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露西娅、咸湿大叔和小希尔

“在我说我的名字前，你先告诉我姐姐叫什么。”希尔直接说道。魔族的姓氏是铭刻于灵魂之中的，只要艾维斯说出了“艾尔斯坦因”这个姓氏，那就代表他确实认识自己的姐姐。

“露西娅·洛蓝·艾尔斯坦因。”艾维斯没有犹豫。

“她和你什么关系？对手？朋友？还是...”希尔还是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什么深邃的计谋。但是艾维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是朋友也是对手。我俩是在当前大战的时候认识的，她是魔王军第十军团的司令，负责的就是我这一方面战线的突破。”艾维斯盯着希尔的眼睛说道，“那是她第一次参加战斗，两军交战我们两个作为大将率先交锋，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死斗，谁知她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不是所有的魔族都喜欢侵略，然后便率军退回营地。”

艾维斯靠在了椅子上，望向天花板，继续说道：“那句话给我的震撼很大。之前在我的印象中，魔族都是好斗的野蛮人，你们总会仗着自己的种族优势欺负弱小，杀人不眨眼，是完全的恶鬼，但是她第一次撼动了我的想法。那天晚上我许久无法入眠，独自一人爬上城墙看着城门前零零落落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两军尸体，显然是人类的居多。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应该是有施加了高级的气息遮断，除了我没有守卫发现她。我正要去拉响警笛，突然发现那个身影一边举起白旗一边向我跑来。如果我在老练一点或许还是会去拉警笛，但是当时我没有，似乎在冥冥之中我希望是那个魔族女孩。”

即使艾维斯看着天花板，希尔仍旧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果不其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卸去戎装的她，没想到是那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脸庞很清秀，和你一样雪白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她猩红的眼眸，但是令我惊奇的是我没有产生任何恐惧或者不安的情感，她也是被逼无奈吧，那时我这样想。”

“事实证明，我想的是正确的。她向我讲述了魔族内部的情况—不知什么时候起，魔王沉醉于祭祀之术，整天建造枯萎直之井，召唤出一些气息不详的混沌。一开始没有什么，但枯萎之井的消耗越来越大，魔王便下令向大陆中央侵略，杀死生灵来为那些东西提供能量。一开始魔族内部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但是自从反对者依次被魔王接见后，都变得狂热而嗜杀，久而久之其余的反对者也不敢发出声音了，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家族。”

艾维斯示意老女仆上茶，继续讲道，“你的姐姐罕见地觉醒了堪比血族真祖的控制鲜血的能力，因而受到了魔族总部的重视和培养，最终作为新编的第十军团的司令被投入战场。”

“她虽然对杀戮无感，但却厌恶滥杀无辜，因此也讨厌战争，所以就找到了她的第一个敌人，也就是我。她无法阻止魔网的野心，无法阻止魔族的侵略，于是就想和我演一出戏，让魔族和人类军队认为，人类联军的第十七战争节点和魔王军第十军团僵持在了一起难分胜负，以此来避免参与战争。这对我来说相当划算，毕竟当时我只有22岁还很年轻，还只是钻石初级的弟弟，再加上当时配给的军队数量有限，若魔族大军进攻恐怕也难以抵挡，所以我答应了她的计划。一开始我还害怕是她的诡计，一直做足了防范，包括囤积粮草，加紧军队的训练，培养优秀的侦察兵等等。”

老女仆给艾维斯和希尔一人端来了一杯茶水，希尔的那杯很细心地被调成了淡茶。艾维斯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但时间稍久我就发现你姐姐一直在遵守约定，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于是也渐渐放下心来。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们的关系渐渐变得融洽。后来我还多次邀请她进城来玩，她第一次来我家时的反应和你一样呢。”

“她也经常和我提一些要求，比如逛人类的街市，品尝人类的食物什么的，”艾维斯顿了顿，脸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自从我无意间摸到过她的翅膀之后，那完美的手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每次她有要求我都会以摸翅膀为报酬要挟她，她被摸的时候脸也是和你一样红的呢……”

希尔感觉一阵凉意从背后开始席卷全身，自己的姐姐也被这个家伙威胁过了，难不成...这个色胚的目标是吃到姐妹丼？

“咳咳，跑题了...”艾维斯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我和你姐姐的计划施行地很完美，你姐姐非常聪明，每次的设计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忽然艾维斯脸色一变，语气突然有些沉重，“很快魔族军队开始全线溃败，愤怒的魔族高层把失败的罪过全安在了露西娅的头上，以贻误战机的罪名把她带走了。”

“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两军阵前，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作战，因为后方有魔族派来的监视人员。那次战斗中，我是第一次看见你姐姐那么悲伤的眼神。最后以我打伤了她而迫使魔族退军，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我曾派出探子和间谍，得到的回复都一样—军中没有此人。”

“魔族溃败如山倒，最后连逃到曼拉大森林里的魔族都被扫荡干净，这片大陆就这样恢复了和平。”

艾维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我也曾去过曼拉大森林，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你的父母应该是曼拉大森林的驻守官吧，我也一样没发现她们的踪迹。或许她们逃走了，而且没来得及带上你，也或许...但不管怎样，你肯定被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一点不差，现在全都告诉你了。”随后艾维斯就沉默了。

“没有任何说谎时的气息波动...”小黑在希尔脑海里说道。

希尔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家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她自己重新失去了家人的线索。希尔有点小小的悲伤，也有点不知所措。

艾维斯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泪水，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希尔的脑袋，轻声说道，“我亏欠了露西娅不少，所以我会尽全力保护她的妹妹，无论你是想找到家人还是就这样在人类中生活，我都会帮助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哥哥。”

希尔点点头，“是呀，咱不能就这么消沉，至少姐姐和爸爸妈妈可能还活着，而且这个世界这么美丽咱还没见过呐。好不容易活一次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咦，我为什么说好不容易？”她想到这里，又恢复了元气，一把推开艾维斯的大手，说道，“好吧艾维斯叔叔。”

“叫哥哥。”

“叔叔。”

“是哥哥。”

“混蛋咸湿**期大叔。”

“......”

“这死丫头，跟她姐姐一样皮皮虾。”艾维斯一脸黑线，“算了，随她去吧，好男不跟幼女斗。”

“行吧，叔叔就叔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艾维斯无奈地说道。

“希尔优嘉·轩·艾尔斯坦因。”希尔郑重地回答。

“那么小希尔，刚才那间就是你的卧室了，你可以去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准备替身卷轴，就是你姐姐以前来城里玩用来改变外貌的那个，我去修复一下，你可以在屋子里转转，但千万别到门口去，会被人发现的。另外家里的年长女仆名叫法拉，那位简直做饭的女仆叫崔丽，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她们，午饭后我带你出去玩玩。”

“叫我希尔。”希尔似乎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好的小希尔。”艾维斯也皮了起来。

希尔气的牙痒，又不好发作，头一扭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嘿，解气。”艾维斯咧着嘴乐了起来，“以后不会无聊了。”说罢，他穿上象征着罗摩城最高权力组织的制服，正巧车夫也到了，艾维斯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大踏步走出大门上了马车。车夫抽动鞭子，马车随即启动，向着拍卖会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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