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与她（四）

他应该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吧，因为我的错。我拿着抹布擦拭着程振锋课桌上的涂鸦，虽然李凡答应我不去找程振锋麻烦，但是还是有喜欢做这种事情的人存在呢。

教室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所以我的举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本来自己是不想这么早来到学校的，这里是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大家都是坏人，只顾着自己从来不去考虑他人的感受，随意的摆弄别人，我讨厌他们但除了一个人外，他主动向我伸出了手，为我披上他的外套，对我说出温柔的话语，所以我不想让他体会到与我相同的体验。

“你在干什么？”

“诶……”为什么程振锋这么早就来了，他站在教室门口目光看向这里。他的脸怎么回事，还带着淤青，左眼也微微发肿。

“那个……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有点慌乱，他绷紧着脸朝我走来，似乎感到非常不满，我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你每天早上都在做这样的事吗？”程振锋来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课桌上未擦掉的涂鸦。

“嗯。”

“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

“李凡的事也是，这件事也是，我有求你做这种事吗？我不需要什么同情，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如果知道了就别再继续了。”我抓住我的手腕，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让我无法回避他的视线。

“对不起……”右手手腕加大的力度让我觉得有些疼痛。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离我远点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我好像被彻底讨厌了，又搞砸了，明明不想被人讨厌的，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他松开了我的手，将书包扔到课桌上，便不再与我说话。

……

……

那天之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履行与李凡的约定，他们也按照约定再也没有找过程振锋的麻烦，但是我在意的是，每天程振锋的身上都会出现新的伤口，老师也有些在意，问他原因他也不愿意回答，是不是又惹上什么事了呢，我有些担心。

放学后我刻意的在学校门口逗留了一番，等到程振锋的身影出现后便跟了上去，他的家似乎离学校不是很远，一直都是在步行，穿过一条十字路口后，他朝着路边的公园大门走了进去，为了不跟丢自己的目标，我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喂，程振锋。”

“又是你们啊。”

“当然，毕竟你小子之前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可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为什么是他们？追上去的我躲在入口的大门后，偷偷的注视着里面的情况，程振锋被李凡他们三个拦住，看到三人不带好意的面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可想而知。

“跟我过来。”

“把你的脏手拿来。”程振锋将李凡伸来的手一巴掌甩开，局面因为程振锋这一举动彻底激发，李凡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拳，而在李凡身边的两人得到了号令后也随即展开了攻击。一开始还有些反抗，但是面对人多的优势程振锋渐渐只有挨打的份。

“住手……”

“诶……阴暗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无法继续忍受喊住了他们，李凡对于我的出现也有些意外。

“不是答应我不再找他的麻烦吗？”

“是啊，在学校里我可没有找他麻烦，但是在校外我可没答应你啊。”

“你……”我不甘的握紧拳头，却无法反驳他话语，看着倒在地上的程振锋内心如被刀子划过一般难受，都是因为我所以他才会遭受不幸，我为什么总是将事情搞砸呢，明明就想要保护他，明明就不想被他讨厌，但却总事与愿违，我不想再这样了。我闯进他们之中，扑到了程振锋的身上，为他挡住了三人的攻击。

“哇哦，痴情狗男女？”

“有意思。”

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停下来，也没有因为我是女生就减弱力度，身体上一次又一次传来的打击感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别做多余的事情，滚开。”

“不要。”

“你……”

“我也想要保护你啊。”因为疼痛眼泪不争气的从眼里流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我的影响他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嘁，真是一对狗男女。”李凡他们似乎有些打累了。

“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走。”

“呸。”

终于结束了，身体已经疼得有些难以移动，我艰难的从程振锋的身上爬起，还没站稳便因为腿部传来的疼痛失去了重心。

“小心。”他接住了我，将我揽入怀里。

“我……我……”

“谢谢。”

“诶。”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早已不是之前的愤怒，而且那一天为我披上衣服的那一抹柔情。

“居然被女孩子保护我还真是没出息呢。”他温柔的用手擦掉吐在我脸上的口水，不知道为何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了起来。

“那个……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我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而已。”

“看不起？“

“这是我第四次转学了。”程振锋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他终于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了。

“每一次转学就意味着自己的身边会变成一批陌生的人，失去获得，一直重复着这样的事，很麻烦也很不甘，因为自己渴求，也不想成为孤身一人。”他的眼神是那样落寞，我想安慰他再次扑入他的怀中，他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抚摸着我的头继续说着。

“你知道吗，当你突然出现在一个新环境中，所有人都会像看异类一样对你抱有兴趣，但是那绝不是友善的目光，只是好奇罢了，这家伙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却擅自认为他们是友好的，然后傻乎乎的想要闯入他们的圈子，但是……我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个异类。”

“所以你才不愿意跟别人交往是吗？”

“是啊，想要进入别人的圈子谈何容易，就像是乞求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别人，这样的行为就跟乞讨一样，我很难受也很尴尬，然后自己渐渐的开始不愿意与人接触，也不愿意低声下气的去乞求别人，为了自己的尊严。“

“所以之前才会讨厌我啊。“

“嗯，因为我讨厌别人怜悯般的施舍，但是不管我怎么讨厌你你这家伙却总是陪在我身边，而且还说出想要保护我的话语。“他温柔的抱紧我，我的脸颊紧贴他的胸口，感受到了他同样加快的心跳。

“是你这个家伙先对我伸出手的啊。”

“是吗，那么以后我也要保护你才行。”

“那么说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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