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故时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这个表演，不知还要持续到几时，一个又一个我看不懂的节目应接不暇的刺入耳目，想叹一声人生苦短，可到头来却实在无话可说。

“显君看起来很累呢，是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是活动？”

斜眼看了叶茗温一眼又看向舞台。

“都不喜欢吧，人太多了，就没意思了。”

用快要睡着了的低沉语气回应了下，我是一直都不怎么能应付的来这种令人迷醉的场合。从小到大，我不明白表演有什么意义？什么都传达不了的.....也许...只是我个人体会不到吧。

“你看现在正在表演的节目，多少美少女呢，显君就没有对其中哪个有感觉嘛？”

是吗？看来最近的眼神都不太好啊，为什么我一个美少女都看不见？舞台中央，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她们在干什么？...额...完全理解不了呢。

“没有了，你这么漂亮，比她们都好看多了。”

随意的应付了一句，可我半天都没有听到旁边少女的回应......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转头看向叶茗温，她一直盯着我，那是一种看不懂的表情，像吃惊，又似...满足。？

“是...是吗？那...是实话？你真的是这么觉得？我...我...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我不解的看着叶茗温那种表情，这是怀疑吗？如若不是，那又是什么样的情感，叶茗温看起来...怪怪的？一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似是而非？不明白什么的样子？

瞬间转头看向了涛子，他一直看着我这里，双眼无神，末了，边摇头边叹气，右手扶住下巴。开始，沉默起来。

这种，我也没有什么能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就算叶茗温说什么，我都不想再回应了。涛子和叶茗温，一定发生过一些难以释怀的往事，这一定也是他们现在这种奇怪关系的原因。

热闹欢快的场面，并不能改变我们这里沉闷的气氛，反而这种过大的反差更像是剧烈的化学反应将要爆炸了一样。令我，无法喘息。

“快要结束了吧，这都九点多了。”

“嗯，希望如此，如今学业这么繁重，还是要赶紧回家学习的好。”

有些漠然的应付着叶茗温的话，这种情况下，还是少说多听，免的弄出了让气氛更糟糕的事情来，这么多人在场，会非常难堪。我眯了眯死鱼眼，看向了倒计时的节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雪下妍就快要出场了吧，但肯定不是以表演者的身份。那么的话......

又强忍着睡意耐心的看完了几个表演，这时一群穿着和我们一模一样制服但胸前佩戴有像是徽章一样东西的人出场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人...

竟然是她！？不会吧！以前种种的被人支配过的恐惧感开始席卷起来，肆虐的暴风雨在这一刻快要打翻了我的小舟。

“...飞哥..那是！韩静啊，没想到，她居然是学生会的会长。你看，那不正是雪下妍吗？我的天！张先圆居然也在！？”

张先圆在不在不是什么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又和我的静姐姐见面了。呼~~~~缓慢的压了压不断跳动的心脏，如今的我，不会再失败了！

“各位新同学们好，你们入学这也快大半年了。我代表全校高年级学生向你们问个好。本校的学生，一向秉持着......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对你们今后有非常大影响的一件事。”

她一停顿，整个会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手搭在后背椅子上，看着坐在偏右边一些的雪下妍，唯独只有她一人，没有佩戴学生会的标志。

“感觉怎么样显君！雪妍儿的气场如何？看起来有没有下一任学生会长的味道？”

叶茗温柔和的调笑着，我却根本笑不出来。从雪下妍身上移开目光后，我才发现，韩静在这段时间一直盯着我。就算离得这么远，她如火燃烧的目光，也比整个大厅的灯还要亮。

“嗯嗯嗯？嘛嘛嘛？显君的目光在看谁呢？哦！那个学生会长啊！嗯，那确实也是个大美人哦，莫非...莫非显君是对她”

“好了茗温，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瞎掺合，那人，和飞哥的关系可能......没法说啊！你说呢飞哥？”

没有回答，我还是一直和韩静对视着，她像是不让我逃脱一般。那双眼中，又含有了什么意味？我认输了，眼神又看向了雪下妍那里。盯了好几次，雪下妍也是注意到我，冷冷的瞪向了我这里一眼就收回目光闭上了。

“本校的学生会和你们小学初中所经历的那种是不一样的！如果能在学生会做到部门书记以上的职位，那么你的毕业志愿完全可以不用填了，中国一般的名校任你选。如果能坐到更高位子，那么，保送出国留学之类的，那都是学校给你们提供一切便利条件，包括一切费用。”

此话说完，整个会堂的气氛比看美少女那时更加热烈了。这帮人如久困的猛兽闻到猎物的气息，高速的开始行动起来。

“如果是真的话...那太吸引人了！...甚至可以说是夸张呢，之前就听说过这所学校有相当不一般的地位，如今看来不是胡说呢，我想，这会调动很多人的兴趣吧。”

嗯，叶茗温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据说这里招收的学生并不都是家世很好或者很有钱的那种，绝大部分还是之前在各学校十分出类拔萃的高材生，想必这种优厚的福利待遇，会让他们不顾一切的追寻吧。

“我倒是...有些兴趣。飞哥你说说看，如果不靠自己的家世，这条路走起来也许真的很好呢，还可以证明给父辈看，我王涛不是一个只会靠爹妈的蠢货，嗯嗯嗯...不错。”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肯定不错啊。而且这辈子出一次国也是挺好的。能多些见识，比死待在这里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挺好的。”

涛子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还传出一声爽朗的笑声。是啊，十几年前，或许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呢。

