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为何物第四问·是微笑吗？

无言中。

少女一点点重新将褪下的部分衣物重新穿上，有遗憾地呼出一口气。

“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死了哦。”

“话说，助理你是用什么弄晕我的？”

“这个。”

本来在其身后的朱木一点点挪动步伐，从口袋中又伸出一件黑色物品。

金属尖端有电流“滋滋”作响、小小的一个电击棒。

看到这一凶器艾祈幸露出有点奇异的神情，歪着头有些不可思议地呢喃着：“作为女生被这种东西击晕还是有点奇妙诶，助理该不会是专门为我买的吧？”

不过说到一半，她就又露出熟悉的坏笑。

这次的少年没有如往常般脸红。

他只是轻轻按了一下按键，那刺眼电流便又闪烁在黑暗中。

“是吗，在生气吗？”

“是的。”

轻轻往椅子前一倾，白发少女看了看同样被紧紧束缚的脚，以及如同与地面融为一体般，被锈钉子定在地上的椅脚，苍白发丝垂下在其脸上形成一道阴影。

“那么，助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有。”

“说吧。”

“我需要会长大人从您家里派来一个人……只能一个，不然会发生您非常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有，我可以暴露，但是我不希望小双因此受到威胁。”

说这句话时，朱木上前一步蹲下，漆黑双眼与那低垂的金黄双瞳对视。

“嘿……”

艾祈幸歪头漏出轻笑。

“但是，我家的下人都是群很有个性的人啊……就算我这么说，你也该知道他们肯定会搞小动作的吧？”

“是呢。”

同样静静思索了一下的少年点点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他马上又提出冷冰冰的要求：

“那，只要放出足以证明您在手上，而且，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发生糟糕事件的信息就好，不过，不准透露地点。”

“暗号，不行吗？”

“我看不懂，所以不行。”

“是吗。”

似乎感到这个姿势不大舒服，白发少女扭动几下，然后抬眼望向已经站起的朱木。

“说起来。”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笑之意。

“你现在算是和你最喜欢的人共处一室吧。”

“……”

朱木没有否认。

很简单。

这件封闭的小屋，虽然也能依稀看见暴露的木制墙壁，可更多的——

是满满铺叠的，关于艾祈幸的照片。

密密麻麻，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而且还是囚禁，已经是可以画进漫画的剧情了，但是助理这个表情，可一点也不合时宜。”

“……什么意思。”

“至少。”

艾祈幸重新回归了端正坐姿。

在阴影中仿佛光芒般闪耀的金黄眼瞳中，闪烁着有点期待、又带有强烈好奇的视线。

“笑一个吧？”

听到这个要求，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明是这么紧张到犯罪的场景，她却依然如此悠闲吗……

或许，这就是白发少女的长处吧。

“诶……”

一脸茫然的朱木愣愣地望着少女，似乎很苦恼地捏着下巴，半晌后才再度发出声音：“我其实很讨厌笑的。”

“为什么？”

“因为……”

阴影中，少年抬起头。

微弱灯光无法驱散他面部的阴霾，隐没在朦胧中的脸庞看不出神情。

直到他完全抬起头来。

“之前，有次笑了。”

比起呆滞，更近于无神的双眼，连灯光都无法在此上染上光彩，杂乱短发没有挡住任何部分，但却反而让人感到诡异，苍白的脸色病态至近于灰青。

嘴角微扬，并不夸张，微弱但温暖的曲线，是仿佛感到幸福般的弧度。

但，与朱木灰暗眼神交汇后，那弧度却更像放弃了什么都样子。

他如此笑着说：

“有人说我笑起来像死了一样。”

……

陌生的电话号码，向艾家传来了消息。

注册的地点是在西藏……本以为是骚扰短信，负责处理短信事务的人点开之后却被其中图片惊呆了。

一墙照片的背景下，白发少女被刀子抵着咽喉，冷静地望向对面。

过了没多久，另一条短信由另一串电话号码发来了。

“废村区，定位【*******】，一人，不来，死。”

艾家。

天要变了。

……

“怎么样？”

“那小子真的不见了，但是那个情报人也不见了，大概率的话是这两人动的手。”

“切。”

1号领着一群黑衣保镖走到了对方约定的地点。

眼前是一堆重叠的山峦与木片和破败建筑废墟，其间不时可以看见错落铁丝之类杂物。

正中央是个模糊能看见一个勉强还透着轮廓的旅店样建筑，不过现今已经除废墟没有二词可形容这栋建筑的状况了。

“周边有看见任何生物活动吗？”

