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之白蛇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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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尘埃落定

张梓白睁开眼睛时,晕乎了好一会才看清楚身边的事物。她动了动唇,喉咙里干涸得火烧火燎的,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立刻就有一个娇俏的少女端了茶水过来,笑吟吟的道:“小姐,您终于醒了,都睡了七天了,先喝点水吧。”

张梓白在那少女的帮助下慢慢的喝了茶水,总算觉得喉咙里舒服了许多。他看着偌大的房间疑惑的道:“这儿是哪里?”

“昆仑山啊,小姐。”少女眨眨眼说。

不是吧,自己怎么还在宫里?不是睡了七天了吗?炎殇也该将自己搬回府了吧!

“炎殇在哪儿?”张梓白愤怒的问。

“他去幽州了。”那少女道。

“幽州?”张梓白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我让他去的。”谢云流走了进来。

“你!你混账!”半晌才反应过来,将手上的茶杯对准谢云流就掷过去,怒骂道:“幽州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让他去!你这过河拆桥的混帐!”

谢云流本就已经习惯了张梓白的冷脸和脾气,倒也不在意。况且张梓白如此生机勃勃的样子,比起躺在床上昏迷时要让他欢喜得多。因此谢云流虽差点被那个当头而来的杯子砸破脑袋,倒也不生气,他挥挥手让宫人将热粥放在桌子上后便让他们全部退了出去。

他亲自将热粥端到张梓白面前,在床沿上坐下,微微笑道:“七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饿坏了吧。”

张梓白昏迷了七天,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圆圆的娃娃脸变尖了,显出了几分病弱的消瘦来。谢云流腾空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将鬓边的发丝绕到耳后,叹息了一声道:“都睡得瘦了。来,吃粥吧。”

张梓白既不伸手去接他那碗粥,也不说话,只拿那双黑嗔嗔的眼睛盯着他,摆明了不吃软也不怕硬,非要谢云流给个公道的说法。

谢云流无奈,“你吃了这碗粥,我再跟你说。”

张梓白闻言,立刻抢过那碗热粥,风卷残云般往嘴巴里塞,谢云流看她吃得这么狠,慢慢的拍着他的背怕他噎着了。

不一会儿,碗已经见底了。张梓白将碗大力的搁在床头,狠狠的瞪着谢云流咬牙切齿道:“吃完了,你说吧。”

谢云流看了他半晌,慢慢的说:“幽都军开始动了,是我让他去幽州去的。”

“你!”张梓白不敢置信,“你果然过河拆桥了……混蛋!”

他看着谢云流云淡风轻的表情,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窜上来,怒极一拳往床边的谢云流那儿打过去。

可惜她刚刚醒来,力气很虚,谢云流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他的拳头打在身上。张梓白没能将谢云流揍痛,倒是因为动作太大而震开了伤口,白色的衣衫上顿时泌出丝丝鲜血。

谢云流顺着她揍过来的力道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抱紧,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不要弄裂了伤口。”

张梓白确实也虚脱了,挣扎不出被人强按在怀里,她心思翻滚,想了许久,方才硬邦邦的挤出一句话来:“让他回来好不好。”

“不行。”谢云流淡淡的拒绝了,然而语气理全是坚定。

“滚。”

“你好好休息。”谢云流叹息一声将她放回床上,仔细的掖好了被子。

“滚。”张梓白翻了个身,将背对着他,无论谢云流再怎样叮嘱,始终都只有这么个冷硬的字。

谢云流在她的床边站了许久,脸上慢慢的露出苦涩的笑,叹息了一声:“难道我一点都不值得你相信吗?”

那日之后谢云流倒是常常来,张梓白对他一般只有两个态度,一个是冷着张脸不瞅不睬,一个是冷着声音说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让他回来?”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不再出声了。

大概是防止张梓白变成蛇偷偷离开,这个清凉殿布置得极为简陋,基本没有死角,所有地方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况且张梓白伤重未愈浑身乏力,一时间也难以离开床,更别说要出去了。

宫人们都得了谢云流的命令,严禁泄漏出炎殇的消息。张梓白每次向伺候的人打探时,宫人们要不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猛磕头,来来回回好像复读机那样重复“请小姐不要为难小人了。仙君命令不得对小姐说。陛下会怪罪小人的。”这几句话,听得张梓白都不敢再继续追问了。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了一个月,张梓白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成,于是便开始策划出逃事宜。奈何谢云流实在看她看得严实,折腾了三四天,莫说是门,连个窗缝儿都没有,气得张梓白这些天也不管什么了,一见谢云流就掷东西。

