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叁章

酒酿圆子是江南地区的传统小吃，糯米粉搓的小圆子与酒酿同煮而成，酒酿味浓甜润，圆子软糯，汤有甜香。

白素贞吃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青小口细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低笑开，一只手顺了顺他的头发。

白素贞：好吃吗？

白素贞眼一亮，激动地问。

墨青：嗯

墨青神情微赧，垂眸道。

白素贞：墨青……

她笑了笑，用手轻轻拂起耳边微乱的鬓发，眼里是淡然更像是哀愁。

白素贞：我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

白素贞：君不见……东流水……

白素贞：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白素贞：君不见……城上日……

白素贞：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白素贞：何须问……浮生情……

白素贞：原知浮生是梦中……

白素贞：何须问……浮生情……

白素贞：只此浮生在梦中……

白素贞清透空灵的声音，仿佛缥缈仙音一般，一遍遍地唱着歌谣，听得墨青心里莫名一酸。

白素贞：我常常做着同一个梦，可我不记得他了……

白素贞：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白素贞：为什么我不记得他，我会这么难过……

她笑了，笑中梨花带雨，神情悲凉。她的身影，她的眼神，都让墨青强烈地感受到她深刻的、令人颤栗的哀伤。

他，该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子。

思及此，墨青低了低头。

他有些自卑。

也有些……吃醋。

白素贞：他一定对我很重要，我记下了他为我唱的这首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遇到他……

白素贞：再唱给他听……

白素贞轻轻靠在墨青的怀中，声音轻柔得仿佛微风拂过水面，在墨青心里荡起层层的涟漪。

白素贞：让我靠一下好不好，就一会儿……

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墨青情不自禁，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白素贞擦去脸上的泪，露出笑颜，依偎进墨青的怀中沉沉睡去。

墨青打横抱起安睡的白素贞，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凝眸注视着她安然的睡颜陷入久远的回忆。

白素贞：水……

睡梦中的白素贞拧紧了一双好看的秀眉，喃喃出声。

墨青从沉重的回忆里猛然惊醒，半环抱着她，捏着茶杯朝里吹了吹，慢慢喂给她，温柔地替她擦去唇角多余的水渍，白素贞眼睫颤动，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墨青一抬眸就对上了她直视着他的目光，如月华流光，静谧而温柔，突然粲然一笑，引得他的心不安分地躁动了起来，茶盏都摔碎在了地上。

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墨青害怕得稍微测过身遮住自己脸上的青痕，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动静，一转头就发现白素贞离自己好近好近……

好似在近些，他的唇便能吻上她的脸……

墨青心如鹿撞，眸色微暗，身子微微向后倾，可白素贞似乎不想他退缩似的，他往后退，她往前进，直到墨青退无可退，她突然笑了。

白素贞：墨青，你知道你哪里最好看吗？

墨青：哪里？

墨青声音喑哑干涩，眼睛不敢直视她。

白素贞倾城一笑。

白素贞：眼睛！

白素贞：因为……里面有我！

脸愈来愈靠近墨青的脸，近得连她吐露出微醺的酒气都觉得甘甜，引起他一阵阵的颤栗，墨青猛然一惊，看着醉醺醺的白素贞，暗自羞赧。

你这是做什么？！素贞喝醉了，所行之举，都是无心之失！

白素贞：而且你的眼睛就像装满了透亮碎星的夜空一样，好美好漂亮……

白素贞跌进他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只露出一双水润迷蒙的眼睛痴痴地盯着他，吐气如兰。

白素贞：就像我梦里他的眼睛一样好看！

墨青被她抱住，浑身一僵，忽然觉得视线飘忽起来，刚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背，却突然听到她的话一愣。

墨青：他？

白素贞：对呀，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眼睛深邃透亮，像暗夜里的星辰，和你一样好看

说着说着，白素贞就没声了，好像是睡着了。

墨青眼神复杂的看着进入梦乡的白素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青丝，像是对待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一样慎重。

明明只是极为轻巧的触碰，却已经非常满足地抿唇浅笑。

墨青忽然无声的笑开，像是倦鸟归林，旅人回乡。

素贞，这个世界有恶意，有黑暗，而你就像冬日里的一束光，引着太阳，向我走来，照亮了我整片阴霾的天空。

别离开我，好吗？

如果，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我无法企及

我依然会追逐着你的眼眸

在孤单时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一样

我会站在你背后

不管你会不会为我停留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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