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暗夜月

“你说有人看见我们两个穿黑袍吗？那些人，又为了什么事，大晚上跑到了那里？奇怪的是，雪下妍并不在其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泽兄有什么想法吗？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他们只是晚了我们一步就想到了问题的答案，刚好我们就在里面，这只是个意外碰巧而已，至于雪下妍同学的问题，那就不清楚了。”

旁边还有很多店铺没关门，现在才十点多啊，漆黑的小镇下，还是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也是不清楚啊，那个女生在想什么，谁又会知道呢？张开双臂，拥抱最后的黑暗时光？不不不，拥抱完之后，才发现剩下的所有时光都是黑暗的。光明，遥不可及。”

“这是怎么了？突然感慨起来了，没事的泽兄，雪下妍同学那么厉害，肯定能控制住局面的，她可能只是先让这些人来看看，当我们跳出窗的时候，她才刚刚来到，你说呢？”

“谁知道，这个问题没什么考虑的必要啊，她是什么样的，又管我什么事，我们早都不是情侣了，只是我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还能再好好相处罢了，也该放手了，她有她的人生，有她应该去喜欢爱慕的人，我，只是一个负担。”

“为了爱而爱，泽兄啊，这是绝对不对的，我不敢说你完全是错的，但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清楚的，只是单纯的一种体现出来的表现，而不是为了爱，而选择去爱。这属于本末倒置了啊。”

我笑了笑，为了爱而爱吗？那既然曾经爱过了，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就算离别，又能有多少伤感？是谁不断的把问题复杂化，又是谁，一次次的让本身不重要的问题变得重要起来？我不知道，感情？不，从小就没有感受过这东西，答案是什么？谁又可以告诉我？

“那你说，该是什么样的？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明白一点，现在这样的关系，我根本不想要，宁可失去放手，让她寻找到新的真正适合她的人，我也不想再陪着她了，浪费她的时间，更是浪费自己，这样有必要吗？”

“我说了，不能为了爱而爱。那么，你就要为了什么而爱吗？！泽兄啊，想问题可不是这样想的呢，为什么不因为爱，才去爱呢？而非要以爱为前提，才去爱？这世间没有几个人会懂，就算懂了，那也不是你想要的，感情，终究还是要看自己的理解。”

“人肯定是为了什么才会去爱，这点我不否认，事实如此，我不可能见到一个女生就去喜欢，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很多很多或者仅有的一个前提上，人才会产生这种感情，一点点的积累起来，达到了自己都理解不了的程度，一种病态的心理。”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理就是这个理，在我看来，感情就是这样了，其实要说起来，所有感情都是病态的，它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不再考虑很多问题，如此一说，确实是病态。但，人就是喜欢这东西啊。毒品是不好的，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去尝试呢？”

呵呵...唉...道理你我都懂，可结果为什么却是两个大男人天天在一起腻着，说起来也真是丢人呢，嘴上都是一套一套，可现实却都挺失败的，没有女朋友，没有普通朋友，连很多男生都不愿接近我们。人生啊，你还可以再残酷一些吗？

“花铭，你从小到大有过朋友吗？我说的不是普通那种，是真正的好朋友，一起欢笑一起玩乐，一起哭一起闹的，彼此之间没有芥蒂，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都会说出来，他会安慰你，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给你帮助。”

“有过，只是初二快结束那时，从我这里骗了三百块钱，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他说要买游戏装备，等他玩腻了卖了就还给我，结果到现在，我都没有再收到过他的联系，从那之后，再也没找我说过话。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你曾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吗？一开始认为只是玩的比较久，就算不聊天了，也从没有认为他是骗子？而是一直等，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现实直接将你击垮？还是说，你直接就想明白了？”

“当然是直接就想通了啊，在一起稍微久一些的人是什么样的我就很清楚了，就算不能了解很多，但一下变化那么大，谁都可以看出来有问题吧，但我没有找他要过，都这样了，再去开口，不显得自己很傻吗？人家摆明就是骗你，还要去质问？人那，看不开的还是自己。”

突然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说的真好，其实所有错都是自己犯的，相信了一个不该相信的人，期望带来了失望，却将所有错都推给对方，看不清自身存在的问题。我是什么时候，不再寻找蹩脚的借口，而是选择去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痛苦的根源，就在这里？

“后悔过吗？厌恶过自己吗？明明曾经那么信任一个人，却无理由的就伤害了你，不恨吗？不觉得委屈吗？那是你最好的朋友，却害你最深，自己所有的心血，全都流失干净，这么悲剧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造成悲剧的，是谁？”

