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彼方
超小超大

迷信(Superstition)

[请握好它,小姐!用力拢紧双手,就像握住您宝贵的家传玉壁项链那样。但还请不要露丝毫的缝隙出来,否则可就不灵验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包中摸出一个软瓷制的小圆盘递给凯莉。按照他的要求,凯莉小心地并拢双手,将那个小圆盘握在了掌心里。在反复确认没有露出缝隙后,便开口向男人询问:

[这样可以吗?]

[嗯!完美!愿菲拉大人予您祝福,我的小姐!接下来,还请您先暂时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容鄙人先准备一下。]

说完,男人快步跑向他扔在地上的挎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宽大破旧的毛毯,将其平铺在凯莉面前。那毛毯由多种颜色的细棉线编织而成,上面绣满了环状的复杂图案,细密而又彼此交叠,长时间盯着看会令人感到眼晕。

放眼整个帝国,有些颜色的染料由于合成难度高而价格高昂,相应颜色的棉线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用这么多颜色的线纺织出的毯子,绣纹如此复杂繁琐,想必应该是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可像这种穷困潦倒的算命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是由他人赠予的?是家道中落的遗物?

还是说......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

卡尔盯着上面的花纹,猜测起这条毛毯的来历。出于防范心理,他对这名占卜师的不信任感又加重了几分。

而另一边,男人已经开始了第二步行动了。

[小姐,接下来请您保持这个姿势,用力将手里的圆盘捏碎。]

[唉?要捏碎掉吗?可这样的话不就......]

[没关系小姐,这圆盘由过火的软瓷制成,本质是粘土,很脆而且不会伤到皮肤,还请您放心。]

[唔......]

[捏碎之后,请在心中回想您爱人的面容——当然如果您还没有爱人的话,就想象您心仪的男性的模样——而后将手里的碎块撒到这毛毯上就好。注意,记得要朝正中心撒,千万不要撒到外面。]

[嗯,好的。]

凯莉听话地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挤压,掌心的圆盘被碾碎,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断裂声。随后,她睁开眼睛,将手中的软瓷碎片扔向毛毯中心,大大小小的碎瓷片在中间杂乱无章地散开,盖住了一部分圆形图案。

[非常好,我的小姐。请您稍作等候,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

言罢,男人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起那些碎片来。他的动作很夸张,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毛毯上,鼻尖都快要抵上地面了。

[诸神在上,愿望静听,三环之令,五行之理......]

男人边看,嘴里还边念叨着一些玄乎难懂、听上去像是咒语经文之类的话,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一般。

[喂,卡尔......他这是在做什么?]凯莉压低声音向卡尔问道。

[谁知道?或许是在施法吧。]卡尔耸耸肩。

[占卜师都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吗?]

[当然不是啊。其实这些所谓的预知魔法,都是装出来骗人用的把戏。包括他现在在做的事,也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为自己平添些神秘感而故意做的哦。]

[唉!是这样的吗?]

[若他们真的是魔法师的话,何必放着宫廷和教会提供的高薪酬工作不做,专门跑到街上揽客占卜?]

[唔嗯......好像有道理......那这么说的话,他们岂不就是骗子了吗?]

[唉,终于察觉到了吗......不过也好,后知后觉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强。]

这时,男人忽然停止了碎碎念。他重新站起身面向两人,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

[恭喜您,小姐,占卜的结果相当好哦。根据卦象显示,您未来的爱情运势势必一帆风顺,很快便能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唉是吗?那请问很快......是有多快?]

[这个嘛......小姐,请恕我无法回答。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鄙人只能告诉您大致的结果,详情是不能透露的,以免触怒神明。]

[这样啊......]

正如卡尔所料,男人用了些非常含糊笼统的说辞来阐述占卜结果。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只有将话说得半透不透似明非明,才能唬住上当受骗的顾客不起疑心。

[但请小姐不要太心急。]男人随即补充道:[天道自然显。只要到了合适的时机,您的爱人自然会来到您的身边。]

[嗯。]

凯莉点点头,接受了这番含糊的说辞。男人得逞地笑了笑,眼睛却再度暼向一旁的卡尔。

[这位小哥,您不来一次吗?小姐她已经得知了未来的爱情运势,您是否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呢?啊不仅是情感方面,其他方面的占卜鄙人也可以帮忙。]

[我——]

商人很经典的拉拢行为——卡尔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本想直接回绝然后带着凯莉离开。但转念一想,花十个铜币刻意刁难下这个江湖骗子,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虽说在占卜上花钱完全就是在浪费财力,但只要能让凯莉认清他们的真面目,这点钱根本不是问题。

[嗯......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来一次吧。]说着,卡尔将十枚铜币递到男人手中。

[哈哈,多谢小哥。]男人接过钱,脸上笑得更灿烂了:[请问您想占卜什么?]

[工作。]卡尔立即回应道。

[工作?您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卡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知道未来应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好,还请您帮忙预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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