“不愧是我兄弟，还是特别了解我呢。谢谢飞哥支持啊。那就...嗯！就这样决定了，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王涛不是”

“你想证明给谁看？你的父母？你的同学？还是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难道你活着就是”

“那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想证明自然有想证明的人，我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就能改变想法的人，你”

“我当然知道啊！你一直不都是这样吗？从小到大，你脾气都是看起来很好，实际上一旦做出重要决定，我想就是你的好兄弟泽显飞说了也不管用吧。我...早都知道了...！”

涛子哑口无言的张着嘴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是想说什么又被什么堵住了。叶茗温拿出手镜仔细的看着。

“好了，讨论就此结束吧，接下来请你们提问，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说出来，我会一一解答。”

韩静拍了拍手，虽然语气不是很严厉，但坐在中央位置，全场目光所及的正中间。她说的每一句话，分量都相当之重。

“那...那就我来问一下吧。请问...那个...这个..加入学生会的条件是什么？我想如此优厚的条件，想要得到他的条件，也相当有条件的吧。”

“呵呵，这位学弟说话的方式还真是挺有意思呢。不过你说的是对的，在本校想加入学生会，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现在就说给你听听。”

这是理所应当的吧！哪有把待遇说了然后不说条件的。这字眼玩起来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韩静满意的看了看学生的反应，轻咳一声。

“嗯！首先入学生会的前提条件是，你们高一学生，必须要是全年级前三十才有资格报名。这是第一也是唯一一步敲门砖。明白了吗？第二，不可以有任何不良也就是违纪行为，这一点你们好好思考一下。”

现场又开始躁动起来，韩静说的太暧昧了，这是在考验我们的智商吗？全校大大小小的测验那么多，每次都有排名，具体是哪些够资格哪些不够资格？

“安静安静！别吵闹了，这是在开会！知道吗？你们一个个都有没有纪律性？就这样！有什么资格加入学生会！我看这届的学生，就不用有竞选资格了。”

全场一片寂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压制住了在场几乎所有人。我换了个斜靠姿势，这说话的是谁啊，这么有底气？还是说霸气！

我看向了那个坐在韩静旁边也是仅有的三位学生会男性成员之一的男生。

和我一样，带的圆形细框眼镜。他眼睛不小但刻意压低眼帘，看起来就像是死鱼眼一样。双手放在唇下皱着眉。

“嗯呢~~！咳咳，这位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也是下一任会长的继承人。高二的季夏风学长。嗯呀~~~好了，他只是开玩笑啦，各位还有什么可以尽情的讨论，不必在意。”

......“哇~~~那个季夏风学长好帅啊！真是好有气场呢~~~~”

“是哇~~~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真的好帅啊！不仅是长相啊~~~”

“......你们就别想了好吗？没看到季夏风学长旁边坐的都是本校的大美人啊，不如退而求其次，看看我怎么样。本人自认为不比季夏风学长差多少。”

...“请问！哪里来的蠢猪？”

“就是啊！哪里来的废物？还有脸拿自己和季夏风学长比！恶心差劲！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下三滥！”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而且还非常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天哪....”

...“你们！！！！太...恶毒了吧！！！”

......

季夏风？！！！

“飞哥，飞哥？飞哥！？你咋了！”

“啊哦？怎么了？”

我扶了扶镜框，看向了涛子。

“怎么了？飞哥你刚才的脸色差的可怕啊！像是”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真的没什么的，抱歉了，让你”

“难道是显君看到那么个大帅哥坐在美女会长旁边生气啦~~~”

“你够了茗温。”

......

将眼镜摘下又再带上。

“好啦各位，安静安静！还有谁有问题嘛？没有那我就继续说啦。”

“好吧~~~其实呢，后面就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了，有想加入学生会的可以找你们班主任，他们会给你们讲更详细的事项。我们这次，就说这么多啦。接下来呢。”

韩静略微一笑。

“就是！本校的推荐名额，直接可以破格加入学生会学生的名单公布了。”

我感觉全场都深吸了一口气。

“嗯首先是这位，也是你们高一唯一破格加入了学生会的男生，张先圆。”

“大家好，我是张先圆。很高兴认识你们，请大家以后多多支持我，本人一定会为各位同学好好服务的。”

......

“飞哥？飞哥！飞哥？！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张先圆而已。”

我什么都不想说，所有的思路全部集中在这位叫季夏风的男生身上。

想必，我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吧。

这时张凡站起身，走到了舞台上，从韩静手中接过话筒开始演讲。

他弄完，我本以为就要结束了，可季夏风又接过话筒。

“各位，我还想再补充一些，刚才会长说的不良违纪行为等等之类的，请你们一定要多注意，还有今天！你们窃窃私语的表现，令我！十分的不满意！”

...场面又尴尬了起来。韩静有些不知所措的拿起话筒。

“这个...嘛嘛~~副会长大人今天可能有些心情不好，所以”

“别为他们解释了小静！我们学校的宗旨就是行的端做得正，如果下次开会还是这样，成何体统！？”

“可是，这次是我说的让他们随意讨论的。”

“小静！对于这些新生不能太娇惯他们，要不然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韩静有些僵硬的拿起话筒还想说些什么。

“我在这里”

“好了！就这样！各位！我们说的就这么多了，请你们一定要谨记！我今天说的话。散场。”

气氛一下松动了，学生都好像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就在季夏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

嘭！的一声！

一把如打开扇子般优雅的蝴蝶刀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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