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超能力者（上）

当夏格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刺目的阳光后，他也看清了那位台词极其拉风的仁兄的样貌。

来者是位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寸头大叔，表情冷峻的国字脸上架着一副墨镜，看上去简直就像007电影里执行任务的特工，如果出演硬汉角色绝对是一把好手。

但夏格在看到他身上的热带风花衬衫和大裤衩后，很想捂脸叹息的同时，更想揪住其领子大声质问：

你一张硬汉脸配这么**的衬衫不觉得违和吗喂？！

那位大叔慢悠悠地走进房间，自顾自地搬了一张椅子坐到正在工作的年轻人旁边，摘下墨镜开始打量夏格，那眼神仿佛古玩收藏家在鉴定某件稀世珍宝的真伪。

就在夏格被盯得有些发毛时，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铁帷安全局AS区分局长，严省身，你可以叫我老严。”

夏格不明所以地跟他握了握手，满脑子都是他话里提到的“铁帷安全局”，听上去似乎跟美利坚的中情局或英格兰的军情六处差不多，但他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任何类似的组织名字，所以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网上看过的一些邪教套路，眼神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放心，我们不是传销，也不是邪教，我们是正规组织。”

夏格悚然一惊，颤声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指的是你对我衣服的调侃吗？我前一阵去了夏威夷，这衣服是当地居民送我的，他们的姑娘实在太热情了，我也是盛情难却啊……”

夏格顿觉后脊背开始窜凉气，这个人居然真的会读心术？

那个大叔看到夏格满脸见了鬼的表情后，无奈地耸了耸肩，便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摇晃着示意夏格道：“介意我抽一根吗？”

他也没等夏格回应，便自顾自地从中夹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着后就吞云吐雾了起来。

在弥漫着尼古丁味道的白色烟雾中，他的声音似是不经意地传来：

“你，相信超能力吗？”

夏格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不会是想说，你有超能力吧？”

大叔不置可否地一耸肩，等待着夏格接下来的话。

夏格再次深呼一口气，道：“虽然我无法解释迄今为止发生的这些怪事，包括我的伤口为什么会消失，你为什么能知道我的想法……但你要是用什么所谓的超能力来搪塞我，那只能说明咱俩里边肯定有一个人脑子不正常。”

大叔像是没听到夏格的话一样，把指间夹着的烟头往脚边垃圾桶一扔，右手食指便开始有规律地敲击着桌子，让夏格感觉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下一秒，夏格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仿佛有无数道闪电炸裂开来，强烈的触电感游走在他每一根脆弱的脑神经上，伴随着桌子上那根手指敲击的节奏一波又一波汹涌袭来，收割着他所剩无几的意识。

当视野所及之处逐渐变黑，夏格眼前仿佛放映幻灯片般划过一幕幕他人生的重大时刻，从小学毕业，到初中毕业，再到高中毕业，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是暗恋过的女孩都在向他挥手，似是重逢，又像在告别。

这是回光返照吗？

就在夏格这般想着的时候，那根手指停止了敲击。

于是一切都停止了。

夏格只觉有一股暖流突然涌入他的脑袋，意识重新回归了他的控制。

“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格愤怒地望向对面一脸无辜的大叔，声音有些嘶哑地喊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我的能力，”大叔轻轻点点了自己的脑袋，“我不仅能读懂你想什么，还能控制你想什么。”

夏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着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最终也只能烦躁地抓乱自己的头发，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大叔神色淡然地看着夏格自暴自弃的模样，似乎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超能力者，事实上人们对于超出认知的事情，往往也会像你一样选择否定甚至是抗拒。但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也为我们的生存提供了相当安全的保障。关于超能力者诞生的原因，至今我们依旧存在一些争议，但大多数人都认同的一件事是，我们所拥有的特殊能力都与一种名为【元炁】的物质有关。”大叔又点起了一支烟，悠悠地继续着他的讲述：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无处不在的能量，只有部分人类能够成为承载它的容器，容量较大的人类能够通过不断汲取这种能量，进而衍化出某些特殊能力，也就是所谓的超能力者。而容量较小的人类则很难依靠吸收这种能量进化出特殊能力，因此他们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太大区别，我们一般称其为【伴生者】，你的那位女上司，就是一名刚刚被我们编入身份库的伴生者。”

“身份库？”夏格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钟宥曦，合着这个变态女人还真不是人啊？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超能力者的人口信息库，借助它我们能够更好地管理并保护超能力者和伴生者，但由于我们搜寻超能力者的技术暂时难以做到覆盖全球每一个角落，难免还是会有一些较晚觉醒或者未被发现的漏网之鱼。”

“所以袭击我的那个怪物……也是超能力者？”夏格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张让他不寒而栗的扭曲面孔，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至今都没有消散。

大叔抽烟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摇着头沉声道：

“不，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同类，而是我们的天敌。”

“天敌？”

“事实上，除了出于保护自身的考虑，超能力者至今都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东西。我们不知道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们因何而生，只知道它们跟我们一样能够感知到元炁的存在，却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直接吸收这种能量。它们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却有着无底洞般的进食欲望，必须依靠吸收元炁才能生存，而对它们来说，维持生命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大叔突然直视着夏格的双眼，“就是吃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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