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白正梦着和周公下棋,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当她醒来时,发现一张脸离她很近。
三殿下许是漂亮的脸上此刻正有着暴虐的气息他卧坐在榻旁手指紧紧握着袍子眸子阴戾他瞅张梓白一眼后脸上仍旧有着复杂的情绪。
“你做梦了。”
张梓白点头忙爬起身坐好想着又不对劲儿反射性地拿被褥遮住小胸脯。
月神压抑着情绪徐徐站了起来转身推门略微回头“别光顾着睡天亮了二殿那边差人来叫你了该滚出去学法术了。”
于是她滚了。三殿下性子孤僻是众人皆知的事。万不能触他霉头。寄在别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张梓白披着衣袍边跑边束发想着不对劲儿又折回到后院的井边捞起袖子舀水漱口洗脸。张梓白一想到三殿下月神君上瞧着她的那一眼那股恨意她就觉得脊梁骨阵阵发寒。
拾缀后张梓白生怕因迟到而遭先生责罚连早膳也来不及领便跑去了练法术的地方。
可是月神君说了谎。
这会儿天还大亮坪里只有她一人二殿下那边压根没有差人叫我。张梓白呆在原地等了好半响才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他们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就张梓白一个人蹲在地上揪着树杈画饼胃里空荡荡的着实饿得慌。
先生没有再教新的只是让他们复习昨天学的那些。
可没练多久就匆匆来了一个穿碧袍子的下人他一脸焦急瞅了她们一眼后便拿手遮住嘴巴附在先生耳旁说了好些话先生的脸也吓得青白一片。
说话的人磕巴兴许是急了所以声音也不小学员们尖着耳朵也能听个大概。
好像是说玉华殿那边出大事儿了天元殿下一大早就召集了许多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现在还缺了人想把教法术的先生也请回去。
于是课上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大伙儿作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张梓白我左顾右盼才发觉狐小白今儿个没有来。
不过也是他天资聪慧火术耍得这么地道偶尔翘堂课也不会耽误修行。这会儿三殿那边她是不敢去了剩下的时间不如拿来瞎逛逛。
眼前的一条羊肠小道也不知道通往哪儿景致很美飘着不少杏花不少穿着翠碧衣衫的少年少女穿梭而过其中还夹着着白衣衫的人似乎是二殿与一殿的下人们。他们行走匆匆眼还不住地乱瞟脸上挂着焦急的模样。
其中有一位活宝青年连草丛也不放过拿着腰间别着的玉笛扒着草似乎在找什么。
张梓白留了个心眼低头闷声从他们身旁走过时放软了步子。
这年头不要招惹事端才好一看他们这样子就是掉了贵重物品张梓白要一掺和难免不会起疑抓着她审一番拿我出气说不准还会说是她偷的。
张梓白缩着脑袋低头看着脚眼也不敢乱瞟。
“喂你!”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不会这么准吧!
张梓白夹着屁股往前冲溜得更快了简直是脚底生风啊生风。
“站住!”叫唤的人生气了。
张梓白惊了站立不动苦兮兮地回了头只见一位穿着袭白纱裙的娇小女人英气飒爽朝她走来。
“嘿我正叫你哪你给我躲什么啊。”她佩饰在腰间的剑晃来晃去。
那个活宝小青年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她们后蹲在地上继续拿着价格不菲的笛子扒着草。
张梓白一个战栗忙往后缩不住地摇头摇手“不是我偷的我没拿不是我。”r
“你说啥?”
“……不是我。”
“后面那字。”她眯起了眼。这副神态让张梓我觉得很是眼熟。
“偷。”张梓白怔怔的答了一句。
她一脸的古怪。
那小青年的尖耳朵抖了抖手撑在膝盖处似乎有回头的迹象。
张梓白觉得自己该补充澄清并顺便说点儿啥于是便很诚恳地望着她试图让眼前这个女子从她闪烁的眼神里看出她的真诚“我没有作奸犯科更不是奸佞小人。我、我、我能走了么?”
她扑哧一笑。
眼睛眯得弯弯的月牙形。
这会儿张梓白倒想起来她是谁了。记得她初入上界那会儿就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女子在选徒赛上当着一伙人的面使了十八般武艺把她震得自信全无。
似乎是叫陆婉清。
看她这白裙裳白腰带一尘不染的行头与打扮原来是被分去了玉华殿。
“我把你唤住是因为你掉东西了。”陆婉清把手一伸手心里正托着一块纹绣精美的绢布。而活宝小青年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了眼然后不留痕迹地拉了一把陆婉清并小声地与她说着什么。
张梓白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们,正当张梓白试探性地伸出手准备接……
陆婉清又警惕地把手缩了回去狐疑地瞟了一眼张梓白后又低头左右瞅了一下手里物什掂量了几下最终点评道:“不过这手绢是个好货也不像是你的。”
看着他们二人这么认真地摸着那玩意儿张梓白一脸小震惊难不成他们找的是这东西?