一连闹了几日,谢云流那脸色还是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张梓白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开始绝食。那些宫人知道谢云流非常宠爱这位小姐,自然不敢怠慢,这么绝食了一天,吓得在张梓白面前又跪又求。张梓白狠下心来,偏就不理不睬,非要对方告知炎殇的消息方才进食。

宫人们被他闹了一天,终于有一个耐不住,经了张梓白再三保证绝不泄漏后,方才嗫嚅道:“炎殇……前天在幽都军阵前……被人杀了。”

张梓白一愣,脸色顿时刷白,她颤抖着捉住那宫人的衣衫,嘴唇抖了数下方才发出声音来:“不……不可能……你骗我,他没死!”

那宫人道:“小姐,是真的。那日很多人看到他被打的魂飞魄散……”

张梓白如遭雷击,脑袋里轰然作响,她全身的力气被这句话给抽走了,整个人软倒在那宫人身上。那宫人吓得慌了,赶紧将她半扶半抱的弄上床榻。

张梓白拉过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往床的里面缩去。她想不透自己当初拚了命去救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自己跟着他,她不是帮他挡了一刀了,怎么还是死了呢……

张梓白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慢慢的闪过炎殇的一笑一言,他还记得炎殇的手宽厚温暖,他的眼眸看着自己总是带着温柔和宠溺,无论自己如何闹脾气,他都不会计较……这个人也常常欺负自己,爱看她害羞,爱看她窘迫,可是每当自己要生气了,他又百般温柔的哄着,其实自己知道他在暗里欺负自己,可是每次看到他因自己露出害羞窘迫而变得更加温柔和疼宠的眼神时,自己就不愿意再跟他计较了……

他不是说,等这事一了,就带自己游遍天下吗?

他不是说以后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待在自己身边吗?

他不是说,再不骗自己了吗?现在呢?难道以前的诺言都是骗自己的不成?

张梓白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心脏一阵阵的锐痛。她傻傻的缩在被子里,怔怔的想着以前温暖快乐的一切,然后想起那个给自己快乐的人已经被残酷的处死了,已经不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用力的拽开被子将她挖了出来。同样的情景以前也曾经发生过,张梓白恍惚的记起以前炎殇掀开自己的被子,笑吟吟的说:“又要当小蜗牛啦?”

张梓白欣喜的抬起头,然而烛火里看到的却是谢云流担心的脸。

谢云流擦了擦张梓白脸上的泪痕,道:“怎么了,听人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张梓白对着这个人已经恨得无法再恨了,她咬紧下唇,努力将自己缩回去。

谢云流看她嘴唇都咬出了血,一丝血红顺着下颔蜿蜒下来,触目惊心。他微微用力撬开她的唇,张梓白看着他,忽然道:“他死了,他死了……”

谢云流顿时明白了,他恼怒道:“到底是哪个混帐告诉你的!”

张梓白忽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又恨,又是讽刺,又是绝望,看得谢云流满心的凄凉。忽然,张梓白捉过谢云流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十指连心,谢云流顿时觉得痛入心扉。他低头看着这少女好像困兽一样无处发泄,流了满头满脸的汗和泪,只专心的咬着自己的手,心里便痛得厉害。

他脱了鞋袜翻身上床将张梓白搂进怀里,张梓白直将谢云流的手咬得血肉模糊方才脱力的放开。

谢云流将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道:“抱歉,都是我的自私……让我再自私这最后一次吧……”

说完,他抬起张梓白的脸,轻轻的珍而重之地印了一个吻在她的唇上,然后再将她如刚才那样搂在怀里。

渐渐的,谢云流感觉到自己胸膛前的那一片衣裳,渐渐地被打湿了,那化在自己胸襟的泪水一直冷到了谢云流的心里。

“……原来是我害死他的……”张梓白忽然淡淡的说。

谢云流泛起一丝苦笑,“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过了半晌,谢云流忽然说:“你可以对我笑一笑吗?”

张梓白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谢云流叹息了一声。

自己知道这个少女的笑容有多么美好,纯粹、干净、天真、直率……自己所不曾拥有的,所不曾见过的美好的东西她的笑容里都有。

可是,她没有对自己笑过。

从见到她的最初一刻,到现在。

她从来没有一个笑容是给自己的。

一次,也没有。

张梓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样睡过去的,但醒来时似乎已不在床上了。身下很颠簸,好像正在马车上,眼睛上敷着冷毛巾,什么都看不到。

张梓白伸手想将毛巾拿下来,好看看处境,却被人按住了手,那人笑道:“不要拿,都哭成核桃了,不怕吓着人吗?”

