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对峙

商场门口的爆炸，正是芙凛发动攻击的信号。

对付一群只知使用蛮力的暴徒，任何计划都是多余的，从正面进攻便可。

不过对于尚在困惑中的这群人，他们还不明白现在究竟发生着什么。

“什么鬼！”

“一个小女孩？”

只是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巨响，然后墙面倒塌。

一名银发少女以弥漫四周的烟尘为幕，缓缓踏入这所商场。

应该是在商场封锁门旁的外壁安装了爆弹，引爆然后打开入口。

接着再发动强袭，一切正如他们眼前所见。

只是当这种事情与一名银发少女联系在一起时，便只如做梦那般没有实感。

然而当这名银发少女如鬼魅般迫近形同死神，已有数人倒地再起不能之时。

人贩们才知大事不妙，于是用一如既往的手法求饶。

“是阶职者吗？！”

“钱，钱……不，活动资金……我们会给的……！”

多数灾厄个体都是怪物，唯有寥寥数种能和人类有着无二的样貌。

因此芙凛被认作实力高强的阶职者，这不奇怪。

但钱的多少对芙凛来说没有意义，她不要没有他们的钱，只要这群人贩的命。

（动作跟随……灰暗骑士）

这应是被称为《二重斩》的技巧，每当银发少女手中剑刃挥出一刀，常人不可视的铠甲梦灵在下一刹便以相同的动作跟上一记重剑。

先一道斩击让人受伤，后一道重击则夺取他们的意识。

以至于在旁人看来，每名武装人贩都只是受了轻伤，但却遽然倒地。

这样的事情先是发生在十几人身上，然后是几十人，最后是几百人。

一开始只是在商场的入口，然后到大堂，最后一直深入直到货架区。

芙凛一路所见的人贩都被她以这种干脆的方式处决了。

因此现场便是滑稽无比，一大群人痛苦表情着睡在地上，随即惊醒，而后猛烈发狂。

“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疯癫并且言语反复无常，商场内的几百人全都是这幅模样。

然后慢慢恢复平静，极度诡异的气氛充斥全场。

“谁来可怜我！谁来原谅我！！”

“明明只想要钱，我可真是……！！”

他们恍如一瞬间意识到了自身的罪孽，拼命相互乞求原谅。

但没有谁能原谅谁的，或说要真想得到原谅，至少先把货物放走。

然而他们却没这样做，只是徒劳且毫无逻辑可言地寻求原谅。

因此这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精神错乱，数百人都陷入如此状态。

这间商场便在此刻，成为了病态疯癫的活地狱。

头目目睹如此活地狱，回想起他杀人无数，草菅人命。

就算在地表都市并不显眼，但也可称是枭雄。

然而唯独不知自己为何会对眼前活地狱感到恐惧。

他知道这群手下并没有死，但又好像已经死了。

若不是已经死了的话，为什么会摆出如此痛苦的状态？

头目的恐惧便是源自于困惑，而那飘渺轻盈之银发少女也同时出现。

那如梦幻般的身姿，让他意识到那正是曾经恐惧的源头，也是困惑的答案。

——灾厄个体，梦魇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头目只是惶恐的大喊：

“你你你想做什么？！你做这种事情，阶职者协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错，人类的敌人——灾厄个体。

如在巨塔都市周围有大胆的行径，那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通缉。

而后被各路实力高强的阶职者讨伐，头目确信眼前梦幻少女也将是如此下场。

然而这位梦幻身姿的银发少女，芙凛，却不这么想。

“确实如此，但我为人谨慎，所以我才先下手为强了不是吗？”

“说说说什么蠢话！阶职者很快就会来讨伐你的！！”

这话像是对其他人说的，因此在头目看来一派胡言。

但对A级阶职者「圣刃行者」而言，却并非如此。

“不得了，发现了我的存在吗？不愧是传闻中的灾厄个体，不远万里从恶魔境界前来此地，果然不是简单货色。”

即便隐匿的阶职技能遭到识破，从学院时代开始就是优等生的圣刃行者，也没有丝毫慌张。

“是嘛……从恶魔境界来此地，我就说协会行动如此神迅，原来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言语如同刀枪相互攻防，以各种方式试探着对方的虚实。

但对头目来说，他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是不断后退，然后大喊：

“阶职者大人，快救救我，快把这个灾厄个体解决掉！”

便是这样，逐渐退到了圣刃行者的身旁，行动如同是呼应求救，以灵力御起一柄剑。

“啊……确实，我可是伟大的阶职者大人啊。”

仅是这个片刻短暂陶醉，然后这柄剑毫无预兆地刺穿了头目胸口。

“为……为什么……”

头目倒下，鲜红满地，睁大的眼睛满是惊诧与困惑。

对此圣刃行者则开始了如论证般的解释：

“在歼灭灾厄个体梦魇种的途中，顺手捣毁一个贩奴窝点……身为优秀的阶职者，就算讨伐一般犯罪者的「加分」微不足道，但可不能不积德行善……啊，对了，应该这样……圣刃行者在讨伐一般犯罪者的途中偶遇灾厄个体，然后将其讨伐……这样才对，这样才美妙！！”

就像是解答一道题目，正确的「过程」和「形式」都将成为题目的得分点。

言语解释宛如自我陶醉，已全然不顾地上的头目早已断气。

对于圣刃行者那优等生般的长篇大论，芙凛只是如此回应：

“……无聊。”

这番评价似乎让圣刃行者受到了打击，但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也罢，即便长得和人类的小女孩一模一样，你的内在终究是灾厄个体，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对吧？”

以极度夸张的动作，指着那片精神错乱者构成的活地狱。

圣刃行者指认这就是芙凛罪孽的证据，然而这名银发少女却回以甜腻的口吻：

“难道不是因为这些人大半辈子都只会重复着破坏与掠夺，以这种方式对他们进行终结，可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了呢~”

或说芙凛根本不知她现在正以这种口吻说话，如同美餐一顿过后，只是感到满足。

应是诱人的语气，但却让圣刃行者莫名胆寒。

但这种体验只有一瞬间，圣刃行者很快恢复游刃有余。

“说的真好听，反正噬梦对象是不是罪人，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我「圣刃行者」必将在这里将你讨伐。”

便是如此宣言，随即一把又一把样式精致的冷兵器被灵力御控。

本人也同时燃起明亮的青色灵炎，进入万全姿态。

芙凛也在同时激发了她的梦灵，一体铠甲骑士就此现身，凶神恶煞如恶鬼缠身。

与娇柔易受伤的少女相匹配，成为诡异的哥特格调。

并以如此幽幽言语，质问先前的宣言。

“如何保证你的话语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可是很谨慎的。”

圣刃行者便是一个响指，十五名阶职者以此为信号冲入现场。

从货架区的各个方向将芙凛团团包围，形同已经将军的棋盘。

“说得真好听呢~那么已料想到此景的我，是不是就更谨慎了呢~？”

芙凛便是一个挥手，又一声爆响，货架区的地面如地震般轰然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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