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赤炎与血雾碰在一起,就如黑与白,阴与阳,正离子碰撞负离子,不断相互蚕食,都想彻底同化另一方。
齐荟小脸煞白,她感觉右臂就像两种完全相反物质的战场,忽是极寒,忽又极热,这种不断变化的怪异感觉让她承受极大的痛楚,冷汗如涌泉般不断渗出,意识又开始模糊,可心中的执念却更加强烈起来。
凭借着近乎疯魔的执念,齐荟咬牙坚持,没有放弃,右手一寸寸的向前推进,距离血色玉盘上摆放着的道果越来越近。
就在距离道果只差一寸之遥之时,那一股血雾突然活过来一般,变得异常狂暴起来,化作血色的火焰不顾一切朝着齐荟身上涌去。
红光闪耀间,齐荟的整个右掌表皮瞬间被灼蚀殆尽,透过晶莹的血肉依稀能够看见有红光在经脉上流转,并不断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五指连心,齐荟正在经历一场极其残酷的剥皮酷刑,身上的痛楚无限被放大,可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别说放弃获取道果,鲜血淋漓的右掌一把覆在闪烁妖冶血光的道果上,然后一把抓起,想都没想直接拿起整个囫囵吞下,连渣都没剩下。
道果入肚,化作琉璃液体,不断扩散至全身流转一遍,最后却都朝着齐荟脑袋位置冲去,然后化成一个类似魔方一般的四方形方块,漂浮在初开辟的神海内。
随着此魔方的出现,一股颜色更加澎湃,不断流转七色光彩,如琉璃一般的七色火焰从齐荟丹田位置突然升起,沿着浑身经络不断扩散全身,将原本占据优势的血炎彻底逼入绝境,一步步逼出体内。
血雾化成的血炎似乎也知大势已去,顺势从齐荟身体内退出,失去宿主的它在空中聚集,然后竟朝着齐荟身上的白羽甲涌去。
整件白羽甲瞬间就像被注入了血液,浮现一条条类似血管一般的纹路,不断蔓延,直到覆盖整件战甲,再在中间位置勾勒出一只展翅飞翔的血色大鸟,然后彻底隐下,从新恢复平静,整件白羽甲依旧是一片雪白模样。
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齐荟完全没注意到白羽甲的转变,她的意识早已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之中,似乎距离整片苍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云雾,她甚至感觉到整个大陆在“呼吸”。
随着道果的遗失,一道粗壮无比的赤色光柱从炼神祭坛升起,整个炼神祭坛快速崩塌起来,连带着崩塌的还有外界构成剥源夺道炼神大阵的十二柱囚仙柱,以及整个偌大的地宫。
“咔擦......”
这突然升起的赤色光柱轰在祭坛上方那片人造的血色苍穹上,直接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寸寸龟裂,而后穿透血色荒漠上空,撕开那层厚厚的灰雾,划过黑夜,捅破天空。
无尽的天穹之上,直接被冲天而起的血光撕开一处黑深深,仿佛黑洞存在的巨大窟窿。
群星彻底暗淡,整片夜空一片血红,一颗闪耀着妖冶血光的赤色灾星从黑洞之中冒出,无比的耀眼,不断洒下赤色的光辉,洒满整个神州大陆,一片血影摇曳。
血光中,整座地宫崩溃速度越来越快,大块大块的石块从上空不断落下,似要将一切掩埋,而早已失去意识的齐荟连同身旁如同棺材一般的祭台,随着脚下彻底崩溃的炼神祭坛残垣,向下跌落。
半空之中,随着下方一道灵巧且迅速的金色身影闪过,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齐荟神海内响起:“大姐莫慌!您最忠诚的小弟来也!”
“卧槽,好重。”
双爪抓在齐荟两边肩膀,菜鸡一脸菜色,鸡头上汗水不止,很是卖力的扇动着那对无毛肉翼,比蜂鸟更像一只蜂鸟,敏捷的避过一块块落下巨石,拖着齐荟朝向上方逐渐缩小的窟窿飞去。
就在这时,菜鸡突然感觉到下方有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朝下瞄了一眼,只见落在祭坛废墟中的血玉祭台已经崩裂大半,里面竟躺着一位身穿白袍,长相俊俏异常,却带着病态白皙面色的儒雅青年。
青年此时已经完全睁开双眼,勾起唇角,正遥遥对着上空之中带着齐荟飞行的菜鸡展露笑容,笑得很是欢脱。
明明如此养眼的笑容,可落在菜鸡眼中却比幽冥厉鬼恐怖的恶笑还要惊恐万倍,它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去,明明是无毛却完美演绎出什么叫做炸毛,整个鸡脑几乎一片浆糊,完全忘记此刻还在高空之上,浑身僵硬眼看着就要从天上落下。
就在这时,一团如同巨大红球般的身影从上空不断放大,来人速度极快,竟是驾驭着火凤赶来的齐流凤。
他被黑甲骑士那一甩,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这窟窿上方,然后便看到了身处在窟窿正下方,不断落下的齐荟。
顾不得去思考黑甲骑士的用意,齐流凤操控着手中的长剑重新变回赤凤,直接驾驭着赤凤接住齐荟,抱在怀中,顺带手中还掐住已经吓丢了魂的菜鸡脖颈,与下方躺在血玉棺材里的白袍男子遥遥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操控着赤凤朝着已经缩小至只剩数十米的窟窿飞出。
鸿鹄子颤颤巍巍抬手指天,看着上空渐渐缩小的窟窿,笑得很是癫狂,“哈哈哈...熬了老子无数个岁月,终于将虚界给熬了出来,可结果却是不但无福消受,反倒还连累门派,惹来了滔天大祸。整个门派皆因你的贪念而灰飞烟灭,还真可惜无法看到你最终的下场,那时的你,一定也是极美吧。”
鸿鹄子笑着笑着突然流下两行血泪,呆呆望着空无一物的上空好一会,然后才想到什么,一脸讥笑道:“任你算尽天机又如何,你挖空心思接近我,朝思暮想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虚界,最终却落入到一个小女娃手中...”