张梓白听出是谢云流的声音,便不再言语,也不再计较自己身处何方,将往何处。

谢云流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也没有多言。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渐渐的安静下来,听不到外面市集的喧闹了。又走了片刻,马车停了,

谢云流抱起张梓白下了车,他粗鲁的踢了踢门,高声大喊:“喂,开门开门,都送货上门了,还不来收?”

不一会儿,张梓白听到门打开了。开门的人道:“来了,咦!梓白?你怎么带他来了,不是说再过三天等我准备好了再接他的吗?”

紧接着,张梓白就觉得自己被接进了熟悉而温暖的怀里。他紧张得全身僵直,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怕惊醒了这场美梦。

谢云流抬起手笑道:“我的手都被她咬烂了,再不带她来,不知道她要怎么折腾我。”

炎殇对自己的小情人那小性子是了如指掌,当下就沉了脸道:“你是哪里惹了她吧。”

谢云流讪笑道:“呵呵,不就是隐瞒了点事情而已……”说完,心虚的赶紧告辞上了马车,还不等炎殇追问,就叫车夫驾龙车往东海方向跑。

他悄悄的掀起车帘,正看到炎殇抱着张梓白进了院子。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了,以后自己就不能任性了。

其实,他是真的想将张梓白强行留在身边的,可是张梓白的泪水将自己的衣裳都打湿了,自己还是不忍狠心一骗到底。

炎殇将张梓白抱进屋子,讶异于向来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居然一动不动的安静窝在自己怀里。他一掀开张梓白敷着眼睛的毛巾,看到他肿成桃子似的眼睛顿时倒抽一口气,心一抽一抽的痛。

张梓白努力将红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果然是思念已久的熟悉身影,顿时扑过去拦腰抱着他,炎殇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任她紧紧的抱着,半晌道:“我的腰都要给你勒断了。来,乖乖的放开,我给你看看伤口。”

张梓白被她那句“腰都勒断”给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的放开他,伸手就去撩他的衣衫,炎殇无奈,看她惶恐的样子又不忍阻止她。只见这小家伙撩开了自己的衣衫,上下其手了好半天,忽然大大的舒了口气,又紧紧的搂住她,闷闷的说:“你、你没事!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炎殇一愣,方才明白过来,想起谢云流刚才说的话,气得牙痒痒,这叫一点小事吗?都把他的梓白吓成什么样子了。他捏起张梓白的下巴尖子,仔细端详她的脸,发现张梓白不单眼睛哭得红肿,脸色还白得像纸,唇微微地颤抖着,看得他都心痛极了。

然而炎殇还是不忍去责怪那个挚友。他明白谢云流这么做的缘由,可最后还是笑着将张梓白亲手送回了自己身边。

炎殇叹息一声,拿了那毛巾要去沾水,张梓白失而复得自然死都不放开他,整个人挂在炎殇身上。炎殇弄湿了毛巾,将张梓白抱进怀里仔细的擦脸,又拿了另一条毛巾给她敷眼。

张梓白大力的抱着他的手,带着点哭音说:“我昨天听说你在幽州魂飞魄散了,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呜……我以为我将你弄丢了……”

炎殇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幽都军已经被打退了,那日魂飞魄散不过是障眼法。我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游遍天下吗,所以就将计就计和谢云流合唱了次双簧,藉此脱了现在仙君这个身分。”

“你那时伤得那么严重,我也要做做样子去躲躲,免得玉华来找我,,怕你受苦,便将你留在宫里让云流照顾你,谁知道他没有告诉你缘由……”

张梓白正要声讨那可恶的谢云流几声,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大叫起来,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不禁脸红的扭了一下。

炎殇笑了,出去弄了点粥给她。整个过程张梓白都挂在他身上,死活不放开,炎殇也只能顺了她,张梓白那点子体重他还负担得起,只是感觉到她这段时间着实轻了不少,心里暗自决定要将她养胖回来。

张梓白风卷残云一口气吃了三碗粥,将肚子撑得圆圆的,心满意足的搂着炎殇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好像章鱼似的缠了上去。

炎殇亲着她的脸颊道:“过几天我准备好了东西,咱们就离开好不好?你想去哪里玩咱们就去哪里……”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却没有回答,低头一看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嘴角微微的翘起来。

炎殇笑了,将她圈进怀里。

那么多年的仙君……繁琐的事物,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从此以后,他只愿与她一起逍遥在这大荒山水之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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