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袭来的怪物

如果是全年龄的动画，这时候陈北的面前应该会飘过一片树叶，恰好挡住他的眼睛，让他错失美少女裙底的风光。

然后叶子会娇羞地捂住裙子，双方装作无事发生过。

可惜，饮品店二楼的窗户并没有打开，负责打码的树叶被拦在玻璃窗外进不来。

陈北的眼睛接受到了裙下的图像信息，并仔细逐帧回放。

裙摆拉起，带着些许弧度的小腿光洁柔滑，让人有伸手触摸的冲动；接着是凸起的膝盖，紧实白嫩的大腿，再往上——

再往上，就是白色蕾丝的四角安全裤，严严实实遮挡着少女的胖次，更不要说其他不该暴露的东西。

只有一秒钟，陈北的思维还停留在安全裤边缘的花纹时，叶子就已经放下了裙摆。

女孩带着狡黠的笑容回到座位，伸出手指戳了戳陈北的脸颊，“小北，好看吗？”

陈北带着悲痛的语气控诉，“安全裤真是让人类文明倒退的垃圾发明！”

“嗨呀呀——”叶子捂着脸颊，“其实安全裤的话，某种意义上也是内衣哦，所以小北相当于看到了人家的胖次，难道还不知足吗？”

“如果是小北的话，想看真正的胖次也不是不可以——”

叶子的手指点在嘴唇上，她眨着一只眼睛，“那小北自己伸手脱下人家的安全裤吧。”

陈北的面色瞬间严肃，伸出一只手，“请容我拒绝，我是绅士但并不是变态，这种犯罪的事情可不会去做。”

“什么嘛，这样的事情都不敢去做的话，小北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我觉得会去做这种事情的人以后才找不到女朋友！”

“小北不是常说，‘男人变态有什么不对’这句话吗？”

“那只是二次元世界的混账话，请不要套用到现实！”

“哼哼，是人家的魅力不足，还是今天的转学生太漂亮了？！”

“才没有，那家伙，那家伙可是——”

杀人魔三个字被紧紧刹在唇舌里，完全没办法吐出来，陈北定定地看着叶子，满脸惊愕。

叶子嘟着嘴：“果然和菲莉丝有关吗？”

“我看到了，整整两节课，小北都在偷看菲莉丝同学，你们认识吧？”

陈北瘫坐在椅子上，他捂着脸用力揉搓了几下，“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叶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又是温柔的笑。

“那好，我不问下去。如果小北有什么烦恼要倾诉，请一定要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我会的……”

————————

午休的时候，菲莉丝没有回教室，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敲响时，她才匆匆忙忙走进教室。

陈北继续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在找到对付这个杀人魔的办法之前，他会尽量减少和她的接触。

叶子那边，整个下午的下课时间都没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生气。

这样也好，不会让菲莉丝注意到叶子。

下午三节课是英语三连击，穿着一步裙的年轻女教师富有朝气，活力满满，但陈北却心不在焉，完全听不进去。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才从混沌状态解脱出来，木然地随着人流走出学校。

十三中有三个大门，不过平常只开放朝东的正门，学生们陆续回家，陈北蹲在主路的樟树底下，想等人群稍微散去一点再走。

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挤进人堆会被闷死，不光是肉体，还有压力沉重的内心。

他不知道菲莉丝为什么会来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一次次死亡之后又重新复活。

陈北并不是传说中的普通高中生死宅，相反，他经常运动，在老家的时候还跟随爷爷学过一点功夫，他的体格并不瘦弱，正面格斗能轻松放倒成年人，打架的本事在附近几个高中里鼎鼎有名。

可他面对菲莉丝的袭击却毫无反抗能力，她虽然个子娇小，力量却相当强大。而且，洗手间的侧边是单元楼的墙壁，并没有楼梯，菲莉丝却从那里打碎窗户玻璃闯进他的房间，轻松将他杀死。

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压在陈北身上的只剩下满满的绝望。

他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世界有这种非常识的怪事。

“你在等我？”菲莉丝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红发女孩面色平静，她的身高其实只到陈北的胸口，身材也不像国外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那样丰满，就目测来看，胸部顶多A+。

陈北没有答话，她越过陈北的位置，淡淡道：“走吧。”