这不是栽赃么?r
这分明是狐小白给我的啊。
活宝小青年一脸不友善地望着张梓白把玉笛子插入了碧绿的腰带里。
“这手绢是别人送的。”她也没拿来用做别的就偶尔擦擦口水。
“不是偷的?”陆婉清质疑了一下便很爽快地递还给了张梓白。
张梓白眉一挑舒了口气。
陆婉清斜瞟了她的一眼。
“不是。”张梓白立马绷紧了小神经澄清道“你们现在要找的那玩意儿我也没偷。”
“我们找的东西你还真偷不了。”一旁冷眼看戏的穿翠碧衫衣袍的小青年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然后斜了一眼陆婉清后两人想是想到了什么都笑出了声似乎张梓白说了个十分逗趣的事儿。
他们笑得很大声张梓白却立在原地表情很茫然。
陆婉清拍了拍张梓白的肩瞅了一眼张梓白的灰不灰黑不黑的袍子后很认真的说“你是三殿的人吧这会儿不要乱跑一殿那边出了些事儿所以这处有些小道都被施了法术你若乱跑八成会迷路。”
张梓白有片刻的失神。陆婉清突然拧紧了张梓白的肩膀望着她又追问了句“懂了么?”
“懂。”张梓白忙不迭地点头。
她放了心挥了挥“你去吧。”
于是张梓白去了。
她那话倒是容易理解不乱跑就成了那她慢慢走不就得了么。人这一辈子能无拘无束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犯得着定这些规矩来束缚自己么。小爷就不信这些个被施了法术的小道小路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然接下来发生的倒也还算寻常却让张梓白深深的体验了一把惊惶与无措。
春分许是醉人的节气。碧池边柳树飘摇清新的空气轻轻吹拂人面酣畅入四肢。
可走着走着张梓白也不知道踏到了什么机关身后的藤叶蔓条突然有灵性般地疯长了起来瞬间就把来时的那条路给封死了张梓白原地呆愣一时间退无可退只得踏着软腻的泥土继续往前行。
张梓白的衣衫隐有湿意路也更滑了些。
池面渐升起了莫名大雾意境飘渺。轻柔的微风将雾气吹散了不少依稀可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张梓白的心怦怦直跳了起来。
“……谁?”张梓白出了声。
那人没回应。
张梓白一阵心慌拿不定该走还是。这会儿起雾着实有些诡异偏偏雾阵浓阵淡又久不散。杏树下有一袭单薄却坚毅的身影青丝披在诱人玲珑的背脊或许是雾气的缘故发梢有些湿意。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衣。料子贵气奢华气派极了。
雾薄如纱欲留且往。
……她从未见过此等人。
光是一个背影仿若就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那么的不真切。
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了惊惶与不安。张梓白小心翼翼地走近了。
这位神仙蹲在地上正在挖东西修长白皙的十指满是污泥那双美如玉璞的手就挖着潮湿粘腻的土。
他埋着头看不到表情但仍就看得出他是那么的认真。
“你在种玉佩?”
那人没有回答张梓白手触摸着那根被黄土掩埋了一半的玉佩用一种温柔如水的目光打量着它半晌才似是喃喃自语:“你莫惊扰了我家娘子。”
声音真是好听到令人销魂。
“真对不住。”张梓白以手捂住嘴站着四处望了望。只是这杏树下除了她与他二人之外哪儿还有其他人。
张梓白好奇地瞅了一眼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肩头凑过来问道:“你的娘子在哪儿?”杏花落了少许乌黑的发倾泻了我一手虽是隔着一层柔软的料子但一种久违的温暖与熟悉随着掌心侵入内心张梓白眼也眯了起来。
对于张梓白过于亲密的举动那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只是低头很乖地说:“他们说春耕秋收。所以我得赶在春天埋了它夏天一过 便能收获娘子。”
张梓白在他一旁蹲下了一门心思盯着那埋于土的玩意儿。
话是没错……只是用错了地方。
而且黄土里埋着的也不是人却是半块玉佩。洁白的玉身被雾沾得湿漉漉。难不成这玉佩上雕的是他的娘子?
张梓白貌似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非常客气地说:“来把那玩意儿递来给我看一眼。”
结果正对上他的眼。眸若辰星眉如远山。春风吹拂水面水波涟涟夹杂着柳叶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那人用食指中指轻巧地拨开了张梓白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就这么望着她长身玉立衣衫微飘美撼凡尘。
那一眼如落梅压雪似春水映梨花。张梓白的心在此刻漏跳一拍然后狂跳了起来……
他微皱着眉。就连生气的时候眉宇间都透着一股谦和。
张梓白连忙收起了那腾在半空的狼爪子一时间只觉得尴尬不已低头做鹌鹑状顺势便捞起了埋入土里的玉佩不自在地挪了挪步子。
……这个人怎会生得这般美。
他立着不动又朝张梓白走近了几步。张梓白我头低得更低了赤红着耳朵装作无事吹着玉佩上的灰。这是一根看似寻常没有雕花也没有描美人图纹的玉佩。
就这么一块平凡无奇的东西摊在掌心里却热热烫烫的烫得张梓白险些把它抖掉了。
上界的东西真真神奇连玉佩就像神物。方才他一直很紧张地守在这里想必很宝贝它,既然这么宝贝就不该把它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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