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中央尽情挥舞自己的长枪,被本能驱使的我亲眼目睹枪尖没入在一只只哥布林的身体之中,平日贪生怕死的哥布林们在此刻是最为灵性的生物,无论 是地精与否,它们手中的棍棒那有因为受到痛击而放下的?为了被地精杀死的同胞们,哥布林不顾头上被石弹打穿的大洞,坚持要把石刀送进地精的胸膛, 而地精们为了它们首领复仇,就算胸膛被哥布林刺穿,就算双手被棍棒打断,也得用口中的尖牙咬伤敌人的小腿,昔日我所视的野蛮竟是其英勇!昔日我 所视的低智竟是其忠诚!昔日我所视的懦弱竟是它们对生命的负责!此时愿意抛弃生命的它们就正如人们一直在歌颂的那些英雄一样浴血奋战。
[[枪术]上升至Lv2,现在你对矛枪类武器的使用更纯熟了。 ]
森林是个永远的战场,每一天在我能看见或不能看见的地方都不断上演一场场血腥的格斗,偶然我在路上都会看见一具具白骨,死亡从来也没能触动我的心绪,我怕的 永远只有活物,以及那些从坟墓中重新爬出来的阴影,因此我完全没入了同类相残的兴奋之中,翻飞的长枪正如同样善于同类相食的蜘蛛,以刀光代丝,在空中 织出一张张蛛网,在其中间则是如同惊兔一样的我,闪躲、突刺,格挡,野蛮的招式有其野蛮的美感,而我招式的美正是像熊一样带来恐惧与悲鸣 !但就算如此哥布林还是没有退缩,面对如此努力,如此英勇的它们,任何的嘲笑,任何的鄙视皆是耻辱-对嘲笑者自身的耻辱! 自热血中誔生的是对死亡的敬意,我不再嘲笑它们的懦弱,不再轻视它们的低智,如同一匹看准了猎物的野狼一样精准地划破它们的咽喉,刺穿它们 的心脏,喷礴而出的血迹见证了无数个寒暑里由自然谱写的定律。
回过神来,我的长枪正从那只披甲的哥布林被洞穿的肩膀上拔-出,对自己受伤感到不可思议的它注意到自已的部下大多已经被地精们用石块砸得头破 血流,明白双拳不敌四手的它选择了逃跑,地精们见状又再一次爆发出欢呼,只有首领和我追了出去。
我不能让它活着,它能组织一次袭击就能组织第二次袭击,今次我们胜出了,那下次呢? 没有人知道结果。
我很残忍吗?无论是杀死凶悍的巨兽还是杀害自己的同类,最终都是为了让自已的族群得以延续下去,为此本性温驯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生长在贫瘠土地上的 捕蝇草也会捕食昆虫,这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
因此我想啊,杀生又何罪之有呢?难道我不也是遵循这些本能才能活到现在吗?
顺着初冬的寒风,我嗅到了它的恐慌,嗅到了它的虚弱,求生的欲望已经淹没了它的理智。 我却没有嘲笑它懦弱,我已经看清逃跑不是因为懦弱,而是一种手段,有着目的的手段。
无可置疑地,哥布林和我一样遵循着同样的本能,有着和我相似的容貌,虽然很不情愿,但我知道我在本质上是和它们一样的。
踏着它留下的痕迹,我寻找穿过灌木藏去身影的它,在[旁白]的补助下,我的视野中它无处藏身,而只要反向利用[匿踪]的技能,我也 不可能追丢没有什么时间消除足迹的它,活用自身优势是猎手的基本功。
本质上和哥布林一样的我为什么还能一直坚持自己是人类?我扪心自问,真的是因为爱兰这个人用善意支撑起我了吗? 当然不是,能一直坚持下去是因为我有着人性。
你可能会指骂杀戮如麻,毫无慈悲的我到底那儿还有人性,我可以反驳我从来不会恩将仇报,我可以反驳这是我生存所迫,但我更想反驳说到底什么才是人性?
会是仁义吗? 我们经常会颂赞慈悲为怀的人是「圣人」、「义人」,但对没有做到的人大家也只是「凡人」、「小人」地说,因此仁义不是人性。
人性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是普通人都有的,我暂且抛下人类的身分,以一只地精的思维来旁观人类这个物种,到底是什么把他们和其他生命分开来的?
是火焰,是工具,是语言,这些重要的发现使人类击败了各方面都比自己高强的猛兽,但在一切的一切背后,到底是什么在推动着「人」成为「人」?
在我依靠心中的缐索追捕「人性」这无形之兽时,哥布林的足迹也走到了尽头,看向那抱着一根树干,很勉强地向我走来的食人魔,我意识 到它把我带到了它那空洞洞的巢穴,而除了这只食人魔以外听命于它的生物已经死光了。
肩膀上完全洞穿的血洞把它的活力和血液一起流出了身驱,而面对脱力的哥布林将军,地精首领尖叫着朝它跑去,可是食人魔没有让它如愿手刃 自己的仇家,就随它们扭打去吧,我也不喜欢自已的猎物被抢去。
长枪的枪尖划过地面上的岩石,发出一下下如同钟声一样的碰撞声,听着碰撞声越来越近,虚弱的它手脚并用地爬行,那怕只有一点,它也想远离我一点 ,正是这种慢慢把猎物推进绝境的快-感使我坚持不懈地杀掉所有我能杀死的东西,可你看其他地精那有像我一样贪婪的? 难道说,人性即为贪念吗?
是啊,因为贪恋日照所以学会了生火,因为贪图效率而开始制作工具,因为贪念而试着用话语向他人寻求协助…贪婪似乎在人类的每一页历史中都掺了一脚。
走到哥布林的身前,我倒举起了长枪,贯穿了它毫无保护的头顶。
[等级上升至15(15),个体「雪莉」依照自己的执念,幻化为人类。 ]
[错误:人类并非魔兽因而无法幻化,改而幻化成最为相近的鬼人。 ]
就像我,想成为人类的初衷不也是为了更多的资源吗?
可是…那为什么人们还有着理性呢?假设所有人都如我所想一样是贪婪的奴隶,法律就不会出现了。
到底我至穿越以来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努力地活下来,但我是为了什么才活下去?
(想变得更加幸福…)我想成为爱兰的家人,我想要变得漂亮…但这些全都是通往幸福的道路而已。
为了所谓的幸福,人类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犠牲小我,所以猎人会使用诱饵猎捕猛兽,所以世上会有着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
这才是人类能存活下来的最主要成因。
“人性…是对自身贪念的掌控,单纯的贪婪只会自取灭亡。”拨起不知何时已经能掩着面部的金发,我得出了结论。
这头金发继承了爱兰的丰饶,摸上去却轻飘飘的十分舒服。
“有人?是有人在外面吗!救救我!”哥布林的巢穴中传出一把女声,我猜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慢点,等等,你好像是脱水了!”我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女性救了出来,完全无视了对我的变化极为吃惊的地精首领。
“叽?”见我逐渐远离,它才意识到我要离开了。
“保重了,朋友。”我挣脱了它打算挽留我的手,扶着女人继续前行。
背后的地精在哭,但我完全没有像刚才一样去为它拭泪的打算,反正哭累了以后它就会回到自己的巢穴,我也会如常地狩猎魔兽,我们之间不会再有 任何交叉点。
(回去吧,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对前景充满希望的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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