“去哪里？”陈北问。

菲莉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去你家，昨天不是说好了，难道你想反悔？”

“说好了什么？”

女孩的目光顿时冷下来，言辞也相当不客气，“如果你反悔的话，我不介意按照之前的安排，就算不能彻底杀死你，我也可以把你封进水泥柱里困住你。”

陈北心中涌起恐惧，被杀时的痛苦再度涌上心头，可这种恐惧的背后却又有一丝怒意，他尽量克制自己，因为他很明白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说好的事情是什么？昨天在那种状态，我什么都听不清，也记不住，我答应了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知道吗？”

菲莉丝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削减了几分：“让我入住你家，近距离观察你的异象，作为交换，我暂时放弃杀你，这就是我们说好的事情。”

陈北舒了一口气，起码他知道自己暂时不会被她干掉，那种痛苦的感受，他不想再承受了。

既然如此，陈北压下心中的情绪，强行让自己镇定，“那，我可以知道你的身份吗？”

从二十楼外凌空破窗突入，就是最精英的特种兵也做不到这一点。

菲莉丝又瞥了他一眼，女孩解开束成马尾的红色头发，漂亮柔顺的发丝披在她背后，像是点燃的火焰。

“接下来我们应该会相处一段时间，是应该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吼——

陈北的耳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吼声，他一回头，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个头堪比一间教室大小的黑色巨猿伏在楼顶大声咆哮，音波震荡着陈北的耳朵，比雨天的雷声还大。

这绝对是超出常识的生物，可教学楼的学生和门口的学生却对黑色巨猿视若无睹，似乎完全没听到巨猿的咆哮声。

陈北呆愣愣地看着，这只黑色巨猿的造型有些像电影里的巨兽金刚，它的毛发上有淡淡的黑气散发出来，像是烟囱里的热烟，扭曲着人的视线。

这不是地球上能有的生物——这是只存在于传说和幻想里的怪物！

“哦？你居然真的能看到它？”菲莉丝平静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块带着银链的怀表，摁下之后，从嘴唇里轻轻吐出“silence（静默）”这个词。

一瞬间，世界的色彩全部褪去，化成一片灰白，人们的动作悉数停滞，所有的声音消失，校门口麻辣烫的蒸汽都凝在半空中，仿佛被摁下暂停键的黑白电影。

“这怪物叫妄兽，吸取人类恶念而诞生的怪物。”

菲莉丝开始跑动，她的目标是那只巨猿。

“妄兽因人群的恶念而诞生，最终被某个个体的灵魂吸引，化成真正的灾祸。”

咆哮的巨猿看到了菲莉丝，猛然跳向空中，庞大的身躯几乎遮蔽了太阳。

“依托人类灵魂而诞生的妄兽会不顾一切实现主人的妄想，但是当供给怪物灵魂的人实现妄想时，它就会吃掉主人的灵魂，开始盲目地破坏一切。”

巨兽的目的并不是菲莉丝，而是愣在原地的陈北，它肌肉贲张的手臂握拳，狠狠锤向陈北。菲莉丝则直接起跳，娇小的身躯瞬间拔高一丈多，迎向巨猿。

“千百年来，有人类聚集的地方就会诞生妄兽，它们因恶念而生，以灵魂为食，制造了无数场惨剧。”

菲莉丝娇小的拳头和巨猿的重拳相撞，可受伤退却的却不是她，巨猿竟被她这一拳再度打回空中，惨嚎着朝教学楼载去。

“而我的职责，就是猎杀妄兽，避免世界被你们这些蠢货的妄想毁灭！”

菲莉丝的全身被火光包围，她拿出了那把杀死陈北十几次的长矛，用力掷出，精准命中巨猿的头部，穿透过去，飞向无尽的天空。

黑色巨猿的尸体崩裂成烟尘，碎片还没落到地上便消失不见。

菲莉丝再度取出怀表摁了一下，灰白色的世界开始慢慢恢复色彩，人群再度流动，声音也重新出现，麻辣烫的水蒸气遵循自然规向上飘散。

菲莉丝拍了拍陈北的肩膀，她身上的火光已经消失，长发披散在身后。

“我叫菲莉丝·梅，是云端城特别行动小组第十六组组长，希望我们能和平度过你的观察期，不然的话，我会亲手把你封入水泥柱沉进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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