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女

清晨的阳光撒在城外的长板石路上，春日里骑士团的一群人突然到访了这里，拦住了准备出门的姐弟二人，莱德躲在姐姐的身后看着那群高高在上的人，拿着手中的画像确认了后，他们中的一个女人如是说道。

“你被神选中了。”这句话是对莱德的姐姐格莉娅说的。

动摇了一下，在身后的莱德察觉到了姐姐的心情，他偷偷的看着格莉娅的侧脸，阳光的辉映下泛着光芒的金色长发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微微下垂的视线，紧咬着的嘴唇她犹豫着，以往的那份温柔从她脸上褪去，忽然她察觉到了自己沉默了太久，回过头看见了正注视着她的莱德，然后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莱德，姐姐会保护你的。”

“我......嗯！”莱德选择接受这份温柔，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姐姐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

……

黑色液体不断从少年的背部流出，浓稠如墨汁一般的液体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像是翅膀的形状不断扩大，然后少年缓缓的从地面上站起，圣堂顶上的玻璃所投射下来的阳光沐浴在少年身上，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伸出那异变的黑色手臂触摸着，像是要把那片光芒给夺取般，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银发的少年，鲜红的左眼，异变的右手，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圣堂的中央的圣地中孕育出了恶魔，而那个地方也是她曾经消逝的地方。

“莱德！”那声呼喊响彻了这个圣堂，在这空荡之地无限的回响，而那两个字却怎样都无法传递到少年的心中去，他的脑海里现在回荡的只有那个男人的笑声！

……

……

父母这个词对于莱德来说实在太过陌生，在莱德只有七岁时他们便离开了人世，只留下姐姐歌莉娅与他两人度日，而那时的莱德并没有觉得害怕，因为姐姐还在身边，明明是双胞胎。在一样的年纪时格莉娅就显得异常的成熟，她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一直将莱德保护在身后，对于莱德来说姐姐是他的依靠也是他的骄傲，所以当听说姐姐成为了圣女时莱德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因为在他心中，圣女这个角色与姐姐太过相似。

“今天......姐姐......”

“莱德大人，圣女现在正在祷告，目前无法见你呢。”

“这......这样啊。”被圣堂门前的修女给拦住了，自从姐姐成为了圣女后，莱德与格莉娅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莱德不知道姐姐每天在做什么，每次收到的都是正在祷告接受洗礼这样的答复，圣女是这么忙碌的吗？这样想着心中一股不满渐渐的流露而出，成为圣女的姐姐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环形建造的圣堂的顶端是用蓝色的水晶建造而成的，只有靠近中心的点是用一种透明的像钻石的材料制成的，传说这种材料是神的遗物，每天正午时分阳光从中透过，洒在圣堂中央地带的圣地上，圣女沐浴在这片圣光中可以直接与神对话，当然这些是不是真实的莱德不清楚，对于他来说所谓的圣光与从玻璃中透过的阳光没什么区别。

穿过一条较长的走廊后前面便是教堂，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在这里祈祷，今天里面也是一样有许多的信徒。

哲夫教父手上拿着圣经对着跪地祈祷的信徒们祷告着，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还是说祈祷了就会有用吗？莱德不解所谓的神明只不过是谎言而已，不论在心中祈祷多少次也不会有奇迹会出现，保护自己的只有爱自己的人。

“莱德又要出去吗？”

“嗯......”

“不要回来的太晚，你姐姐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

自从姐姐成为了圣女后两人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莱德脱离了那间破烂的小木屋，与姐姐一起住进了教会里，姐姐是圣女，而莱德则是作为亲属被优待着，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应该的吧，作为拯救世界的圣女，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吧。格莉娅是在国王与其他国家使节的注目下成为圣女的，她成为了人们的希望，也是世界的希望。

莱德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一个故事，不对应该说只要是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听说过这个故事，在人类诞生之前这个世界是由神与恶魔统治的，但是这两个种族之间并不和睦，恶魔为了统治世界不断的攻击着神族，神族虽然实力强大但数量上却不占优势，在恶魔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最后为了不让这个世界被恶魔统治，神族的领袖决定以牺牲所有神族肉体的代价将魔族封印，但是这个封印却并不是完美的，因此每过千年神族的最高神便会在神族的后裔——人类当中选择一位女性作为继承其神格的圣女，而圣女的任务便是要利用这份能力将企图冲破封印的魔族再度封印，据说格莉娅已经是第三代圣女了。

“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在格莉娅答应成为圣女后莱德便提出了询问，但是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失败后会怎样，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见过，如果传说是真实的话，失败了这个世界也不再会有圣女了吧，正确来说应该是不会再有人类了吧。

