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形象

“二九芳龄~”柯琳娜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

“十八岁？”瑟雷斯略微有点惊讶，“您的样貌太过精致美丽，以至于让我觉得您才有十四岁。”

“欸？！”猝不及防之下的柯琳娜顿时羞红了脸，她急忙低下头，将目光从瑟雷斯的脸上撇开。

“我的话让您感到困扰了吗？”瑟雷斯真诚而又关切的问。刚才那番话纯粹是他的真心话而已，完全不带任何讨好式的修饰。

说实话，瑟雷斯虽然买了上百位女仆，但实际跟他打交道的只有妹妹、尤耶和菲雅三个人而已。面对她们三个，无论是赞美还是不满，瑟雷斯都会直接说出来。像是故意讨好女孩这种事，对他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回望瑟雷斯真诚的目光，柯琳娜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咳咳，”她轻咳两声，以此来缓解刚才的尴尬和自作多情，“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当然。”瑟雷斯点头。

“我们刚才说到哪……哦，对对。在我懂事，并且开始阅读的第一年，我看的所有书籍全是关于蔷薇花的，或者说，龙祸一族的。”

“我很好奇，尤耶为什么会把这件事也告诉你，”瑟雷斯扬了扬眉。“还是说，她把几乎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除了您的姑姑，瑟妮塔，以及您的曾祖母的事以外，她几乎都告诉我了。”柯琳娜如实回答。

“那你可要小心了。”瑟雷斯顿时严肃了起来。

“嗯？”柯琳娜面露疑惑。

“你所知晓的众多答案中，有近乎九成的内容都是绝对的秘辛和禁忌。”瑟雷斯忽然加重了语气，“整个蔷薇花的女仆，知道这些秘密的，只有三个！”

柯琳娜的心头立刻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哪，哪三个？”

“尤耶、菲雅，以及……”瑟雷斯用微笑代替回答。

预感大事不妙的柯琳娜，微微颤颤地说：“这……代表着什么？”

“嗯……”瑟雷斯略作停顿，“你或许永远也走不掉了。即使是还清债务……”

“啪——”柯琳娜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直接仰倒在了椅背上。

啊！！！我怎么就是管不住我这张嘴啊！！！！！还有，可恶的女仆长，你为什么不事先提醒我，就直接回答问题了呀！！！！

纵使心中哀嚎连连，但现实是必须要面对。

这时，柯琳娜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个激灵，重新振作起精神，旋即朝着对桌的瑟雷斯凑了凑。

她生疏而僵硬的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说：“主人，您就不能帮我说说好话吗？您是知道的，梅尔席林需要我！万千子民需要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来领导他们走向崭新而璀璨的未来！您放心，任何关于蔷薇花的秘密我都会守口如瓶的！您信我！”

说罢，柯琳娜又立刻非常没有节操地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欲哭未哭的模样——这种把戏可是菲雅的专长，柯琳娜和菲雅一比，那无疑是高下立判。

这拙劣的演技别说是打动瑟雷斯，瑟雷斯没有笑场都算是给足了柯琳娜面子……

瑟雷斯轻咳几声，正色道：“理论上来说，只要你肯接受暗影小队，全天候的无隐私监视，我们当然可以放你回家。”

“接下来，你肯定要说‘但是’了。”柯琳娜沮丧地咬住下唇。

“但是，”瑟雷斯笑了笑，“你的天赋太高、成长空间太大，在不久的将来，暗影小队定然会失去对你的制约；我们又不能为了你，而单独调用高阶战力，这无疑会造成资源上的浪费，和利润上的削减。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你留在蔷薇花。对此，我深表遗憾。”

“呜啊！！！”柯琳娜抱头哀嚎！“我美好的人生就这么完了！我这朵娇艳的花苞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败了！前途凄凉，暗无天日！！！本王才十八岁，为什么就尝尽人间疾苦……”

这家伙怎么比黎安娜还要戏精……瑟雷斯不由叹息。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瑟雷斯说，“具体放不放你离开，归根结底还是我说了算。我会根据你未来的表现，来做评定。合格的话，就放你离开。”

听到这话，柯琳娜不仅没有开心起来，反而是一脸如临大敌似的急忙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我，我可不会为了自由，出卖自己的肉体！我要把它留给自己的爱人！”

哎……

瑟雷斯做了个深呼吸，以此来平复情绪。

不过，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柯琳娜的午餐恰好送到了。

送餐的女仆们简单地对瑟雷斯施了一礼，然后整齐地把食物摆上桌。

色彩各异的美食散发出果香、肉香，花香交织而成的气息。

柯琳娜深吸一口气，脸上随即洋溢起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她非常迅速地把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并且向瑟雷斯表示感谢。

接着，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美食的怀抱之中。

看着柯琳娜不顾形象，大快朵颐的模样，瑟雷斯悄悄叹了口气。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女孩，心底在想什么。

仅是相处了一天，瑟雷斯对她的看法就接连改变了三次。从冷傲的吸血鬼女王，再到虔诚的求知者，直至现在的……贪吃又戏精的傻女孩。

瑟雷斯习惯于给别人打标签，而且人们的言行举止也基本符合被他赋予的标签。

除了柯琳娜这个特例……

她身上所具有的品质令瑟雷斯感到费解和烦闷。于是，瑟雷斯决定放弃。因为对他而言，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过多的浪费精力，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

就在瑟雷斯陷入思考的这段时间，柯琳娜已经解决了近乎三分之一的食物……

她蹙着眉头，目光凶恶的盯着面前的食物，同时又不断的拿取，并送入嘴中。这副模样，哪像是吃饭，完全是在打仗！

瑟雷斯咳嗽一声，藉此来引起柯琳娜的注意，“柯琳娜小姐，您听过一句话吗？”

“嗯？嗯？”柯琳娜的心思全在事物上，她头也不抬地应道。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您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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