“只有一些山雀，没有看见人类活动痕迹。”

“生命探测仪器准备。”

“是。”

一群装备齐全的黑衣保镖静静屹立在这废墟之前，如同人形之山峰。

接着。

“全员，分散。”

1号语气平淡地发出了命令。

这次事件首先要确保自家小姐的安全。

所以，虽然己方违反了对方的要求，但也绝不能短时间内暴露，更何况，对方到底是瞄上艾家的利益集团还是单人……这一点还不甚明晰。

1号自己整顿了一下准备，叹一口气，独自前进。

走到能看见那建筑全貌时，一道黑色人影静静等待在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断楼上。

那个人……

“哟，小哥。”

是朱木。

1号对其露出了标志性笑容。

但在笑容之前，黑洞洞枪口已向少年瞄准。

这次突然出现的少年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快到黄昏的时节，火球般坠落夕阳余晖下，脸色如死人般苍白的少年面庞上，挂着一抹让人看着就不舒服的微笑。

黑衣保镖不动声色地前进两步。

“没想到会是这种相遇方式啊，不过嘛，也好。”

这个角度……

糟了，打不中啊。

如上文所述，现在夕阳的位置对于1号来说非常、非常的碍事，简直像个巨大灯泡一般刺痛着双眼，但，一旦他抽出口袋里的墨镜，对方一下就能钻入那乱葬岗般怪异的山形。

即便再虚弱也一样。

即便这样，漏出弱势可不是1号的行事风格，所以他依然拿着枪，装作笑眯眯地眯起眼瞄准着。

“这次小姐被你绑架，就算我把你杀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吧，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做好准备了吗？”

“……”

面对这般虚张声势的威胁……

朱木笑了一下。

他轻轻举起一只手，好像要投降般的姿态……

““碰！””

那一瞬两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同时响起。

一道是1号向少年胸腔开的一枪。

一道是少年身下脆弱地砖被他这一不平衡力作用，一下坍塌使他消失其内的声响。

“这边是1号，开始围剿。”

黑衣保镖瞬间奔跑起来，趁着这一时机他拿起对讲机对其他单位进行指令。

“是，这边是2号，已带领小队在周边道路进行包围。”

“是，这边是8号，已布置狙击手进行定点击杀。”

“是，这边是……”

层层鸦群嘶鸣着蚀入山区。

这边是个谷底。

有点像个盆子……对的，捉鸟那种。

……

4号是负责包围圈的一名保镖。

他没有带枪，毕竟这种东西还是比较难搞的，而且，对手是那个见过的少年的话，他不认为对方能有抵抗己方的力量。

真是愚蠢的行径。

明明受到了自家小姐那么热情的款待……居然做出这种事真是不可原谅。

是的，4号对自家小姐有点异样的情愫。

毕竟他还年轻，身体健康发育充分，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也有年轻人应有的傲气。

所以，4号其实一直对那人有些微辞。

为什么小姐会看上那种人？

当然，他并不打算就此诋毁小姐的判断，输了就输了，4号是个年少轻狂但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怎么样，有什么异状吗？”

“没有。”

但没想到那家伙会做出这种事。

一想到自家小姐落在了那人手上，4号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他守着的地方是一个山口，断裂般石壁间斜刺出一道缺口，前方则是陡峭山脉，他就靠在那仔细注视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除他之外，5号也在一旁做游走式的巡逻，

相较之下5号年纪更大些，因此也更成熟稳重。

“那就好，那个人能被小姐看上一定有一定长处，不要放松注意力了。”

“是。”

再年轻气盛，4号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保镖了。

站在视野最为开阔之处，他就这般不断观察着周遭，就在此时……

“！”

突然，一块石头被弹了出来。

只在一道山脉很狭隘的一处，十分不易察觉的一弹，但4号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没有一下排除陷阱可能。

于是，4号开始挪转身体，到能看见那处角落的角度，也就渐渐偏离了缺口……

于是。

“咚！”

一块巨石突然从天而降！

以极快但速度砸向4号身体，而他本能向后一退，却正好退到了无可避的石壁之前。

从那里，4号看见了。

一条绳子从陡然摔下的石头下抽起，其尖端是一块平淡无奇，但刚好可以卡住这块巨石的小石。

被砸中之前，4号正好看见那阴影之处。

毫无防备的少年，正一脸平静地蹲坐在那。

“啊啊啊啊啊啊啊！！！”

4号发出了惨叫。

他一只腿瞬间被压在了巨石下，但，还有呼吸……

“怎么了！”

这惨叫引来了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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