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流年婉转：改变

“原来母后和幽姨说的都是对的，不要轻易信于任何外界之人。”灭华挑着眉，眉眼间没有丝毫情感，“曾经我对这个世界的向往，对所有人的热情，终究是害了我自己。”

“不过可还要谢谢你啊，”灭华挑起隐尘的下巴，漠然地看着他的双眸，眼神中带着是令他难忘的厌恶，“是你让我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人心难测，殊不知竟是这繁华灭了我，也灭了心。”

“不过，这场繁华也是时候该落幕了。”他松开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手心上的那个魔族之印，“今天，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被我杀死。”

灭华站起身来，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天界等人，手心上冉冉升起一团火苗，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幽灵一般，只要一发号令，便会即刻吞噬这些人，他轻声道：“死……”

“住手！”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闻言，灭华征征回过头，隐尘不知何时早已来到他身前，两指合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上了他的眉心，指尖隐隐泛着一点白光。

灭华瞳孔猛然间一缩，身子变得冰冷起来，只觉得力气减少了许多，一晃悠，勉勉强强地稳住了自己，他怒道：“你不要命了？居然强行对我使用封印！”

“是啊，我是疯了。”隐尘用另一只手画了一道符咒，准确无误地拍在了他的眉心间，“身为天尊，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天下，宁可拼死封印你的力量，也不能让你这个魔族太子毁了这个世界。”

语落，隐尘又是指尖一点，符咒完全融入了他的眉心间，他一颤，只觉得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浑身使不上力来。

“天尊，此刻是不是应该将他们全部杀掉，永绝后患？”为首的天兵上前一步，瞟了一眼魔族之人，又看向了隐尘，恭敬地说道。

“无妨，放了他们。”隐尘看着身前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说道。

“可是……”那个人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话，急忙跪了下来，道，“此事关乎到百姓的安危，还请天尊三思啊。”

闻言，所有的天兵通通都朝着隐尘跪了下来，声音整齐有力而有带有着畏惧，道：“请天尊三思。”

此时，似乎整个魔都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灭华艰难抬起头来，似是好笑的看着天界等人，又对着隐尘冷笑道：“此时天尊不应该是杀了我么？”

“清逸上神带领天兵剿灭魔族，亲自诛杀魔族太子，功不可没，多么美好的一个消息啊，恐怕世人听了会对你赞不绝口了吧，天界的声望可是有提升了几分呢。”

灭华嘲笑道，脸色惨白，神色悲痛，更多的尽是绝望，隐尘看着他，恍然间觉得心头一紧，不禁皱了皱眉，随后又冷然道：“我意已决。”

他看了一眼灭华，又看向了众人，其实余光是一直撇着灭华，寸步不离，未曾离开过一分一毫，又道：“这些剩下的都是魔族的孽种，其余的早死光了，留下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而他……”隐尘低头看着灭华，道，“占时被我封印了力量。”说完，他漠然转身离开。

隐尘故意将“孽种”二字说得很重，却让灭华听着字字诛心，看着他带领天兵缓缓离去的背影，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大喊道：“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他大吼着，两行清泪缓缓堆积在眼眶，顷刻便如流水般悄然滑落，划过了他的下巴，随即低落在地上：“我，灭华，从今往后与天界誓不两立，你，清逸上神，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语尽，灭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群孩子扶起，丝毫不留一丝眷恋地带着他们转身离开，重新回到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闻言，隐尘愣了愣，脚步停了下来，须臾，他回过头，看到了黑暗之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背影，却再未透过深红色的披风看到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那对曾经还带有着几分皎洁的双眸。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那天我对你说的一句‘我们还会再见’如今看来竟是一场笑话，再见是痛，不见为好，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相见了。”

……

[一年后]

灭华高高的站在魔都神殿台上，手里拿着夜魔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寒意，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光泽，淡雅而又唯美的神色被令人心生畏惧的冷酷无情取而代之，再也不复存在。

他缓缓转过身，深红色的长袍随即飞舞，旋转出了一种冰冷的气势，勾勒出不为人知的美感，眉间的封印早已消失，显现出夺目的魔族之印，血红一般耀眼，刻在额头上。

“咚——”他将夜魔杖立在地上，居临高下地看着魔族之人，昔日的小孩早已成长为少年，他一开口，语气里的冰冷如同寒风一般袭来：“今日，我重建魔族，身为魔尊定当会为魔界报仇，不负先辈所望。”

“魔尊——魔尊——魔尊！”闻言，一群人都喊了起来，年轻气壮的他们都是闯过生死这道门过来的，心中对天界之人的仇恨不比灭华的小，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几乎灭了族，双亲尽失，谁又不会心生怨恨？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散典。”灭华冷冷转身离开，身边一个小随从默默地跟了上去，自那天过后她就一直跟着灭华，只因灭华把自己从暗无天日的废墟中救了出来。

她名曰清诗，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很爱笑，又好动活泼，脸红粉润润的，让人禁不住地去捏上一把，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像两个大葡萄，一眼迷离。

“魔尊，你变了许多。”今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清诗终于开口，这让灭华觉得她正常了许多，她抬头看着他，声音温柔动听。

“哦，是吗？”灭华转过身，低头看着面前那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子。

“嗯。”她对上了他的眼睛，坚定的看着他，“以前你很爱笑爱说话，与人也很亲近，完全不会感到有一丝的间距，可现在……我从未看见你笑过，话少，也不热情了，更多的是冷酷。”

清诗也算是从小就和灭华一起长大的玩伴，诺大的魔界，再加上他曾经的热情有好，估计无人不是他的朋友了吧。

“是啊，我变了……”灭华闭上眼睛，沉重的眼皮掩饰住了他眸中黯然失色的样子，流露出悲伤的神情，“这大概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吧，如今你我都已经长大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头上，温柔抚摸着：“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魔尊了吧，叫灭华就好，顺便也告知所有人，我虽是承担了这个身份，却还是不喜欢这种称呼。”

“嗯。”清诗眯着眼笑了笑，须臾，她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不过有一点你还是没有变。”

“什么？”灭华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抓住她。

“略略略，不告诉你。”清诗轻巧灵活地躲过了他的“魔爪”，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面，还回过头来，拉着眼皮吐出舌头，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须臾，她又依着往常好动的性子跑开了，估计是又是要去其他地方闹，却是错过了灭华久违的淡淡一笑：“她真的很像从前的我。”

他微抿着嘴唇，里面却是含着说不清的苦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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