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我端起茶杯坐在窗前盯着朦胧的雾气,这么低的气温居然会下雨,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是来自世界的恶意吗?笑了笑,放下杯子,靠在椅子上听着窗外冷漠的声响,哗啦哗啦的一直。
全部都已准备妥当,只剩下沉寂的时光,慢慢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外面人很少,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到晚上再行动吧,低迷的气氛,压抑的感觉,只能靠休息来慢慢消磨时间。它要不是为了浪费的,就不会存在。
端起杯子,稍微抿了一口,这雨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我们这次出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雪下妍她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开她的视线,万一夜晚也有人监视,我们该怎么办?那些人,又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原先不是问题的事情,现在却一下复杂起来,真是倒霉!狠狠捏了下茶杯。怎么总是能遇见那个女人,要是没有昨晚的相遇,今天早上就可以直接进去了,就算那些人隐藏再深,但游离在我们身上的视线,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监视已经开始了吗,非要做到这一步?我们就这么可疑?只用稍微试探一下,就能知道外面有人,只要走出这个门,我们的行踪就会被她完全知晓,过分了吧!就算我们人少力薄,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好吧。雪下妍,你别太过分了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能让那些人为肯为联合效力?做到这一步,不累吗?还是真的就如那些人所说,只为了一起能解开谜题,不会到达饿死的地步?理由很牵强吧,但不能否认这点,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把试炼当回事,能混吃混喝就够了。
可如今的监视又怎么说?既然大部分人都是混吃混喝,完全可以不干这些事,我的分你随便扣,但只要保证我的衣食住行就可以,以比例来拉低分数,就证明了有人的分数肯定会被拉下去,而且有很多,这么说的话,会不会是那些人被利用完,才发现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但直接退出联合就好了啊,你不仁就别怪我无义,大家都是为了好处才组在一起的,损失一些小分,看清联合本质,我想也不会有那么多傻子还在里面吧,这样的压榨,真的有人会接受?绝对不可能,事实又是什么样的?怎么才能知道?
还有比例的算分方式,是由谁来确定合不合理?莫非...规则都是一点一点摸索,或者说,自己可以试着去建立,只要被上面同意了,就可以。这么说的话,没有规则就是可以创造规则,只要是合理的,能被认可的,就行了吗?真是这样?
如果所谓的联合一旦被确立,就不能随意退出,或者退出需要很大代价的话,这一切就合理了,在那天晚上组建团体的时候,学校默认了联合制度,如果敢随意退出的话,会受到惩罚,所以这些人明知道被坑了,还是没办法,只能在联合里一直受着,忍气吞声。
将最底层那些人的分数控制在能保持衣食住行的地步,剩下的所有得分完全是高层获得分配,这样不合理又很现实的掠夺,恐怕才让这些人没有办法了,敢怒不敢言,谁让联合会长是被自己推举出来的呢,时机一到,该说的话一说,就算不能认也得认了。
这个所谓的没有规则,简直就是在说弱肉强食啊,谁聪明,谁站的高,谁说了算,谁就可以制定规则,看来有些人一开始就摸清了这个套路,所以才会提出联合制度,靠吸引那些想安稳度日又怕自己分数不够被淘汰的学生,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呵呵,挺厉害的嘛。
那个所谓的一三比例,还有高层的掠夺,直接让萧忆雪组合成为了第一,这么庞大的分数差,老师也承认这种做法,那么就有很多人的分数被扣到了一个很低的程度,联合的人也不是很多,如果要算的话,恐怕光被扣就得有五六百分,这些全都是普通学生身上扣除的?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那天晚上她说的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去处理很多不满学生的问题吧,大家那么信任你们,才都加入的联合,结果呢?你们却这么坑我们,总得给个说法吧,然后这些人拿出霸王条款,要么被淘汰,要么继续为他们服务。最后,实在没得选择了啊。
安逸的时光下,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些问题,呵呵,这世界哪有这么多好心人,组成联合为了大家的利益,保证你们吃饱喝足,是啊,人家也没说谎呢,确实是保证的很到位,只是,所要求上的‘税’,很多人都没想到啊,这种好事,联合那些高层会去做?别傻了小朋友们。
利益和感情并不冲突,再说了,你们肯定也是为了自己的好处才加入的联合,既然如此的话,被坑了也就没办法了,自己点的同意,就要为其负责啊。没想到的问题太多了,就算不可以直接淘汰某些人,但稍微逼迫一下,让你退出的手段还是很多很多的。
暴力,冷暴力,不公平的条款,组成这个看似很公平的世界,人必须要被管理,否则就会变成怪物。所以被坑也没办法吗?只能忍住下次别被再这样了,啊,要我怎么评价这次试炼?简直做的太棒了,棒到我都想去清除掉某些人,来让它变得公平起来。
膨地一声,茶杯和杯托都碎了,我有用这么大的劲吗?看着透明液体缓慢流淌进木质地板的缝隙里,一直安静地,注视着它们。窗外的雨声开始大了,我靠在椅子上右手枕着头望着窗外,拍打着玻璃的水滴嘭嘭嘭一直响,就跟子弹出膛一样。美妙的旋律。
