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罪恶之城(一)

在这个世界上，有光必有影，有黑必有白。然而大多数情况下，黑白，光影，这些都容易混淆起来，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纵使身披正义之旗之人，终有一天也会在暗影中销声匿迹。

......

东海市司警科副局长白勉和他的下属东方雪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里。美妙的钢琴声从室内飘出，在晴朗的天空下消散。白勉优雅的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浓浓的醇香在舌尖绽放，他陶醉在其中，浑然不顾对面的人儿早已气的叉腰。

“我说，你要喝到什么时候？”东方雪气鼓鼓的瞪着他，双眸仿佛可以喷出火来。

“急什么，喝咖啡又不是带薪假期，没钱拿的。”白勉挪了挪身，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大哥，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你还有雅兴在这里喝咖啡？”

白勉突然凑近，认真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种举动让她显得很不自然：“怎......怎么了？”

“现场保护好了吗？”

“当然......”

“法医和痕检科的技术人员呢？”

“也到了，正在勘察现场。”

白勉重新坐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着什么急？尸体又跑不了。”

“你......！”东方雪被他气的无话可说，悻悻而坐：“行，您老继续，我去出现场，行了吧？”

说话间年轻的副局长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手道：“行了，走吧。”

......

“死者姓名周强，是一名健身教练，死因是枪杀，从遗体内只搜寻到了一颗子弹，伤口在头部。”

白勉瞥了一眼正在汇报的痕检科配警，皱了皱眉：“我看你很面生啊，新来的？”

年轻警员点了点头：“是第一次出警。”

“继续。”

“凶器是88式，口径5.8毫米，属于轻型狙击步枪。”

“QBU88式?国产枪?”白勉一皱眉，按理说国产枪因为军用较多，切每年对编号回收的审查机器严格，一般人连手枪都很难搞到，甚至连流通手段都不一定有。

“继续说。”

“按照法医的推论，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中午两点到两点半之间。”

“嗯，接着说。”

“据目击者称，凶手在对面楼里开了一枪后欲逃离现场，但还是被在场的热心居民的帮助下阻拦，现在已经被警方拘留。”

“什么鬼?”白勉猛的一抬头:“证据确凿，法医和痕检科也已经鉴定完毕，凶手逮捕，等着写结案报告就行了，那还叫我来干什么?”

“这......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位新警陪着白勉一起上楼:“犯罪现场在5楼，而狙击手在三楼，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经过法医取证，根据创痕角度分析，子弹是从高处打下来的。”

“嗯?”白勉皱了皱眉，“会不会是死者死亡时背对狙击手，而你们到达案发现场时是以正对方向倒下?”

“也不会，因为我们赶到现场时尸体是仰面朝上的，所以应该不可能。”

“有意思......”

电梯到了5楼，他们刚出电梯的时，就看见东方雪疾步走来:“你先去案发现场看看，我去审嫌疑人了，如果不能证明那颗子弹属于他，我们只能拘留他12个小时。”

“刑事传唤的确只能拘留12个小时，但是他现在已经有重大案件犯罪嫌疑，如果是留置盘查的话可以有24个小时的破案时间，你们的时间足够了。”

东方雪揶揄道:“没关系，不是还有你这个神探吗，就算两个小时也够了。”

“可别老指望我，我们终究有分别的一天，好了，快去审讯。”

白勉走进房间，直接向阳台方向走去，一旁的新警道:“因为这起案件太诡异，我就没有让法医取走尸体，就地简单鉴定了一下。”

“你做的很好。”白勉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

......

审讯室里。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像看动物园里的树袋熊一样看着我？”

柳河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微垂，懒洋洋的说道。

“柳河，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

柳河抬起头，看了东方雪一眼:“我说大姐，注意时间，还有22个小时，你别说废话啊。”

“用不着你操心，还有，老娘今年24岁，你才是大姐！”

柳河扭了扭手腕，似乎是不习惯手铐冰冷的触感:“我说了，除了白勉，我谁也不见。”

“你！你信不信我零口供办案？”

“零口供？”柳河冷笑了一下，“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那颗子弹是从我的枪里打出来的，如何定罪？你以为法庭是你家开的？”

“可是你怎么解释你的那支枪？”

“我借的，打鸟，咋了？”

“打鸟？用我们刑警都不配备的狙击步枪打鸟？5.8毫米的口径你打的到鸟吗？”

东方雪和柳河向门口看去，只见白勉拿着一个装着一颗子弹的证物袋，斜靠在墙上，嘲讽似的看着他。

“你就是白勉？很好，游戏开始了。”柳河身了个懒腰，手铐上的小链子哗哗的响个没完。

“你又不是游戏中的boss。既然这么想见我，不如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来的？”白勉把袋子扔向东方雪，然后朝柳河走了过来。

“这样，你先猜一下我的杀人动机，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柳河艰难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小口。

“为了你女儿吧。”白勉拿出了一份报纸，递给东方雪。

东方雪疑惑的接过报纸，上面的头条处赫然是一排加粗的油印大字:

“XXX中学体育老师**未遂，受害者怀恨自杀。”

“8月28号星期一，本报记者XX报道。XXX中学体育老师**未遂，警方逮捕嫌疑人周某却遭高层封锁，经本地法庭判决，嫌疑人周某无罪，原告柳某却反被告诽谤，怀恨自杀，目前此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这什么跟什么呀，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犯罪动机明白了，那你再猜猜犯罪手法呗？”

柳河一脸从容，并没有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应有的亚子。

背后指使者到底许诺了什么？

白勉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多想，毕竟欲望是人性深处最恐怖的恶魔。“其实特别简单，只需要在周强弯腰的时候射击就可以了。我说的对吧。”白勉看向柳河，却发现后者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对！”他快步冲过去，看了看柳河，又瞅了瞅他脚下的，正在淌水的杯子，拿起来舔了一口，“死了。”

“什么？”

“四亚甲基二砜四氨。”

“什么什么？”东方雪还没反应过来。

“毒鼠强，你考警校走的后门吗？”

东方雪正想反驳他，见他一脸阴沉，便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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