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放

“凡叔想过去找她吗？”

“哪有啊！当时我们的消息那么不灵通，我从上大学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到现在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凡叔深吸一口烟，叹了口气。

“当时您是怎么熬过去那段时光的？”想必不好过吧。

“......还能咋弄？靠时间呗，过了一年多，也就不那么痛苦了，打那之后，我就开始努力学习，想以后做出一番成绩，等到那时候，谁还能谁还敢阻止我？”

说的很对！如果当时就有现在的强大，绝对不会被拆开。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当时的弱小，才导致了不好的结果。或许就是社会的错，可没有本事寻求别法的人，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不能总是挑对自己有利的解释啊。

“可现实就是您再也见不着她了，但您真的一点都没有努力找过她吗？”不应该啊，既然那么喜欢，不可能轻易就放弃了吧！

“当时我毕业就被分到政府工作，一心只想着往上爬，根本就没有过寻找她的想法。当时那种情况，我认为还是先提升自己，再去找她，结果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我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尖轻轻点了几下。

“......如果...如果我毕业直接去她上的大学找她，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一步呢？一念之差，造成了我后悔一生的痛苦......”凡叔眼神迷茫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忧郁痛苦吗？！

我想了想，还是有一点理解不了，既然知道人在哪里，就不能去看看吗？“难道您上四年大学就没有去她的大学找她？”

“......唉，我，我...没有！现在想起来，真是当时的自己不成熟啊！要是我找她，让她等着我，再给她我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就真的断了联系，再也见不到？”那时候有联系方式吗？

“您想通过这个亲身经历的故事告诉我什么道理吗？”好似想明白了，却又似懂非懂。

“别用自己的努力来欺骗自己，而伤害爱你的人！在你最痛苦迷茫无助的时候，停下脚步，好好看看，什么是你永恒的风景。忙，奋斗，打拼！永远不是一个男人忘记自己最重要之人的借口！”凡叔将烟按灭，扔进了烟灰缸里。

万般如果，不如结果！凡事不可能都按如果来。那么，我只能寻找一条能两全其美的路了。十全十美不敢保证，至少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您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个年龄能这么想问题的老年人不多啊！”

“哈哈，臭小子，老子可是一个年轻人，也就刚五十，人生才走了一半呢，哈哈哈哈......”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我不禁也笑了出来。

“行了，进入正题！老子问你，你又如何看待雪下妍他父亲...嗯...可以从任何方面来谈，不必拘束与道德什么的，想说什么就说好了，反正也没人会知道。”

“...讨厌的人！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饱经沧桑，坚强刚毅的人。可通过最近的事情...我是无法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嗯，掏心窝子的一番话呢，他毕竟伤害过你，让你对他有好印象实在是难。那你恨他吗？”

恨？我到底恨不恨他？真当让我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又无法得到答案了。没有任何可以憎恨他的理由，也没有那个必要。

“不恨...吧！我也不知道呢，想恨却又恨不出来，不恨又特别的不甘心。他没有真正的做错什么，都是为了女儿好，谁能说他一个不字呢？”呵，大概好像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就对了，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无法责怪他什么。这一点我很认同，小小年纪就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好样的！”凡叔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这是应该的，我也已经不小了，懂事是必须的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被逼无奈啊！不明事理就要......

“咳咳，那么，你听好了，老子要说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了！”凡叔又点了一支烟，微笑的表情也变成了相当严肃的样子，我屏住了呼吸。

“......就凭现在你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现状的能力，所以我这里有能让你‘变’的一个可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尝试一下！？”

“...什么？真的假的？”我愣了三秒，直接站了起来，这老家伙没跟我开玩笑吧！您不要在这个时候玩这么不科学的套路可以吗？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你先坐下好好听我说！老子认为你是不会想靠以后的打拼来得到雪下妍的人，吧？万一在这个中间，发生了很多你无法预料，甚至无法改变的事情，那么我想你会后悔一生？嗯？”

“...自然了，昨天我就是这么拒绝涛子的，他让我以后再说，可我就是怕她以后无法和我在一起，那岂不是白白努力这么多年，却什么都不得到，那个时候我...”将会是无法想象的！

“嗯，就是这个理，应为老叔之前就死抱着和你相反的想法，所以才落得了今天这个下场，实在是不想看你也变成跟我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那我的心充斥着无数的感慨，原来有人也会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也会真真正正的为了我而着想，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关爱的人，突然被给予了温暖，这......无法......

“对不起，我，我可能无法同意，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自甘堕落不求上进的人，受不起您的大恩大德，还是...还是算了吧！”我悲伤的笑了笑。

他翘着的腿放下了，双手交叉的靠在沙发上笑着，没有看我，也不知在盯着哪里。我低着头，不敢继续看他，拒绝别人的好意，还是在答应之后的，真可笑啊！那算个什么东西啊！

“小飞啊！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先得把自己养活了才能想别的事情，要不然就是空话！”说着违心的话，带着伪善的面具。

“哼哼，那我问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自杀呢？如果真如你所讲，那这个社会就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自杀了。你小子不会不懂吧，你在给老子装！？”我默不出声，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我真的迷茫了，原先觉得人是为了感情而活着，可现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到底怎么做是对的，已经不敢肯定了...”