“当然后悔了，厌恶自己也是肯定的，恨也恨完了，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该有的情绪我都有过。但只用了几分钟就想明白了，只有你最好的那些人，才会伤害你，所以，只要擦亮眼睛，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错的是自己罢了。无所谓悲剧。”

“其实吧泽兄，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初中我在班上很受欢迎，只是很多事情导致了我变成这样，从上高中开始，很多想和我交朋友的都被我拒绝了，所以才变成这样，经常被人说花大爷什么的，觉得我太装了，像个傻子一样。”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一直都不想和人相处，所以才被那些人孤立鄙视，看来我们都经历过这种情况，不过也都无所谓了，没想到一问，又回到了过去，梦，是不会结束的，过去，永远无法遗忘，这才是人啊。酸甜苦辣，都要尝过，才......。”

花铭单手插兜，拿出手机看了看，我也同样，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自己活的烂到无法形容，却还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去教育别人？别可笑了泽显飞，这个小镇里，哪一个不比你活的精彩，不比你活的强？请先看清楚自己！

“泽兄不必谦虚，我看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的话还是很有价值，这是用实际行动证明出来的，不论是试炼还是感悟，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起码，是有自己的原则。”

“我没有谦虚，你看到的只是最好的一面，而我那些阴暗面，你还没有见识过，我和雪下妍的问题，就是大家将自己的阴暗面全都爆发出来，结果碰的遍体鳞伤，人一旦将自己压制的东西全都解放出来，恐怕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说白了，还是不够了解啊。”

“就算如此，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还是要看上线和下线，很多人喜欢说，一个人的下线也就是底线，决定了这个人的程度，其实完全不对，一个人的上线才是决定了他所有的价值，只是很多人上线不高，下线太低了而已。”

“对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再垃圾的人，只要在某一点做的很好，或者比大多数人都强，就是优秀的。咱们学校那个理科A班的班主任姓黄对吧，他可是全校出了名的脾气差，动不动破口大骂有时还体罚学生，但他教出来的成绩，是最好的。只要出结果了，很多过程都可以忽略。”

“是啊，我也听说过，确实要按照教师准则和规矩，他简直在侮辱老师这个职业，但人家的教学水平就是高，我看A班也没有人去抱怨什么，毕竟人家用实力说话，比很多嘴上功夫好的人不知强到了哪里去，结果太重要了，重要到不得不去追求。”

他拿出那把暗黄色钥匙，不断在手里翻来覆去，在看什么？金属光泽在微弱光芒下显得很古旧，他把玩了好一阵，才收回兜里，抬头背着手望天，星光已经消失，连暗月，都早已被朦胧。这是，要下雨了吗？

“飞兄，你觉得还有多少时间？你自认为，自己能在这所学校度过的时光，还很长吗？试炼一旦结束就到寒假了，过完年只剩下五个多月的时间可供我们消费。高三就是拼命的学习复习，为了考一所好大学奋斗，还是说，你要加入学生会，准备谋求未来发展？”

“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学生会，更没想过什么未来发展，我只考虑未来该怎么过，怎么去走，不会想未来做什么职业，就算有过，也是一念之间的，至于时间，我觉得还有很多，不足以使我产生担心。”

“意思就是，你还是不想和雪下妍同学摊牌吗？就这样一直耗着？什么都不做？看着她一点一点失望下去？你们和其他恋人不同，是属于分过手又在一起的，具体我不知道，但总觉得你们二人很奇怪，不像是真正的恋人。之前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就是看起来很难受。”

“往往都是谈恋爱的时候美好，一旦确定了关系，就不再是之前那样了！你明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太过复杂，还牵扯本身家庭的矛盾，更有很多很多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太困难了，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你是”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一点，往往说几句话解释不清楚的，基本上都是逃避，或者不想去做什么，其实问题很简单，只是你和她让其变得很复杂。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找到最关键的那根绳子，这些都不是问题的。你明白吗？”

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事实就是这样，根本不是什么复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往往就是这些小到微不足道的地方，才让人无法面对，大风大浪可以坦然一笑，但这些小到悲剧性的问题，两人谁都无法先说出口。死结，是在这里啊！

“就算没有时间了，该说不出的，还是开不了口，得不到的人，再怎么努力也都是白费，我不信命，但我相信命运，命是天注定，命运是靠自己改变，也许有些东西，一辈子都无法产生变化，这就是人生啊，我不后悔。”

“错了错了泽兄！人不能决定的确实是命，但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是在逃避，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这就决定了很多事，但感情和生活是自己的，这属于命运范畴，你把自己归结在命，却不想你曾经没有改变过它吗？”

