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魔剑

燕回再一次见到艾泉是在三天之后，同时出现在方媛的办公室里的还有秦争。

经过治疗之后，艾泉的状态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好很多，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角一直覆盖到脚面上，只露出一双若隐若现的小鞋子，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

但是燕回知道，这小鞋子和裙子只是障眼法而已，在裙子下面是一双鱼尾。

真正鲛人的鱼尾在岸上是可以变化成人腿的，只是无法走路而已，然而艾泉和真正的鲛人又有些不同，她的鱼尾完全不会变化，全靠归墟为其制作了一个特殊的工具，辅助她在地面上行走。

“谢谢你们救了我。”艾泉小声的对燕回和秦争道谢。

“没什么，应该的。”秦争笑着挥了挥手。

而燕回则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回忆起什么了吗？”

“没有。”艾泉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一丝黯然。

“目前看来，想让艾泉恢复记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能需要借助外力。”方媛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外力？”艾泉和燕回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准备带你们去见一位归墟的前辈，这位前辈归隐多年，但是当年他对于异能者的身体改造有独特的研究。”

“异能者身体改造？”旁边的秦争皱了皱眉：“媛姐，这种行为可不像咱们归墟人啊！”

方媛看了秦争一眼：“所以他才离开了归墟。不过当时他的研究也只在理论阶段而已，并没有付诸实施。”

“原来是这样。”秦争耸了耸肩，面露沉思。

“好了。”方媛一挥手：“详细情况路上再说，我们出发。”

……

余铭山山清水秀，草木丰盛，不过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没有进行什么宣传，所以名声不响，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

一条小路从山脚一直蜿蜒向上，在半山腰处隐约可见几间青砖黛瓦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掩映在绿树青藤之间，显得古意盎然。

贺临海眯着眼睛，坐在桌前看书，阳光穿过窗棂透射进来，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暖烘烘的。

他今年已经八十岁了，原本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但是最近几年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经常觉得胸闷气喘，身手也迟缓了许多。

没有人能抵得过时光的侵袭，哪怕是异能者也是如此。

“师父，您喝茶。”齐阳恭敬的将一杯绿茶递到师父手上，氤氲的雾气中，这一幕显得十分和谐。

贺临海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齐阳，今年二十二岁，小徒弟柳月，今年只有十七岁。

贺临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而齐阳立刻走到他背后，轻轻的给他敲着背，片刻后，贺临海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

“哎，最近身子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贺临海苦笑了一下，说道。

“师父，我去给您拿药。”

“不用了。”贺临海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齐阳，陪我聊聊天吧。”

“是，师父。”齐阳应声，眼底流露出一道精光。

“为师当年赌气离开了归墟，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贺临海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我还在归墟的时候，觉得上层都是庸才，资源分配不公，未曾想现在才发现还是在归墟那段生活，最值得怀念。”

“师父你不要这么想，归墟未必是十全十美的，还有其他一些异能组织——”

齐阳的话没说完，就被贺临海挥手打断了：“不，齐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离开归墟，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一些理念上的不同，归墟主张进化是自然的选择，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人为干预，而我却不甘心。”

这一次，齐阳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聆听着。

“驭剑术是我们中华剑道发展到极致之后诞生出的一种独特的能力，以前曾有人说这不属于异能，但是我不这么认为。”贺临海又抿了一口茶：“将自身的精、气、神与剑相连，从而可以以意念驱使，百步之外取人首级，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能力。”

“当然。”齐阳附和道：“谁要说驭剑术不算异能，就让他来跟弟子交交手。”

“你别激动。”贺临海冲他摇了摇手，苦笑了一下：“咱们中华的剑道曾经辉煌过，但是近些年来越发的衰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为师已经老了，振兴中华剑道，将驭剑术发扬光大的责任终究要落在你和你小师妹身上。”

“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所托。”

“那就好。”贺临海点了点头：“你体内的魔剑饮雪现在还有排异反应吗？”

“没有。”齐阳摇了摇头：“饮雪已经完全融入弟子体内，聚散如意，没有任何不适。”

“做到这一步你用了多久？”

“自师父赐弟子饮雪之日起，已过了三年零七个月。”

“三年零七个月……”贺临海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已经这么久了吗？”

虽然不知道师父话中的深意，但是齐阳的情绪明显的有些急躁起来：“师父，弟子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接受另一柄魔剑——燎原。”

“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贺临海苦笑了一下：“饮雪和燎原之所以被称为魔剑，乃是因为铸剑时吸纳了太多的杀气，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智，你有没有发现，近半年来你的脾气已经越来越冲动了。”

“弟子……弟子没有。”

“呵呵，你当然感觉不到，但我却看在眼里，这半年来你下山了十几次，哪一次不和别人发生冲突？”贺临海深深的看了齐阳一眼：“开始时只是小打小闹，后来大打出手，前几天居然把人打成了重伤，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齐阳张了张嘴，只觉得后背冷汗淋漓：“师父……”

“其实这也怪我，我早知道魔剑会扰乱人心，却还是冒险让你将其藏入体内。”贺临海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一柄饮雪已经让你如此了，再加上魔剑燎原，你的神智必将被侵袭，到那时……”

“师父……”齐阳急切的开口，却被贺临海挥手打断了。

“不必再说了，我准备将燎原赐予你的小师妹，她想出了一种新的藏剑和养剑的方法，说不定能够成功。”

贺临海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而齐阳也一时间无语，只是安静的站在贺临海身前，呼吸逐渐粗重。

“呵呵，呵呵呵呵……”他的口中突然发出笑声，由轻变重，到最后几乎变得疯狂。

“师父啊师父，你偏爱小师妹也不是一两天的了，既然想把魔剑燎原赐给她，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理由？”

看到齐阳的失态，贺临海眉头皱了一下：“齐阳，收敛心神，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齐阳冷哼了一声：“我这个样子，不全都是拜你所赐吗？”

说话间，他突然伸手按向自己胸口，五指握拳慢慢向外抽拔，一柄半透明的形如冰晶的长剑就这么被他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多，好像从夏天突然进入了冬天。

贺临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齐阳，难道你想跟为师动手吗？”

说话间，他的指尖有道道剑光流转。

“师父，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不过……”齐阳突然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如果再加上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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