“哦！是吗？难道刚才你跟我说的话都是放屁？那么多的好听话，意思就是老子是说了，但老子内心并不真的这么想？”凡叔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我是否已经绝望了？“不是的啊！真的是这么想的啊！但我......害怕自己不行！令你们失望！那时候我的爹妈看我的眼神......我，我，我......”

“你到底在害怕谁？我的失望？父母的不解？同学的嘲弄？...问心无愧的告诉我！你真的是害怕这些东西吗？”冷厉的语气，令我全身颤抖起来。

“...不...，不，是的！我就是害怕这些没有用的，谁让我心里太脆弱了！”我站起身，对着他大声喊着，想借此隐藏我的心，如同一条落水狗一般，只能不停的瑟瑟发抖。

“......哦，是吗？那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只是在害怕自己~！怕失败，怕被现实的残酷所击倒，然后自己就真的一蹶不振了，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翻起身，一辈子活在阴影中，背负了太多太多，你会受不了，然后选择自尽吧！你怕的，难道不是这个吗？”

颓废的坐下了，一字一句说的那么真实可怕，让我无法反驳。哈哈哈，没错的啊！我就是这么一个可笑的人，一个不会有任何成长的小孩子。

“是啊！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怕这个，别人的什么什么我都可以当空气，可唯独这一件事我无法真的不去认同，所以我，我，我......又一次辜负了你们，对不起！”

抬起头，看见的不是凡叔失望的眼神，而是他略显悲痛的又带有无奈的眼神。很吃惊！我不懂他为什么不露出我父母一样的那种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坨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呢？为什么？为什么！

“凡叔只想说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可以吗？”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愣神的看着他。

“你可以说自己怕同学的嘲笑，可以说自己怕父母的不理解，可以说自己怕自己的无能！但你唯一不能怕的，就是那个人！就算你不行，她还跟着你，就算你一无是处，她还是对你不离不弃，就算你说的分手，她还在喜欢着你。你！是不是也怕这些呢？”

......一滴一滴地眼泪流了出来。一次又一次，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害怕，一次又一次，我让自己认可自己的无能，一次又一次，我选择了禁锢。

“So you can't fly if never try。小子，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凡叔笑看着我。

“如果你不尝试，就永远无法飞翔！《进击的巨人》中艾伦搬起石头准备堵住缺口时的背景音乐，我看了好几遍，这首歌，我一直铭记在心里。”

“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了打破禁锢你的那道大门而战，为了心中的自由而战，更是为了...为了自己不想失去，不能失去，那个，一直想守护的东西而战斗！你！还要选择退缩吗？”

泪如喷涌，是我！一直都是我！把自己放在了低人一等的位置，把自己的无能为力当成理所应当，把自己的懦弱合理化。我越长越大，是不是一直考虑自己考虑的太多了？我何曾为雪下妍考虑过？

分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吗？这难道也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她就毫无波动，觉得无所谓？不是的，是我一直都在为自己的逃避找借口，为了自己可笑的尊严面子，差点就失去我最重要的人！

手放在脸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一辈子能有几次这么令人激情澎湃的时刻？又能有几次为了一个人可以奋不顾身的努力？又能几次，真正的脱变起来？

......擦干泪水，我看着凡叔平静的笑了，这个时刻，我想铭记在心一辈子！应为，我真的会改变自己！

解放吧，这个世界！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泣的男孩了！

“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听老叔说了啊！”

“嗯！您说吧！这次，我会奋斗的。不为了证明给谁看，只，只想让她看见我，我不是真的不，不喜欢她了，让她看见，我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垃圾了！”

“好，好，好！这话说的好！证明给别人看？不需要的！要证明也要证明给自己最爱的人看，好样的小子！没白让老子来这一趟，哈哈哈哈哈哈~~”

人，只会在你成功的时候羡慕，在你失败的时候嘲讽。难道要给他们看你最耀眼的一面？不！为了给自己和自己想证明的人看！我，没有令你们失望！

“小子，到底是要你干什么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对你说，今晚先好好准备一下吧！等待你的，或许是最可怕的磨练。”

“嗯！相信我吧！没问题的，不奋斗的人生不精彩！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好！一言为定，明早八点！我走了！”

......

夜深了，我还是睡不着。拿出手机看着雪下妍彩色的QQ头像。挣扎良久，还是选择点开了。

[在吗？我是泽显飞！]

发完这句话，紧张感遍布全身，不敢呼吸，偷偷期待着。

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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