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屏退侍从一人来至璇玑宫正殿,宫门敞立,见一青衣男子头戴银冠背身而立,身姿不俗。
“天帝到了,失敬失敬!”他转过身来向润玉笑道,“无须多礼,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所来又为何事?”一通寒暄才知是狐母义子,见末戈久久不归前来打听。“此人年岁不大,行事进退有礼,只是来此究竟所为何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润玉暗自思忖道,且看他如何。
“天帝这么快发落了蛇君,又将末戈照料得妥帖,我狐族自然无二话,剩下的就让她这个狐主处置也是正理。”他慢慢说着忽而一停,润玉便知仍是花界之事,正欲开口却又听他道:“虽是一族之主但终究是个清净女儿家,天帝是一番回补之意却免不了旁人多想……”这话却是指着润玉留下末戈对她名声有碍,毕竟天帝数十年前就取消了同花神的婚约,现今是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他虽是有心事事亲力亲为,终究不是个正理。
“这一点仙上尽可放心,天界众神内外有别更知轻重,润玉亦非不识礼数……”他心下疑惑玄琚如此行事,言语间俱是不宜留在天界的意思,只是失而复得又如何肯轻易放手?自己虽与清儿亲近了些但到底两心未许、心结未解,又岂会生出别的心思来?神族自然不必拘泥凡俗礼节,狐族更是仰奉天性,而且知晓她在天界的不过寥寥几人……
“唉”他闻言叹了口气,“天帝君子端方行事有度,这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狐女出涂山前是奔着花界而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天帝出手相阻,而后见她重伤这才带回天界的是也不是?”他苦着脸问道,眼见得润玉神情冷肃心下却是得意,这打蛇打七寸,龙,也是一样的!
“不错。”润玉回道,这是第二次,明明她就在眼前……
“这便是了,狐女生来仙胎天资卓越未遇敌手,此次为狐族之事亲赴花界,却偏偏在天帝、魔尊乃至整个花界面前落了脸,而花神……不是同天帝还有几分渊源吗?”这话便将末戈性情说得乖戾了些,而且一口一个天生仙胎,润玉登时就冷下脸来。
“此言差矣,一则花界之争她以一己之力踏花迎火,赤霄剑不过占了后来之利,谈不上落败。二来,她受心神所扰大打出手却也顾忌众生有灵,花界凄楚却也无一精灵殒命。三来,清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霜雪仙子独居照夕阁,不说她如何在荼姚雌威下仍安然修炼度日,便是那等无甚修为的小仙也是和色相待,几时见过她倚仗修为身份疾言厉色、处处相逼?
玄琚被他这话一噎,气极反笑道:“天帝莫不是认错了人?她是一族之主,生来便是众星捧月的命理,便是高傲些想来也无大碍!”心下却是一惊,自己几时变得这般不中用被一个小辈激到?立时缓了语气,“素闻天帝年少时同玉玄宫仙子交好,凡人修仙不易又得封雪神之位……可末戈她却是自幼独身由狐母养育成人,从降生起便注定了狐主之位,性傲心冷,接任前从未上过天界,天帝……莫要错了主意。”这话更是说得诛心,与其说是为了气润玉,不妨说是在惩罚自己!
“那本座倒是想问一句”润玉听他这话分明就是知晓内情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怒气,“她既是天生的狐族神女为何心有应龙之鳞?为何前事尽忘却偏偏只信我一人?!”玄琚闻言登时大怒,这个润玉竟然看了戈儿的……正欲发作却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润玉,你怎么了?”二人朝后看去,原来她回至寝殿后愈觉心下不安,又不愿叨扰正事也就只好在殿外徘徊,谁知里头竟愈发剑拔弩张。
“清儿!”润玉见末戈来此连忙上前几步将她拉过,那玄琚空着手脸色更加不好。
“既然正主来了也就不必多说了,末戈,你已叨扰天界多时便随我回涂山给姥姥个交代吧!”润玉闻言不禁握紧了那双柔夷,她若要回去自然不好阻拦,只是……末戈听了这话看向玄琚,不料对上那双眼瞳数日前的旧梦一时便袭上了心头,万般悲怨难自抑,心上逆鳞之伤便忍不住发作起来。
“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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