想到齐荟在祭台前的一举一动,鸿鹄子一脸怪笑道:“嘿嘿嘿...好运的小娃子,作为助我脱困的回报,师祖托付于我保管的虚界万藏就暂时寄托在你身上一段时日吧,至于你能从中学到多少,那就得看你本事如何了。这该死的囚牢之地修炼环境实在太糟糕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万载难逢的机遇哦,与我同样来自域外之地的有趣小家伙唷。”
随着鸿鹄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地宫内又重新被黑暗笼罩,等他下一次睁眼,便是真正出世之时。
巨大的火凤掠过东荒森边缘上空,朝着凤血城方向飞去,夜晚的风有些冷,不断撩动着齐流凤满头的黑发,他盘坐在火凤背上,怔怔的望着上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怀中的可人儿突然动了动,齐流凤回过神,低头看着怀中的齐荟,伸手撩开她额前刘海,轻轻抚摸着烙印在眉间之上的七彩火焰印记,眼神莫名的悲哀。
齐荟渐渐苏醒过来,鼻腔中满是熟悉的气味,于是顾不得去检查身体是否有异,撒娇一般在怀中蹭了蹭,这才睁开眼,与已经恢复平静,一脸笑意的齐流凤对视起来。
两人对视一会,还是齐流凤率先打破沉默,笑着道:“小懒猪,舍得起来了?”
“嗯..”
齐荟眨了眨朦胧睡眼,鼻音有些重,然后才想到要问:“这里是哪里?”
她倒是没问为何躺在齐流凤怀中,因为这些没有意义。
齐流凤刮了刮齐荟鼻梁,又捏了捏水嫩的小脸蛋儿,最后覆盖在额前,挡住那一道七色的火焰印记,宠溺道:“你要是在眯一会儿,咱们就要到家了。”
那座城里,永远有一间属于她的家。
齐荟想要抓住还在脸上作怪的大手,这一抬手,才发现身体虚弱异常,浑身乏力严重,只能作罢,狠狠瞪了齐流凤一眼,三分恼怒七分娇嗔道:“拿开你的大猪蹄子,脸都要被你搓出油来了!”
齐流凤哈哈大笑,然后还真拿开大手,只是此刻原本烙印在齐荟额头上的七彩火焰印记已经彻底消失,**如凝脂。
他故意板着脸,拍了拍齐荟的脸蛋,故作威严道:“此次前往十日大沙漠探查情报的任务如此失败,该如何罚你好呢?”
齐荟白了他一眼,小脸满是骄傲:“谁说失败了,我可是将那遗星从一众顶尖高手之中抢夺到手了。”
齐流凤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然后笑着追问道:“那么你倒是将这遗星藏哪去了,少爷我刚刚可是帮你从上到下,彻底“检查”了一遍,可没见到什么遗星的影子。”
他一脸调侃,故意将检查二字咬重。
齐荟作势欲咬,咬牙切齿道:“该死,你果然是个萝莉控外加大色狼!”
然后才想起从神秘遗星中孵化出来的怪鸟菜鸡,一脸可惜道:“那颗神秘星石孵化出了一只自称寇日金乌的无毛怪鸟,被我收服作为坐骑,取名叫做菜鸡。”
听到这话,齐流凤的神情比齐荟还要古怪,好奇问道:“可是太古神兽之中,被称作太阳神鸟的金乌神鸟?”
齐荟点点头,遗憾道:“嗯...那只笨鸡还扬言说要成为第十一日,可惜它应该趁我晕倒,偷偷跑掉了。”
齐流凤脸上神色更加怪异了,然后转身指着趴在火凤背上,被绳索捆绑得只剩一个鸡头露出,此时双眼翻白,舌头伸得老长,一副弱鸡模样的菜鸡道:“我还以为那只鸡是你这小吃货抓来的备用粮,便也带了上来。”
看到菜鸡如此凄惨的模样,齐荟很是无良的哈哈大笑起来:“少爷你还真别说,我开始那会可是真的在研究怎么吃了它。”
“咳咳咳...”
笑着笑着,齐荟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小脸一片惨白,微微隆起的胸脯起伏不断。
齐流凤心疼的让齐荟靠在自己胸前,柔声道:“嗯嗯...等回到凤血城,少爷便将它做成一大锅史无前例的公鸡煲,给补补身子。现在就在躺一会,马上就要到家了。”
“嗯...”
齐荟再也坚持不住,枕着齐流凤结实的胸膛,再一次沉沉入睡,倒是不远处仍未醒来的菜鸡像感应到什么恶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脸一阵煞白。
齐流凤轻轻抚摸着齐荟背后的赤色长发,抬头看着天际之上那颗冉冉升起的赤星,再一次怔怔出神,下意识念起一篇自远古时代,一直流传至今的灭世预言上篇:
冉冉升起的赤之星,不断闪耀灾厄之光
于高昂的凤鸣声后,点燃了毁灭的火种
战火即将席卷整个大陆,从此纷争再无休止
天空开始下起星辰之雨,破晓之花凋零于黑夜
随着规则与秩序的崩坏,迎来黄昏下的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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