“我...我，要怎么说呢？可能，两个人就是不合适，产生不了共鸣，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远离，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你到底理解了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糅合在一起，产生了最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要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我想过很多这方面的问题，但却总理解不了你们两个，明明很好的一对情侣，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真是简单的不信任问题吗？我觉得不是吧！你还是再好好想想，也许只需要一秒，你就找到了答案。”

真的是这样吗？要是如此的话，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么简单？！我却想不通？说明了什么？我还是一个不知道感情的人，答案就是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想？又可以做什么？她会怎么看？她又会怎么想？

结果要是真如我想的一样，那我完全可以努力，现在就能制造出合理的答案，可问题就是不行，我无法知道她的想法，贸然过去，又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傻子才会这么干，不能预知未来，但可以大概猜测几分，要是都不行，那就是......完全的失败。

这个世界之所以美好和残酷，不就是应为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赌博的人，倾家荡产也要获得的**，是什么？可这一切，和我所想的问题，根本不一样。颤动的大脑，告诉我不能再思考下去了。人生如赌，下盘了，就不能后悔。

“找不找得到，那是后话，我现在只想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这次既然选择了试炼，就为了第一而努力，我的目标很简单，不想去思考哪些问题，等有机会了再说吧，花兄，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真是无话可说，你这人啊，脑子转的太快，总是能把别人堵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不了啊，你既然心已决定，我想单凭我的几句话，是撼动不了的，就此罢了，说多了还影响你我二人的关系，没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还是花兄了解我啊，感谢你想帮我的那份心，我是真的很感激，能站在我这一方考虑问题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我和她的事，但，你能说出这些话，我真的很高兴了。谢谢你花铭。”

“别别别，这算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不需要感谢什么，我对朋友的要求很简单，能好好说上话，别坑我就行，这只是我随口一说，都没经过大脑，实在不值得感谢。”

二人相互笑了笑，我抬头吐出一口气，天完全黑了下来啊，月光被黑暗遮蔽，只有那些还没有关闭的门店散发的微弱光芒在静静照射着。

“你饿了吗？走，去吃些饭吧，这次事件我觉得已经藏不住了，他们肯定发现了有人打碎玻璃，我想雪下妍同学肯定想到了这一点，你我就是刻花鸣雪组合。就算能用石头或者什么来强行解释，我觉得她也不会相信。谁又能想着多带一块石头？”

“嗯，这点我没考虑到，不过就算考虑到了，该这么做还是要这么做，如果被现场抓住了，那才真是怎么解释都不管用，这次我们还可以把问题推给其他人，并不是完全承认，她就没有办法。我们小心一点，这次真是意外！”

叹了口气，本来轻松愉快的一场旅行，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大逃亡，或许真就是运气不好，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才过来的。这也说不准啊，没情报，好痛苦。

“泽兄有想找背叛者的想法吗？我们用点手段，让联合中的一些人替我们收集情报，你看怎么样？这次的事件措手不及，要不是你身上带枪，恐怕真要出问题了，下次再这样，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也这么想，可他们凭什么忠于我们？现在连所谓的联合还有分数制度都完全不清楚，对方又怎么肯为我们收集情报？牵扯的问题太多，而且组合都已经确定，我们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更是见不得光，风险太大了。”

“说的也是，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当真，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个确实不靠谱，不过要是能找到某些人的把柄或者什么，这个我觉得还是可以实行的。”

“嗯！我们现在是缺少能信任的还有不会背叛的人，只要满足其中一点，就可以了。目前也没有到必须收集情报的地步，再等等，可以完了这个试炼，再做决定。”

面上来了，我吃着味精掺了很多的拉面，眼神平静地看着桌子。

“泽兄怎么了？神色这么忧愁，看起来就像是生了大病一样，没事吧，要不要现在回去睡一会？实在不行就”

“没事的，想到了些过去，放心吧，我还要去参加试炼，争夺第一，怎么会在这里倒下呢。”

“哈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呢，这就好这就好！来，喝了这碗面汤。”

“.........你吃饭的速度还真是快啊，我的面到现在还没吃完。”

他笑了两声，喝了一大口汤。

“我看这天气，明天是最好的出行时间，手机也显示这里有雨，真是好运气啊，明天我们冒雨出发，基本上不会有人出门，这就很好了，袍子一披，很OK。”

“没问题，我也这么想的，时间呢？早上还是晚上？”

“还是晚上吧，明早吃饭的时候先踩个点，看看情况，下午做决定，晚上再出发，这次一定要想好后路，也要随机应变。”

“嗯，这样也好。”

起身，看了眼手机准备回房间了。

“啊啦，这么晚了，我还觉得餐馆里会没有人呢。”

抬头，雪下妍一个人站在门口，面露微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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