保险公司会掏钱的。

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司机，交警暗暗点点头，的确没事，连衣服都没有剐蹭出一条口子。他绕了小半圈看了看车头，唔，掉了些油漆而已，保险杠都没被撞变形，屁事没有嘛。他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之后敲了敲车窗玻璃，交警喊道：“师傅，打开门下来，把你的驾驶证行驶证拿出来。”

终于，交警的喊声让沈攀慢慢的回过神来，他抹掉眼泪扭头一看微微皱起了眉，自己这是出车祸了？看到周围的人群，沈攀没下车，被大伙儿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猩猩还不够，还要下去丢人现眼不成？

扭动钥匙打着火，挂上倒挡，沈攀放下半截车窗对那交警说道：“麻烦你先指挥一下让大家让一让，我把车倒出来再说。”

这个理由倒是没错，可态度上却太过冷静了一点，不是一般司机能够做到的，要知道车旁站着的可是一个交警。那交警愣了楞，下意识的回头喊道：“大家赶紧让开，先让这辆车倒出来，小心别被撞上了，撞上了自己负责啊。”

围观有风险，看热闹要谨慎。听到“自己负责”这几个字，人群哄然散开腾出偌大的一个不规则圆圈，这就是沈攀的目的，方便他和交警沟通。使劲的踩了一脚油门排气管怒吼着喷出一阵黑烟唬住还想上前亲眼瞅瞅倒霉司机的几个闲人，然后摸出警官证避开众人的视线晃了晃，说道：“刑侦大队的，自己人，办个案子出了点事。”

有人肯定会奇怪沈攀为什么不当众亮出警官证，刑警可是在警察系统中堪称牛逼的警种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装逼打脸嘛，都市小说非常流行的套路…　　…可现实生活绝不是这样，绝不能这样，沈攀也绝不会这样去做！

网络世界，警察犯下的丁点错误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好网络上被无数人围观议论征讨臭骂，姑且不论这对警察公正不公正，反正沈攀是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就是这个原因。

自己人就好办，交警问了沈攀的警号并接通报警中心验证之后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那你走吧，没事了，市政那边有啥事我让他们联系你队里。祝你今天办案好运啊，嗯，一个小车祸抵消了你的坏运气，估计你今儿要立功呢。”

交待了正事，交警小小的开了玩笑，都是自己人谁会希望出事啊。他说的后续涉及到绿化赔偿不论是和市政抑或园林上那都是和刑侦大队打交道了，交警不会担心沈攀更是想都不会去想，大不了队里从自己的工资里面扣不就得了。

在众多围观者莫名其妙的注视下，越野车慢吞吞的掉头上路，又是一阵黑烟从排气管冲出，越野车汇入了车河消失在下一个路口。没有热闹好看，人群慢慢散去，交警拍拍手，对拉着警笛呼啸而来的几个同事说了说刚才的情况，大家也就都一笑了之。

等沈攀到了开发区那扇雕塑造型大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先找了个洗车场把车扔下，又去买了个烧饼蹲在路边慢慢的拒绝，眼神四处打量观察环境。要说呢，今晚的包围圈外围大抵就是要从这个位置开始，沈攀在寻思等会儿洗好车之后巡逻的路线和方向。

更多的他在尝试不停地把自己带入到灰衣人的角色，如果今晚自己就是灰衣人要来作案，会如何选择驾车行走的路线，会如何避开路口和某些大型商场、单位门口的监控。

在看完卷宗去过那些被盗现场之后，沈攀始终有个疑问没找到答案：为什么被盗地点外面紧邻的十字路口一次都没有拍摄下来有嫌疑的人或者车辆，灰衣人是用的什么方法避开这些监控摄像头的呢？

偶尔监控摄像头因为设备故障落空可以理解，但要说那么多不同的被盗地点的监控都拍不到灰衣人驾驶的嫌疑车辆这不可能。交通监控摄像头的位置都是交警部门精心设计过的，只要拍摄到车辆的正面就一定会拍摄到驾驶员的面部或者一部分的面部。

沈攀想了很多，往最容易的方面去看，同一个时间段出现在不同被盗地点路段的同一辆车或者同几辆车里面必定有一个是嫌疑人，警方完全可以根据这条线索追查到灰衣人身上，他想逃都难。

往复杂的方面说，灰衣人把车停在事先才好点的远处停车场步行到失窃现场，可监控摄像头里面也应该出现一个灰衣人的踪影才对，顶多是探头拍摄不到他的正面而已，影像却是无论如何跑不掉的。

问题来了，数十个被盗单位附近的监控探头却都没有拍摄到相似的人物影踪的正面，灰衣人就厉害到那种程度？他怎么可能清楚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具体位置啊　？沈攀反复的嚼着嘴里的那块烧饼，对灰衣人的作案方式他是叹为观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让沈攀来做这一系列的盗窃案恐怕都达不到灰衣人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程度啊！

算了，沈攀起身拍掉身上滴落的烧饼渣子，今晚就试试运气吧，对能不能遇到嫌疑人沈攀心里半点没有把握，到目前为止沈攀还没有能从队里收集采集的各种材料中找出头绪，加上三个多月闷在家里没接触案子，沈攀的脑子此时是一团浆糊。

夜色来临，给陈倩打了个电话通报了自己的行踪，开着越野车，嘴里叼着一支烟，沈攀按照事先考究的路线慢吞吞的游走在车河里。他的两只眼睛时而扫视着林荫道上的行人时而看看前后行驶速度缓慢的车辆，在沈攀想来，不管灰衣人如何隐藏行踪，只要他到开发区来作案总得要步行或者坐车，坐出租车不可能，会给司机留下印象，而且现在的出租车司机都警惕，带着帽子口罩不愿意抬头的乘客他们一定会报警。

所以，沈攀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那些晚上还戴着这样面孔的器具的行人或者驾驶员身上。

商山市虽然城区面积不小，开发区更是攒着劲往大里去弄，可几个小时过去沈攀也已经绕着开发区转悠了两三圈。很失望，沈攀没发现任何一个类似灰衣人行为的嫌疑人，嗯，小偷小摸沈攀倒是看到好几个，但今晚不是顺路抓他们的时机，沈攀默默地几下这些个人的体貌特征，等改天好找他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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