“恶魔吗？”那种东西一次都没有见过呢，离开了教会的莱德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城外，走过一条石板路后在哪里有着许多破烂的老式木头搭建而成的简易房屋，这里是贫民区也是莱德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最近这里的人似乎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不断的有人流浪至此，莱德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有点不妙，灾难瘟疫频发，自己的双亲也是死在瘟疫的手上，人们认为这是恶魔即将复苏的预兆，所以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圣女的身上，而格莉娅现在就担负着这种寄托。

“莱德啊，很久没来过了呢。”

“嗯，今天只是来看看而已。”

“等会我们有祭祀哦，要参加吗？”

“祭祀？”向莱德搭话的中年人名叫索朗西斯，也是贫民区的一员，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黑魔教”的传教者。

“不用了，我今天只是路过而已。”

“别那么无情吗，之前你与你姐姐不是也一起参加过了吗？真是没想到啊，格莉娅竟然成为了圣女。”索朗西斯边说着手搭在了莱德的肩上朝前走去。

不管哪里的人们似乎都很喜欢宗教这种东西来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只不过因为经历的事物不同，地位不同所信仰的东西也不相同，“天神教”是国教也是这片大陆的主流宗教，但是还是有不愿意相信他的存在，一些其他的宗教也开始出现，虽然规模不大，也遭到了国家的抵制，可却怎么也无法根除，而在这个贫民区里所盛行的宗教则是被称为“黑魔教”奇怪宗教，为什么说它奇怪呢，不是因为它的名字奇怪，而是这个宗教推崇的不是神明，他们信仰的是恶魔。之前莱德跟姐姐参加是因为不想惹上麻烦而被迫去的。

莱德被索朗西斯带到了一个山洞中，一开始光线很暗，越往里深入里面开始出现了火光，逐渐靠近后视野开始变得开阔起来。

在这洞穴内部有不少贫民区的人在这里，他们静静听着站在前方的一个蒙面男子的演讲，在那个男子旁边有一位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那里，她身着黑色绸制长裙，头上带着是骨头制作而成的奇怪饰品，怀中抱着一个牛的头颅，眼神空洞的看着四周。

“这到底在干什么？”莱德感到有些奇怪，之前的祭祀没见过这个女孩也没有见过这个蒙面的男人，而且当时也只是听一些人宣传些无聊的教义罢了，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莱德疑惑的时候刚才在身边的索朗西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进来的时候他跟旁边的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不见了。不过莱德并没有对此太过在意，他对这种诡异的气氛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莱德想趁着没人注意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人按住了他。

“你想去哪里？”男子的声音冰冷的质问着莱德，莱德感到害怕不敢与两人对视只是声音很小的回答着。

“我......我要回去了。”

“祭祀开始了，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走。”

“可我是索朗西斯带过来的......”

“一个都不准走。”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莱德只好乖乖的闭上嘴。而这时蒙面男子的祷告也宣告结束。

“让那些无聊的神消失吧，服从属于我们真正的神，仪式开始！”在说完这句话后，一位手持着斧头的壮汉走到了小女孩的身后。

“他要干什么？”莱德询问着，但是没人回答他，所有人以期待的目光看向那里，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动手！”壮汉收到指示后举起手中的斧头，这时莱德才终于明白了，为何女孩的眼睛空洞无神，她所看向的方向有个与她容貌有些相似的中年女子，而那个女人则是以同样期待的目光看向她，或许她是知道了结果，或许她感到了绝望了吧。在壮汉手中的斧头挥下的那一刻莱德感觉女孩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然后她的双唇微微颤动，紧接着莱德闭上了双眼。

“住手......”莱德没有喊出来，只是用着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微微说着，当再度睁开双眼时女孩早已经身首异处。

蒙面男子面对此景不以为然，他平静的走到了女孩尸体边从手中拿出了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玻璃瓶，他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女孩尸体的断层上，然后将掉落在地上牛的头颅捡起接在了女孩的身体。

“这是在干什么？”莱德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而里面的信徒也开始变得狂热，女孩尸体的断层与牛的头颅之间不断有黑色液体溢出，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女孩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她被溢出的黑色液体包围肉体发生了改变，身躯不断扩大一米，两米，三米之前死去的牛的头颅眼睛也重新恢复神采，这样的异变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一个三米多高的牛头巨人出现在了莱德的面前，周围的人则为它的出现欢呼雀跃着。

“恶魔......”即使不愿意相信莱德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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