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苏醒

睁开双眼，头顶没有所谓陌生的天花板，倒是有粗实的房梁和木制的屋顶，木材上参差驳杂的纹路映在漆黑的瞳孔中。

我这是……被人救下了吗？

心里一阵庆幸，虽说思维还是有些糊乱，高烧还没完全消退，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暂时生存下来了。

从床上侧身仰起，靠在一旁的墙边，盖在身上的薄被边角透进寒风，不由一阵哆嗦。不过经历了那几天的日子之后这些冷气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曦有些发愣，劫后余生总有一种如在梦境的感觉。

日后该有什么打算呢？来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世界，今后该何去何从？

正思索间，“吱呀”一声，木门轻声开启，楚曦事顺声望去，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缩头缩脑的从门口探出头来，见楚曦已经醒来醒来，嘴角扬起一抹惊喜的微笑，窜进屋内，随意地坐在床尾:“你醒了呀。”

楚曦有些发愣，他很久没有和人这样平静地说说话了。

有点像是在班上睡觉时下课后同桌和自己的闲聊，隐隐有些亲切的感觉。

“呐呐，我叫宁浅凌，你叫什么呀？”女孩轻轻晃动小脚，身体随之一晃一晃的，似乎心情很好。

“我叫楚曦，是你们救了我吗？”他回着女孩的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女孩很瘦，几乎只剩皮包骨的样子，还算清秀的俏脸也满是菜色，完全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过精神却熠熠生辉。看样子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过生活的疾苦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影响。

“楚曦啊……”宁浅凌低着头轻声嘀咕一句，随即又笑了，“对不起啊，我们这里没有医馆，只好把你送来这里休息了。”

“用不着道歉的，能在大雪中活下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楚曦连连摆手，“那个，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哪？”宁浅凌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这里是青州泰山境内一片大山里，具体是哪我娘也没跟我说，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楚曦微微有些失望∶“那我现在可以出去屋外转转吗？”

“还是别出去了吧，你现在病还没好，现在还在下雪，遇寒说不定会更重的。”宁浅凌的一脸担忧的神色。

“没关系，我就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的。”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出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上忙。”

楚曦点点头，掀开被子，还是穿着一件单薄粗布衣，但显然不是原来那套了。

“你原来的衣服被雪浸湿了，所以大渠帅就让人帮你换了一件，否则会感冒的。”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宁浅凌说道。

“哦。”虽然是在屋内，但是移开被子后的温差还是让人受不了。

穿上边上的草鞋将布条系紧，确保不会掉下来。

一件像是大衣一样的东西盖在背上，侧目看去，是一件由黄色蓑草编制而成的蓑衣，对于楚曦这个十五六岁的人来说有些偏大了，应该是给成年人穿的。

“穿上吧，至少也能御些风寒。”宁浅凌说话间自己也披上一件蓑衣，不过明显合身很多。自己这一件应该是她父亲或是什么人的吧。

总觉得自己欠的人情越来越多了啊。

不过以后一定会还回来的，楚曦在心底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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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漫天飞雪在身前苏苏撒撒地落下，依旧是那个纯白的世界，如果是以前的话楚曦还会赞叹这绝美的景色。

就是现在，还有多少人因为这场大雪而死去呢？

楚曦知道的，这个世界的流民乞丐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多，刚开始他也路过两个村庄，从中走过，没有一个人帮助他，偶有人探出头来，也是面黄肌瘦，瘦弱不堪。

他们的眼神楚曦看得懂，既同情又无可奈何，他们可能连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又怎么能给别人呢？

门外就是一个略显开阔的院子，在冬天显然没有什么植物，唯有一颗古树坚然屹立在风雪中，树叶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和树枝。雪积在枝丫上，一段时间后就会成堆落下，在地上发出零落的响动，给枯寂的世界带来一缕灵动的气息。

顺着屋檐走着，风是不是会将一片片雪花吹进屋檐下，落在头发和衣物上，不用多久就会染出一大片雪白。

“楚曦，你的头发为什么要剪的那么短呢？”宁浅凌的心绪随着雪花飘到楚曦的发丝上。

“诶”楚曦不知该怎么回答，在近现代剪头发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这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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