轻柔抖了一下身子,稍微低头闭上眼,情绪逐渐增多起来,大脑又开始不断颤抖,烦躁的世界,令人厌烦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想不开又不得不去想的问题,好厌恶,好难受,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规避所有的风险,一个人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用力甩起头,天花板在阴沉天气下,显得如此黑暗,整个空间,就是没理由的在扭曲,不好的天气,不好的人,厌恶感不断上升,错的到底是谁,又是谁让我变成了这样,手枪握在掌中,安全感不断涌了上来,好像只有这东西,才能使我片刻安宁。
枪身贴在鼻尖上,我低下头闭上眼漠然的感受着,钢铁上传来的刺骨冰凉感,一阵又一阵压制住了我的躁动,只有冷的像化开的雪一样,才能抑制住我狂躁的内心,慢慢的,激动到渴望的心态,一点点的平稳下去,我睁开眼。漆黑色的铁。
将它收好,我又靠在椅子上发呆,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真是令人不爽的一件事。雪下妍,你在做什么?你安排这些人只是为了监视我这么简单吗?还是说,你有其他目的?可又会是什么?我觉得不对,失去了信任,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厢情愿,什么都得不到,我想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从现在开始,我还能说什么?又可以做什么?你已经完全剥夺了我的行走权力,这样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我讨厌被人监视,讨厌被人跟踪,更讨厌,被人不信任。尤其是你。不过,既然你这么做了,那我也没办法。
五指散开贴在脸上,我断断续续笑着,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发笑,从轻微的抽动,到狂妄地哈哈大笑,我像个疯子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颤抖。逐渐消失的神情,才发现自己竟然站了起来,缓缓坐下,淅沥的声响,雨,不是很大了吗?还是说,产生了幻觉?
背着手,舍不得松开枪,它一直贴在后背上,雨滴滑落在窗户上的痕迹,蜿蜒曲折。忽然索然无味地靠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去做,全身无力,一点点地松开手,哐当一声,它从缝隙里掉落出去,瞪大眼睛,呆滞地看着窗沿。我,怎么了?
空洞麻木的身躯,仿佛失去灵魂的驱壳,在这片世界上孤寂的游荡,明明周围有些朋友,也有喜欢的人,妹妹还在家里等待着我,可总觉得心中少了点什么,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绝对无法舍弃的光芒,可怎么了?他是什么?又要如何去寻找。捡起手枪,一下靠在椅子上。
我是什么时候丢弃了这个,他又是为什么会被丢弃掉?这不对吧,这很有问题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舍弃掉你,可你,却一点点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不见,可怕的现实,令人无法接受,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啊!你,到底在搞什么,你想要去做的事,又为什么.敲门声响起。
直接转过身,枪已经指向了门口......
“泽兄,是我,我是花铭,找你商量一些事,怎么了?不在吗?老兄,你到底在吗?人在里面就回应一声啊,你怎么了?没问题吧,说好这个点来你房间商量晚上的事,你怎么了?喂喂喂...”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啊,还好是你,要不然的话...真是不敢想象我会做出来什么,收起枪,简单地回应了一句,打开门,他有些焦急的神色,见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他疑惑地看了看,走进房间,坐在床上躺倒。我将椅子搬斜,靠在上面。
“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我一跳呢,看起来还算正常吧,怎么了?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没什么的老兄,都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遇到问题多找朋友商量商量,这样也好排解心中烦闷,没必要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发呆,你说呢?”
“嗯,你想说的是什么,你先还是我先?刚在房间里,想到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恐怕事情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尤其是联合算分制度,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余的,我觉得都可以放在一边。你看呢?”
“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不过还没有到最优先考虑的一点吧,我们现在知道的太少,而且试炼结束后,可能还会到其他地方,到时候又是一种规则,没必要思考没用的,当头大事,还是外面正在监视我们的那些人啊,这才是关键。”
“你怎么看?是谁派来的?是雪下妍单纯在怀疑我们,还是说联合某些人已经确定了我们的身份,或者是雪下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导致那些人开始针对我们了,该死的,要是这样的话,你我的处境可非常不妙啊。怎么办?”
