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命运之流其二：注定

原本只以吞噬活体的生命能量为一切行动准则的弑生病毒——在希瑞拉看来的确如此，现在逐渐改变了其行动模式，从洞开的通往外界的空间裂缝周围逐渐退回，重新回到了虚空之中。

那颗黑色的，极为干瘪的种子生出了它的根系，密密麻麻地盘绕着，精准无误地刺入了每一个弑生病毒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种子消失了，只留下无数的弑生病毒疯狂地啃食着希瑞拉所留下的魔法结界，步步逼近其中被保护着的少女。

——

不知何时泛起的迷雾让视线有些模糊，但莉莉娜依旧能够清晰地看见那高悬于中心泉水上的巨大空间裂缝。

“莉莉娜，这是，雅妮丝的东西吗？”

蒂兰很快发现了脚边的一把精致的小刀。

莉莉娜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雅妮丝平时随身携带用来采集药材用的小刀，有些无力地跪倒在地——

细碎的石子刺痛着她的膝盖，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恍惚间看到地面上尚且散发着微光的远古精灵文字，证实了她心中不详的预感。

“莉莉娜，现在还是马上去通知希瑞拉长老吧——”

“我就在，蒂兰小姐，不，人类。”

一股强烈的魔力波动将迷雾震散，那个熟悉的优雅而又庄严的身影显现出来。

“希瑞拉长老？你原来在这里啊！快救救雅妮丝，她......”

“莉莉娜吗，不需要担心雅妮丝，她现在很安全，”

危险的气息毫无阻拦地从希瑞拉身上释放出来，她抬起了手，

“虽然我们无怨无仇，但我必须这样做。”

并非任何攻击性的魔法，只是单纯地利用极致的操纵力将数量极为庞大的魔力压缩凝聚于一点，然后如同火炮一般射出——

这一刻，连夜空也被这一发魔法炮给点亮。

“希瑞拉长老？！你在干什么啊！”

“闭嘴，莉莉娜，这是为了银冠大人所必须的！”

希瑞拉厉声呵斥道，莉莉娜不敢反驳，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只要涉及到古树银冠，那么就不属于她所能干涉的领域。

光焰渐熄，意料之中的，蒂兰毫发无伤地站在希瑞拉面前，只是上衣的右衣袖已被撕扯下来，她缓缓挪开捂住右臂的左手，纯白的断剑形状的纹身，不，应该是胎记，如燃烧起来一般，散发着炽烈的白光。

“如此之纯净的薇泽拉的加护，若是能够好好挖掘，说不定你能够成为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希瑞拉仍不免地感叹道。

“希瑞拉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做？”

蒂兰咬着嘴唇说道。

“我没有理由要告诉你这个人类，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我要杀死你。”

希瑞拉冷冷地说着，她抬手一捏，绿色的魔法引导圆环在蒂兰脚下和她手心中同时亮起——

蒂兰则奋力一跳，满是荆棘的藤蔓破土而出，若是再慢半拍恐怕就会被绞杀得粉碎。

然而希瑞拉的魔法水平绝非是人类能够与之匹敌的，甚至不需要什么引导时间，响指轻弹，苍蓝色的引导圆环出现在蒂兰头顶。

“神焰！”

纯白的火焰在蒂兰手臂上燃起，紧接着她一拳打向从圆环中喷射而出的巨型冰柱，超高温使冰柱的碎屑瞬间升华，蒂兰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雾气之中。

不过希瑞拉并没有停止攻击，而是低声吟唱起咒语，这种简单的障眼法，只需要用高密度攻击便可以解决。

一个巨大的苍蓝色球体将空中的雾气紧紧包裹住，无数细碎的冰晶朝着球体中心喷涌而出，又是一阵爆鸣声——

“解决了吗？”

希瑞拉叹了口气，不过身后传来的炽热的气息让她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断层！”

她低呵道，于此同时她的身体瞬间化为淡蓝色的光粒——

蒂兰的重拳打了个空，但相当恐怖地在地面留下了一个半径足有两三米的大坑，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希瑞拉明显的敌意与拒绝沟通的态度不得不逼迫她进行反攻。

但是太过缺乏实战经验的蒂兰终究还是没有算到这一步，大坑中蓝光浮动，空间裂缝洞开犹如巨鲸纳食，将她吞入其中。

“希瑞拉长老......”

“结束了，走吧，莉莉娜，既然你能清楚意识到银冠大人的存亡对于我们精灵的重要性——”

希瑞拉转身离去，

“那就当无事发生过，我可以承诺，这是我们唯一的污点。”

——

蒂兰无法动弹，异空间不稳定的结构一点一点地破坏着她的身体，就像被扔进了绞肉机里一般，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右肩上的断剑胎记散发出更加耀眼的白光——女神的加护仍在保护着她，但依旧难以与空间抗衡，蒂兰被彻底撕成碎片，只是时间的问题。

要死在这里了吗？

蒂兰这样想着，一时间很多想法涌进了她的脑海，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回恩特奈伊鲁，再去看看那里的雪......对了，还要叫上卡娜一起，在南方长大的她，应该还没有看过雪吧。

她就这样胡乱的想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母亲的夙愿，不久永远无法完成了吗？

这样的念头闪进脑海，一时间，对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不，她并不惧怕死亡，她只是特别害怕，害怕还有很多事，很多很多必须由她完成的事，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这扭曲的异空间之中，不再被任何人所铭记。

白光失落地黯淡了下去，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但很快，便被扭曲的空间绞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想死......

——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黑暗之中，宛若慈爱的神明的低语，在蒂兰耳边响起。

冰冷的金属义肢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花，虽然动作有些生硬笨拙，却又蕴含着一种母亲般的细腻......

“妈，妈？”

“很可惜不是......但我们终于相遇了，蒂兰，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那双圣银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起，宛若末世的最神圣的救赎之光——

“这份施舍予我的最后的光明，即是等待与你相遇的誓约，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但我不能强加于你，总有一天，你要做出真正的属于自己的选择，但现在还为时尚早。

已经没事了，蒂兰。”

意识逐渐模糊，浑身的痛感一扫而空，只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那胸膛很纤细，但却又是那么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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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咕了，今天更三章ʕ•̫͡•ʕ•̫͡•ʔ•̫͡•ʔ•̫͡•ʕ•̫͡•ʔ•̫͡•ʕ•̫͡•ʕ•̫͡•ʔ•̫͡•ʔ•̫͡•ʕ•̫͡•ʔ•̫͡•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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