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啊—嗯，对，嗯。”语无伦次一阵后低下了发烧的头。

和之前那几次都一样，她永远摆着害羞的神情，与那些大胆的行动形成鲜明反差。

“你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吗？”

“。。。。。。记得。”她良久才从嘴缝里挤出两个字，仿佛开口就消耗了极大的勇气。

“记得啊，那么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错了。”她的每一个字都极轻，这一点倒是很符合鬼的形象。

“知道错了啊。。。。。。那我原谅你了。”

“啊。”连表示惊讶都充满了克制。

“你想啊，毕竟我还欠你一个愿望嘛，债主吃负债人一些东西也正当嘛，大不了你给我提一个简单一点的愿望不就两清了嘛。”

“那。。。。。。那，不行的。。。。。。”话语间透露出对自身要求正当性的怀疑。“我的愿望不能再简单了。”即便如此摇摆，依然不能改变，想必是很重要的事吧。

不同于以玩闹心态要走我的弓的大小姐，相异于不肯透露自己心声的阴沉男，她是认真的，认真把一切赌在天方夜谭的愿望实现中。

“是吗？说来听听。”

“唔。。。。。。”她食指点在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

“我，我想知道，我是谁。”

“这样啊。”有点出乎意料，总感觉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愿望，但又好像是第一次从人口中听到。

“妙不可言。”我拍了好几下大腿才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一吐胸中的浊气。“总算是有个正经愿望了。”之前的所有人都像在刻意考验我的能力尺度一样，这么简单不做作的还是第一次。

一码归一码。打发时间，不对。找点乐子，不对。完成委托是第一要务，嗯，对，第一要务。

首先要让她潜意识中相信我的能力。

食指两下，无名指一下，中指一下，再无名指一下。大拇指在按顺序掐着其余指头。

这当然不是世俗传统中的掐指一算。大致上算是一种密码，启动现象的。输入哪个序列就引发哪种现象。

掐完指，打个响，四周的环境开始模糊，渐渐融为黑色。不是吞噬光芒的那种黑，我们还看得见彼此，却看不到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

盘起的双腿伸展开，踏在黑暗中并不存在的地面上。

“嘛，这里是我一般用来进行说明的场所，所以不用惊慌失措啦，这不是非法监禁。”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脑袋。“既然你想通过我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你脑内现在对自己的认知到什么地步了呢。”

“唔，我，我不明白。。。。。。”

“每个人思想深度决定看待问题的态度。你不会是想跟哲人一样思考‘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吧。”

“不不不，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简单明了，那么你能回忆起多少？没有失去语言能力和基础常识，说明最严重也就是忘记名字程度的事。”

“我，我记得自己的名字，但，但也只记名字了。”

“从什么时候起有记忆的？”

“一，一个月前左右，之前的事都，都记不得了。”

“这样啊。。。。。。。那这两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呢？”

我手指画了一个圈，两个人的形象凭空显现出来，像是高清建模一样。

“啊，他们啊，是我躲在公园里的时候找到我的，就算是我想消失的时候他们也看得到我，跟他们在一起，我，我很安心。”

话说到后面明显透露出低落，大概想起自己被丢下了。

“。。。。。。你，为什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

“我是说啊，即使没有记忆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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