安静的环境下,只能听见窗外雨声,太静了。他躺在床上眼神不动,二人就这样发着呆,等待着接下来的谈话。
“我先说最恶的条件吧,如果迫不得已,只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逼迫他们退出联合,也可能就是退出试炼,我说的暴力,不仅仅是指语言上的威胁,还有身体上的。我想泽兄是明白的吧,对付那些人,不行的话只能用最恶劣的手段,否则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好,与我所想一致,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某些手段该用就得用,看来你也感觉到了啊,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感觉不会有错了,我们就是被人监视着,先一定要过了这一关,才能谈接下来的什么去密道。刻不容缓,没时间再拖下去了。”
“嗯,嗯!话说起来很简单,可我们连监视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凭感觉,就有很多个,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教育吧,只要我们动手了,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是刻花鸣雪组合,怎么办?他们肯定想到了这点,才会派出很多监视者的。”
“不知道,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之前就在想,仅凭我们两个的力量,根本无法避开监视者。就算用武力来解决问题,那也只是饮鸩止渴,添油战术,这太蠢了,对付一个人还行,对付这么多个,还是在暗处的,根本不管用。绝不可以这么行事。”
花铭坐起身,脸色阴郁地看着我,难得啊,他失去了笑颜,用显得很难受的神情注视着,盯了一会,他转过头低沉。我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还在不停下着的雨。
“泽兄,有没有想过杀人这两个字,迫不得已的时候,是否必须要让某些人去死,才能一了百了。试炼在我眼里看来,和那些人是完全不同的,你们靠战术,那我们绝对不可以干坐着等着别人来,必要时刻,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万万不可啊花兄,我不是害怕这个,你想过没有,如果死一两个还好,要是造成了大面积的死亡,如果监视者十几个甚至二十多个,我们全都解决掉了,他们尸体也可以处理,可万一学校追责下来,我们怎么办,别把事情闹得太大。除非真是万不得已。我说了有人带着刀,你我也要小心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只是我的一句玩笑之言,结果我自然是想过的,泽兄不用当真,哈哈哈,怎么可能去伤害同学呢是吧......可如今的现实,我们被人当狗一样的看管着,连出去一趟都要被监视,这算什么?泽兄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然有了,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花兄,有人如果想伤害我们,那必须反抗,到那时候再说杀不杀人的问题好吧,要是恶意欺负到我头上,使我连正常生活都没办法,那么,就别怪我心狠了,可现在,还没到那样的地步。”
他认真的看着我,没有回避,我也认真的盯着他。某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我们不能应为别人监视我们,伤害我们,羞辱我们,就产生恶意报复的念头,这不是强者应有的作为。但你想用刀或者什么威胁我的生命,那就别说谁残不残忍了。
“泽兄,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能忍受得了这些,才是大丈夫所为,只有拥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和感情的人,拿起刀和枪的时候,才能有分量,这些人,不足以让我们产生杀戮的念头,还是飞兄教训的对。我错了。”
“没什么的,欺负别人的人,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我早都明明白白了,小学的时候,我亲眼见着同学被人活活打死,被一堆人,但我没有上去制止,这个人,曾经就很喜欢嘲弄我,当我想上去救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
“最后呢?”
“最后我摇摇头走开了,在这个疯狂的法制世界里,很多黑暗我们都见不到,但那并不代表它消失不见,隐藏在悲剧角落里的那些人,想拯救自己,只能靠自己了,我没有理由,去救一个加害者,应为,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花铭躺下去,又坐起身,看着我的眼神不放。手里拿着弹夹,仔细地确认了一遍数目,细细擦拭完它,插入,锁上保险,收起。
“你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就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一个善良人,不是什么都会去拯救,那不叫善良,那叫愚蠢,农夫和蛇的故事,从小大家都听过,可真正能理解的人,又有几个?人,只会活在自己的梦里。”
“是啊,但我的底线,或者说我的想法,让我不能去伤害那些监视我的人,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们现在举步维艰,但那可是一条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有理由去伤害剥夺吗?别为自己的残忍找借口。”
“嗯!泽兄能这么想就好了,我的意思也是看看能不能想些其他办法,巧妙避开那些人,如果,我是说如果,迫不得已的时候,只能使用暴力了。”
“不用你说,该用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软,大家都是加害者,都是掠夺者,没有谁是绝对正确,那我的所作所为,本身就不会是错的,这一点,我还是明白,连天下江山都是抢夺来的,更别说这些小事了。”
花铭站起身,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起看向窗外的雨。
“这个问题就不谈了,泽兄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吗?我认为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靠武力来解决问题,就算再讨厌这些,可我们本身就是受害者,凭什么监视我们?这没有错吗?”
“有错,而且错的很离谱,这种行为,我无法接受,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但也不会动手伤人,问题的关键就在如何避开这些人对吧,那我们可以找些人披着黑袍,从我们房间跳出去?造成假象?”
“不行,这样也是会暴露我们,虽然很有用,但代价太大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以防万一,还是一点点磨吧,老套路,我先出去,你在后面监视着,他们如果按兵不动,我们就直接走。”
“当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两个人又不能暴露自己,只能如此,不过,我们可以摆脱跟踪者的办法还是有些的,这些人只是普通学生,只要稍微用些计谋,就可让他们跟丟,只要丢了怕被问责,我想他们是会如何向上面汇报吧。”
“啧啧,不错不错,用心计,很可以,只要我们走着走着消失不见了,他们也没办法,到时候,嘿嘿。”
“嗯,你看,这是我刚想到的手势,就用这个,还有手机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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