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乡遇故人

月弄痕回到不空关已入夜，她并不知道，两个后辈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把不空关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虽然是暂时的，但足以是一大惊喜。留下守夜的人，其他人都或早或晚睡下了，除了几位有特殊习惯的，在经历一天劳累之后，众人皆是快速入眠。

夜深，人却不静。那月弄痕白天带回来的少女打开房门，点着玉足向杨风凝的房间走去。虽是半夜，但站岗巡逻的浩气盟弟子还是安排了不少，奇怪的是，这个少女就像透明人一样，从来往的巡逻队面前走过，没人注意到她。

房中，杨风凝正盘膝坐在床上，手边就是那冰蓝色的琴。房梁上，那少女眸子里闪着暗淡的光，好奇地打量这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人儿，她没注意到，一片青色的羽毛萦绕她的手腕，然后落了下去。

激流坞中，那激流坞主在房间里勃然大怒，他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怒呵手下：“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陆芊璃那丫头找出来！一天到晚的添乱，为了烟大人的计划，就算她是……”脑中突然闪过的什么让他冷静下来，没错，那晚血洗激流坞的正是恶谷中人，现在整个激流坞已全是恶人谷弟子，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内奸。他见识过情报统领烟的手段，那与烟齐名甚至更甚的天璇影，让他直冒冷汗。

此时，让激流坞主好找的的人，被杨风凝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那片青色羽毛，正是莫问心法大成再辅以那古琴产生的异象，羽毛落地的一瞬间，杨风凝手指微动，“噔咚”两声，陆芊璃感到脑袋一阵眩晕，站立不稳从房梁上跌下来，杨风凝起身接住她，突然脸色一变，她摸到陆芊璃后腰上的硬物，左手将其双手按在床上，右手已然拔剑。不一会，陆芊璃清醒了，原本想挣扎的她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便安分了，又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杨风凝看着陆芊璃异色的瞳孔，觉得有些眼熟，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把她翻了个面，将后腰的异物搜出来，赫然是一把弯刀，杨风凝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把弯刀剁在陆芊璃脸侧，说：“你这小丫头，深更半夜不睡觉，携带凶器来姐姐房里做什么啊？”陆芊璃正准备回答，只听“啪”的一声，杨风凝已经对着她的屁股抽了下去。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这一下，她竟然哭了出来：“呜呜呜呜，连我师父都没有这么打过我，呜呜，你好讨厌啊，嘤~”杨风凝可没管那么多，手臂扬起又是两下。“呜呜呜，我说，呜呜呜，我就是想看看姐姐值不值得我砍两下，啊！不要打了，要肿了，哇啊啊……”

听了这话，杨风凝气乐了，什么叫她值不值得砍两刀。但是，当她再次对上陆芊璃的双眼时，她愣住了，她看见了纯洁的双眼之中好似充满熊熊烈火，血色的长河围绕着烈火流动，血河和烈火中都是挣扎的人影，只有少数三两个人在烈火之中的枯树上紧闭双眼。杨风凝立马按住陆芊璃的脖子，陆芊璃昏了过去，接着，房中传来了如溪水般淡薄的琴声。

充满西域风情的皇宫：“爹爹！我想要蝴蝶。”夜色下那满城大火：“呜呜！让我回去，爹娘还在里面！莎莉尔你放开我！”关外圣火昭昭的明教：“我愿拜入明教。”春风吹拂的千岛湖畔：“师父，那个姐姐好寂寞啊。”铺满红叶的山谷：“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师父你醒醒啊师父！”破旧的房顶：“这里是哪里？”昆仑山外的小村庄：“哈哈哈！你的眼睛好漂亮啊！诶？那边的，你手指也很好看！哈哈哈！”最后就是无尽的血与火。

杨风凝睁开双眼，捂着胸口，她无法相信一个少女可以经历常人一辈子都无法遇到的事情，这个年纪，不是和前辈修行，就是在锦衣玉食中无忧无虑。但是陆芊璃，失去了自己的国家，又与照顾她三年的师父阴阳相隔，最后失去记忆误入恶人谷与仇敌共事，乃至认知扭曲。她也想起来了，七年前……

时至春分，千岛湖畔的杨柳刚抽出新枝。从明教来的使节和朝中大臣正在与长歌门门主商讨共同讨伐安禄山的事宜。杨风凝时年十岁，被誉为杨逸飞之后长歌第一天才，她坐在醉浮居外，显得很落寞的样子。随着使者一起到来的还有时年七岁的陆芊璃和她的师父。“师父师父，那个姐姐看起来好寂寞的样子。”似乎想到了这孩子的身世，师父说：“这个人啊，是杨家的三小姐，她是个和你一样的人呢。” “一样……”陆芊璃跑到杨风凝面前：“姐姐，吃了小鱼干就会开心了呀。”杨风凝闻言，看到了一把小鱼干，目光往上抬，对上的一双淡蓝色天真的双目，她捏起一条小鱼干塞到嘴里，那是什么味道呢，很咸，还又一点腥味，但是回味很甜。那一天，三年没有露出笑容的杨家三小姐笑了，她拿出了半根发簪，交给那来自西域的小猫咪手中，那是她父亲的遗物。从那天起，杨风凝的内力与日俱增，音律早已大成，剑法也在李太白的指导下日益渐进。终成“空谷回响，急风凝华”。

她想起来那淡蓝色天真的眼眸，再看着那已然是血红的右眼：“我一定要把你拉回来。”说着，就要再度抚琴。突然，床上的陆芊璃睁开双眼，那弯刀又落在她的手中，向着杨风凝挥砍而去，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杨风凝只做格挡，却一个不小心，被陆芊璃另一只手中的粉末糊了一脸：“咳咳，迷…咳……”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杨风凝，陆芊璃用弯刀挑起她的手臂，露出高兴的神情：“姐姐的手柔若无骨，真适合砍下来呢。”说着，便扬起了刀。“啪嗒”，半根发簪从杨风凝身上滑落，陆芊璃瞳孔紧缩，抱着头蹲了下来，杨风凝此刻并未睡去，只是被封住了行动能力，她看着陆芊璃抱着头，然后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夺门而出。

第二天，方清愁推开门，看到了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的杨风凝：“天哪，风凝妹妹何故躺在地上，快起来。”她把杨风凝扶到椅子上，此刻杨风凝的眼神没有了聚焦。“等会我们就去见月坛主，让她好好欣赏一番我们的成果……”杨风凝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摩挲着掌心的一块玉牌，上面正刻着“天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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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太菜了，这么久才憋了一章，真的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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